姜姝玥买了几个包子,朝不远处的乞丐走去。
乞丐见她拿着包子朝自己走过来,顿时喜出望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想要吗?”
乞丐急忙点头,目光一直落在包子上。
“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这些包子就是你的了。”
乞丐急忙道:“别说几个,就是几十个我也回答。”平日连一些残羹剩饭都很难讨到,更别说这刚出锅的肉包子了。
“前两日死在破庙的乞丐你认识吗?”
原本还面露喜色的乞丐,顿时脸色一变,目光躲闪地摆摆手,“不……认识!”
见他这反应,姜姝玥心中已有决断。
她突然厉声质问道:“哼,不认识?刚才那卖包子的老板就说瞧见你们,不仅抢人东西,还揍了他一顿,说不定他的死与你们脱不了干系。”
“不可能,他离开时分明还好好的,怎么可能跟我们有关?”乞丐立即反驳道。
不过话一出,他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这算是承认打人的事了。
乞丐顿时一脸戒备,“你是什么人?为何会打听这事?”
姜姝玥没想到自己随便一炸,竟炸到了罪魁祸首,不过眼前之人看起来不像是善茬。
她有些后悔自己贸然行事了,若他要对自己动手,她那身板儿怕是挨不了几下。
她稳了稳心神,冷着脸,大声呵斥道:“衙门办差,休要多问,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将你们一伙人通通抓起来,严刑拷打。”
那乞丐仍一脸怀疑,他在房陵县好些年了,这衙门上上下下的人他几乎都认识,可眼前这瘸着腿的精瘦男子却从未见过。
见他怀疑,姜姝玥绷着脸,解释道:“我是刑房新来的书吏,前不久伤了腿,要不是这几日接连发生命案,衙门人手不够,我也不至于拖着腿伤来当差。”
说到这儿,她微微一顿,转而道:“你若是不信,那就随我去衙门走一趟吧!”
一听要去衙门,那乞丐哪还敢怀疑,连忙摇头,赔笑道:“大人勿恼,是小的有眼无珠没能认出大人。您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小的定会如实相告,至于衙门就没必要去了。”
见乞丐打消了怀疑,姜姝玥暗暗松了口气,不过仍一脸严肃地说着:“将那日的事从头到尾道来,不得有任何隐瞒,否者……”
乞丐连忙点头,随后颇为无奈地说出了那日所发生的事。
与车夫说的一样,被打死的乞丐并不是本地人,而是前不久才到房陵县的。
这县城的乞丐早已自成一体,对于外来的乞丐都很排斥,所以那乞丐白日在城里乞讨,晚上回破庙歇息。
刚开始的几日,那乞丐都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对其他乞丐的排挤也不在意,每日就蹲在包子铺附近。
其他乞丐见他这样也没有欺负他的心思了。
可没想到就在那日,这乞丐运气极好,竟遇到大善人,不仅给了他包子,还给了铜板,可把其他人眼红坏了。
于是他们将人堵在胡同里,逼他交出手里的东西,结果没想到这次他却死活不肯。
无奈之下,几个人出手将他狠狠揍了一顿,并他身上的东西都抢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听说那乞丐被人打死在了破庙,心中有些不安,所以几人商量对打人抢东西的事绝口不提。
这两人他们轮流在县衙门口蹲守,等待着案子了结,可没想到衙门的人还是找来了,所幸没将他们抓起来审问,否则还不知道要吃什么苦头。
似是怕姜姝玥误会,那乞丐再三解释,“他的死真跟我们无关,我们揍了他之后,他还爬起来走回了破庙。”
姜姝玥看了他一眼,并没说什么,而是让他带她去了他们打人的那个胡同。
胡同是个死胡同,两边都是院墙,四周堆了不少杂物,而此时地上一片凌乱,看样子是那日打架造成的。
姜姝玥四处查看,时不时摸一摸,闻一闻。
若是先前还有一丝怀疑,此时乞丐是半点怀疑都没有了,这勘查的手法比衙门的捕快还细致。
……
翌日。
姜姝玥依旧昨日那身打扮,再次坐马车去了破庙。
这次她不仅看了破庙里面,还看了破庙外面,回来时,手上竟多了一块石头。
马车刚到城门口,就听见有人在议论,说是县衙正在审理破庙杀人案。
姜姝玥一听,急忙让车夫将马车赶去县衙。
等她抵达县衙时,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许多人都是想来瞧瞧,能将成年男子活活打死的女子长什么模样。
姜姝玥一手抱着石头,一手杵着棍子,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顿时一脸无奈,她想挤进去怕是不能够了。
突然,她拿出十多枚铜钱,趁人不注意一把仍在地上,随即大喊道:“哎呀!谁的钱袋子破了,竟掉这么多铜钱出来?”
围观的人一听,急忙查看自己身上的钱袋,结果都是好好的,可地上还躺着十几枚铜钱。
随即就有人大喊道:“是我的,这是我掉的。”
其他人顿时也反应过来,也跟着喊道:“分明是我掉的!”
很快围在门口的人就都去捡钱了,姜姝玥一脸淡然地绕过他们,站在了最前面,果真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
门口的吵闹声很快引起了王知县的注意,皱着眉连忙叫守在门口的衙役过来问话。
“怎么回事?门外怎么闹哄哄的?”
“启禀大人,那群围观的人不知是谁掉了铜钱,一群人正在抢呢!”
王知县一听,顿时满头黑线,竟为了几枚铜板闹成这样!?
他立即起身带着人朝大门口走去,眼中还跳动着怒火。
这几日接二连三出命案不说,现在百姓还在县衙门口打成了一团,这要是被上面的人知道了,这年底考核,别说升迁,就是头上的乌纱帽恐怕都难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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