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宁茹嘤咛一声，悠悠醒来，首先看到的是背对她而坐的杨小山的身影。
她心里发慌。
想到郭屺对自己所做的事情，羞愤难平，再看到现在自己赤.身.祼.体的模样，不知如何自处了。
清白已毁，天蹋下来了！
宁茹心如死恢，眼睛望向一丈开外的悬崖。
“想寻短见？”
背对自己的男人似乎猜测到了她的想法，开口询问。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你……是谁？”
宁茹艰涩发问。
她看到了郭屺的尸体，也看到了那个矮个中年人的尸体，瞬间明白了。
危难之时，自己被此人救了。
宁茹心头掠过一丝惊喜，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除了衣衫被撕扯成布条，不能穿戴之外，并无其他什么异样。
宁茹确信郭屺的阴谋没有得逞。
想到自己保住了清白之身，她的眼泪不争气的滚落下来。
一个女孩子，还有什么比保住自己清白更重要的？
古武世家的子弟，大部分接受的都是传统教育，尤其女孩，对清白看得极重，失了清白，就是蹋了天。
不再多想，宁茹抓起盖在身上的衣服，手忙脚乱地套在身上，整个过程，她的脸庞一直娇羞不堪。
连身上渗透出来的那层厚厚的、发出恶臭味的污垢，她也选择性地视而不见了。
在一个熟悉的男人面前，一丝不挂地穿衣裳，多丢人啊！
“好久不见。”
杨小山站起来，转过身，眼角含笑。
“你……杨小山？”
宁茹瞪大杏眼，望着眼前这张熟悉的稚嫩面孔、瘦削的身躯，眼神不由地一阵慌乱。
想到自己赤身祼体的模样被对方一揽无余地看过，宁茹更觉无地自容。
这要传出去，她还怎么做人啊！
“我碰巧路过。”
杨小山避开这个话题，指着那个矮个中年人的尸体，问道：“对他有应印象吗？”
宁茹定了定神，脸上总有那么一丝不自然，半响才将目光投向那矮个中年人的尸体，打量了一下，摇头。
“忘了他是蒙面了！”
杨小山想起什么，胡乱从那堆被郭屺撕烂的衣物中，抓起一块布料，盖在那中年人的面上，只露出两只眼睛来。
“现在有印象了吗？”
杨小山再次问道。
这一举动，更让宁茹无语，却又阻止不了。
看到自己的衣服就这样被杨小山拿来胡乱使用，宁茹的脸如火烧般通红，只差夺路而逃了。
这什么人啊，怎么能……
“年前，昭陵县，针对你宁家的劫杀案。”
见宁茹久久没有回复，杨小山再次提示。
宁茹回过神来，心情复杂地望了杨小山一眼，见他一脸认真的神情，心中不禁有些惭愧。
他这么询问自己，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宁茹稳定心神，仔细地打量起中年人来。
刚才，她没怎么细想，现在面容被衣物遮掩起来，再加上杨小山的提示，感觉越看越像。
最后，她重重地点头，“劫杀我们的五人中，确实有一个人身材不高。但是……是不是他，我不清楚。”
没有自己想要的答案，杨小山也不在意，飞起一脚，将这具尸体踢下悬崖，然后走向郭屺。
“这个畜生！让我来！”
宁茹忽然大声叫道。
杨小山望了宁茹一眼，默默地退到一边。
宁茹走到郭屺的尸体前，想到之前他对自己做出的不可饶恕的行为，气不打一处来。
提起右脚，照着他的裆部踩去。
“啊——”
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响彻山林。
郭屺面部狰狞扭曲，双手捂着裆部痛苦地倦曲着身子，不停地在地上翻滚。
“你……装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宁茹一大跳。
旋即，她勃然大怒。
原以为郭屺已被矮个子中年人一掌拍死，她的怒气也消减了一些。
宁茹只想在“尸体”上踢上一脚，发泄一下自己心中的悲愤而已，没想到，意外发现郭屺诈死。
宁茹压抑许久的怒火一下窜了出来，如同爆发的猛虎，追上去就是一顿暴揍。
一边狠揍，一边怒骂道：“我让你退婚！我让你下迷药！我让你下作！”
一边骂，一边泪流满面，出手毫不留情。
郭屺被矮个中年人揍成重伤，根本无法还击。
“小山，救命啊！”
他一边躲闪，一边向杨小山呼救，“小山，我们之间的约战还没开始呢，你难道要我失信吗？”
杨小山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拉住暴力满满的宁茹，“这种垃圾，杀他脏了我们的手。”
“不杀他，更难消我心头之恨。”
宁茹怒目喷火，挣扎着，咬牙切齿。
“简单。”
杨小山望着伤痕累累的郭屺，“别怪我不给你机会。在学校时，你唆使高富友推我下楼梯，致我差点死去。
我不杀你，看到了吧，这道悬崖，是你主动跳下去，还是我踢你下去？
二选一，公平吧。
既还了你推我下楼梯的仇，也给了你选择的机会，能否活命，就看你的造化了。”
悬崖数十丈高，跳下去还能活命，得有多大的运气啊！
郭屺看出来了，宁茹和杨小山两人对他的态度十分明显，坚决除之，绝不饶恕！
自知求生无望，郭屺的面孔狰狞起来，声音嘶哑，“宁茹，你个臭.婊.子！做了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杨小山，你就是一个从安置点出来的穷小子，什么都没有，凭什么跟我斗！”
“废话真多！”
宁茹冲他啐了一口。
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嚣张，杨小山也看不过去了，上去飞起一脚，踢在郭屺的腰上。
郭屺惨叫一声，身体被杨小山踢得腾空而起，飞向悬崖下。
然后急速向下坠去。
半响，才从底下传来一道沉闷的声响。
世界安静了。
杨小山轻叹一声，心中默然：兄弟，害你致死的凶手，哥们儿已替你报仇了，好好安息吧！
得偿所愿！
杨小山也算去掉了一个心障，否则，这事留存下来，以后会成为他的心魔，成为修练路上的一大障碍。
宁茹整个人则虚脱了一般，无力地坐在地上，任凭泪水无声地流淌。
“不值当。”
杨小山出声宽慰，“这孙子就是一个人渣，犯不着。休息一下，我们就离开这儿。”
宁茹无声地点了点头。
忽又抬起头来，急切地道：“今天是历练的最后一天，学校有直升飞机来接我们。”
杨小山抬头望向天空，太阳偏西，已是下午。
难怪那个高个中年人说时间不多了，着急离去，莫不是要去跟直升飞机汇合？
施展出神识，杨小山探察到高个中年人还在林中穿梭，并没有脱离他探察的范围。
“集合点离这儿远吗？”
杨小山问道。
“不知道。”
宁茹摇摇头，“我们跑散了，我分不清东南西北，岳屏峰在哪个方向我也忘了。”
“没事。”
杨小山毫不在意，轻笑道：“一会儿，我们跟着那个逃走者的足迹走就是了。”
“还有一个人？”
宁茹吃惊地望着杨小山。
那时，她体内的药效已经发作，人处于迷幻的状态，并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
宁茹只是忽然想到，杨小山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这儿的？而且，恰恰又那么巧地救了自己。
这也太巧合了吧？
不得不说，小女孩的八卦心里十分严重。
当宁茹提出这个疑问时，杨小山轻叹了一声，“我就是跟踪那两个人来到这儿的。”
“劫杀我们的凶徒？”
宁茹更是吃惊了，不敢置信地瞪着杨小山。
要知道，那些凶徒的境界至少是锻体境三重以上，杨小山连锻体境都不是，就敢轻意跟踪，胆子也太大了吧。
忽然，她的目中闪过一道惊喜，手指杨小山，樱桃小嘴张得那叫一个圆溜，“你……你已是古武者了？”
宁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杨小山居然已是锻体境的古武者了。
宁茹记得清清楚楚，一年前，杨小山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穷小子，连古武者是什么都不知。
这才多久，不但成为了古武者，境界还不输他们，这修练速度，也太骇人了吧？
杨小山神色淡然，“锻体境二重。”
杨小山现在是练气期三重后期，可体现在身上的只是锻体境二重，他也想不明白。
“我也是锻体境二重，你怎么修练的？”
宁茹大感惊讶，心中更是好奇，这个在学校很不起眼的少年，几天不见，当真让人刮目相看了。
“说来话长。”
杨小山转首望向高个中年人逃走的方向，“有时间再讲给你听。现在，我们该动身了，争取天黑之前到达岳屏峰。”
说着，杨小山背起自己的那个背包。
包里大部分是草药和应急救治药品，它们和银针被两人留下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被扔掉。
宁茹跟在杨小山身后，向着山林中走去，面有迟疑之色，“小山，这方向有只魔狼，一直在追杀我们。”
杨小山“哦”了一声，也不在意，“有人在前面给我们开道，还怕什么？”
宁茹深以为然。
杨小山探察到，高个中年人快要走出自己神识探察的范围了，他俩得加快步伐了。
路过一条山涧时，杨小山忽然停下脚步，怪异地望着宁茹。
“怎么啦？”
宁茹被盯得莫名期妙。
杨小山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个小水潭，“你要不要清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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