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走后,在他原来站立的地方,砚雪倏的发现地上不知何时掉落了一块玉佩。
砚雪看着玉佩不由身子一震,素来平静的她,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慌忙捡起玉佩。
这玉佩她再熟悉不过了,白色的玉佩,状如一直小小的砚台。
那是母亲生前留给她的遗物,九岁之前她一直戴着,九岁那年,她亲手将它送给了梧桐山庄那个少年。
是你吗?卿云。
你真的还活着?
砚雪不在多想,赶忙驾起剑光,朝着江蓠离去的方向追去。
但江蓠已离去多时,天地苍茫,山川寥落,砚雪漫无目的的转了一圈,不见前人半点踪迹。
江蓠和柳南烟回到浮烟山清辉洞,风遥和溪月也跟着来了。
辅一落地溪月就对着江蓠喋喋不休,先是嫌江蓠丢下自己独自离开大荒山,然后又嫌江蓠故意输掉和砚雪的比试,看到人家长的漂亮,连剑都不出了,当真是会怜香惜玉。
对于溪月这样的言语,江蓠早就见怪不怪了也懒得和他辩解。
但是柳南烟听着却受不了,直言今日若没有江蓠,他们小命都没了,那还能在这喋喋不休。
溪月一听更不乐意了,两人互不让步,你一言,我一语吵了半晌。
江蓠这才倏的发现,自己的玉佩不见了,回想一下定是落在了天虞山,想要回去寻找,风遥劝说道:“恐怕早就被人捡走了。”
江蓠不死心,驾起剑光凌空而去,另外三人在清辉洞里等待。
日西沉,月初升,黑暗笼罩大地。
江蓠去了多时,柳南烟心急如焚,一直在洞口等候,后悔没跟着一起去。
想去寻找,却又怕自己刚走江蓠就回来,两人再错开,只好在这干着急。
月到中天,照的洞口一片明亮,倏的眼前一道红光闪过,江蓠驾着剑光返回。
柳南烟急忙迎上,询问结果,江蓠摇了摇头。
风遥问道:“这玉佩可是重要之物。”
江蓠叹道:“自己也不知。”
众人疑惑,在大荒山这些年,江蓠从未跟人提过自己的事。
江蓠想了想,便将自己的事慢慢说了出来,自己被“南极双叟”所救,来大荒山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这玉佩是自己身上唯一的东西,如此贴身之物,想是父母所赠,白日里见到砚雪,觉得似曾相识,再想回忆便头痛欲裂。
溪月听了,冷哼道:“这‘南极双叟’,阴险毒辣,一向独来独往,你父母是他们的朋友,倒是少见。”
风遥也道:“不错,虽同身在鬼狱,我们却也未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但那‘南极双叟’却是臭名昭著,听闻早年曾以人的生血练功,遭到正派围杀,不得已才躲到鬼狱,他们的话未必可信,至于记忆消失,要么是受到重大刺激,要么是中了什么禁术。”
江蓠听着风遥的话觉的颇有道理。
父母之事日后定要定要细细查探,不能听“南极双叟”一面之言。
多年来江蓠对自己相貌被毁一事,一直耿耿于怀,不愿与人亲近,生怕惹人嫌弃,戴上白玉面具后稍微能宽解下自己,但却始终是独来独往,无亲无友,加之日夜念着父母的之仇,心里甚是苦闷。
虽与风遥溪月朝夕相处,却也未曾拿他们当朋友。
此番同仇敌忾,不免亲近了许多。
至于柳南烟更像是一朵解语花,愿意不离不弃陪着自己,说出心事后,胸中更是畅快。
四人坐在清辉洞前,聊天谈笑,言笑晏晏,直到天色欲曙,不知东方之既白。
砚雪捡到玉佩后,心绪一乱只顾着去追江蓠想问个清楚,却忘了和同伴打声招呼,苦寻无果,再回到天虞山时,人却都不在了。
砚雪想着父亲多年来的心愿就是找到萧卿云,如今总算有了点消息,不如先去通知父亲。
几年前收到父亲的书信,信中言及自己在九华山残霞洞修炼,自从瑶池宫一别多年未见父亲,心中甚是思念。
本想着这次出宫找机会去见见父亲,索性现在前去吧,也好尽快将此事一并告知父亲。
打定主意,便驾起剑光朝九华山飞去。
砚雪走后余下的瑶池宫三人一时不知所措,温修筠宽慰一番,带着她们一起去找砚雪。
砚雪走的匆忙将天龙剑也带走了,华鹤舟三人依然惦记的古剑,也跟了上去,温修筠温修竹,云露湘灵书意,还有玉虚宫的华鹤舟赵俊风周玄,一行八人,四下寻找都不见砚雪踪迹,便想到砚雪可能又回了天虞山,于是八人再次返回天虞山。
却不知砚雪刚刚驾着剑光飞往了九华山,无巧不成书般的再次错开。
砚雪来到九华山,父亲信中未提起残霞洞所在,想来残霞洞是修行之所,未免外人打扰,当是极隐蔽。
只好驭剑在空中飞行搜寻。
九华山山中奇峰叠起,怪石嶙峋,涌泉飞瀑,溪水潺潺,仙鹤、麋鹿等珍禽异兽共存,牡丹、灵芝诸鲜花奇草斗艳。
砚雪四处搜寻了半晌,依然没有找到残霞洞,一时情急,只好凌空喊道:“小女砚雪,来此寻父楚凌,乞父相见。”
连续喊了三声,清丽的嗓音,在空中回荡。
余音未散间,有一男童驾着剑光,朝砚雪这边飞来,见到砚雪拱手作揖,道:“师弟正在入定,你且随我来吧。”
说完转身就走,砚雪只好跟上。
跟着男童在山谷七转八绕间来到一处绝壁,残霞洞就在这幽谷绝壁上,当真是人迹罕至。
飞到洞口,收起剑光,跟着男童走进残霞洞。
洞穴是钟乳石形成,圆形穹顶,像一只碗扣在地上,洞里楚凌正跟着一个道姑打坐入定,想必是残霞仙子,砚雪看着父亲,多年未见鬓角已斑,忍不住流下泪来。
想要呼喊“爹爹”,却又怕惊了父亲,忙看了男童一眼。
男童道:“师弟跟随师父入定,神游太虚,你唤他,他也听不见,等一会吧。”
砚雪听着男童,一口一个师弟叫着父亲,心里五味杂陈。
若按年纪算,自己的父亲都可当他爷爷了,但仙家清规森严,向来以入门先后排序,而不是年纪,这个砚雪自然是懂的。
但看着父亲一把年纪,半路修行,必是要比常人吃更多的苦,身为子女,不能服侍左右,承欢膝下,更是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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