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皇上的圣旨再次降临,要兰若侍寝。
苏公公有些纳闷,皇上这是真的喜欢秦美人,还是借机为难?
想他在外面守着,皇上也没对秦美人做什么出格的事,想也不过是心情不好,拿秦美人出出气,他家皇上,也不是没理智的人。
苏公公稍稍安心,打个千,挤出笑脸道:“美人,您的喜事来了,皇上又翻了您的牌子。”
末覃一点喜色也没有,反而皱起眉头,这些日子皇上对美人的态度她都看在眼里,皇上召美人侍寝,怕不是什么好事。
末覃把苏公公拉到一旁,小声问他:“苏公公,皇上是什么意思,美人还怀着身孕呢,怎么能侍寝?”
苏公公一脸无奈:“皇上点名要秦美人侍寝,咱家也没有办法呀。末覃,你就放心吧,皇上不会对美人怎么样的。”
上次只是罚她抄佛经,也没打她,也没骂她,这次想来也严重不到哪里去。
“你说得轻巧,要是皇上不是这个意思呢?”
皇上召美人前去绝不是单纯地要她侍寝,末覃不由担心起来。
末了,末覃还是只能把兰若托付给苏公公:“你可警醒些,别让美人受委屈。”
美人受委屈,末覃比自己受委屈还心疼,要是可以,她倒希望能替美人去。
“瞧你说的,好像咱们皇上是个昏君似的。”
“苏公公,你们嘀咕什么呢?”兰若脸上一片淡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皇上要为难她,她躲也躲不过,不如随机应变。
苏公公即刻换了副笑脸道:“没什么,美人,咱们这就走吧,可别让皇上等急了。”
兰若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同苏公公前去了,皇上无端都要说她打扮得花枝招展,那她干脆不打扮了。
兰若是乘着一顶轿辇去的,以美人的位分,可以有一顶轿辇,她的轿辇简单朴素,周围用绸布围起来,轿顶只用些流苏作装饰。
轿辇也不是新的,有股陈旧的味道,不知是哪位妃嫔用过的。
兰若不由问道:“苏公公,这轿辇是何人用的?”
苏公公擦了一把汗,要说以秦美人的位分,应分配一顶镶有珠宝的新轿辇,皇上却只拿了这顶破轿子打发,而且还是……
“美人,您就别问了。”他怕说出来秦美人难过,这轿辇是曾经一个死去的宫人坐过的,那宫人卑贱如泥,因被皇上宠幸,得了一顶简陋的轿辇,可惜红颜薄命。
轿中的味道,像是有些年头了,想来那人用过的时日已久,现在或许已经晋封了。
苏公公不愿意说,兰若也就不再追问。
其实她也明白,她应该有一顶薪轿辇,皇上这分明是故意怠慢的意思。
送她到殿前,苏公公就道:“皇上吩咐卑奴将您送到这儿,美人自己进去吧!”
兰若点点头,缓缓步了进去。
这次苏公公带她来的地方不是御书房,而是一座宽敞的宫殿,明唤昭明殿,原来这才是皇上的寝殿么?
宫殿很空,殿里白绫飘飞,柱子上雕有金龙,金龙盘柱而上,华贵奢靡,宛若仙宫。
兰若走了好一会儿也没看见皇上。
忽然,她听见一阵娇声,分明是出自女子的。
紧接着,便是熟悉的男声,不是皇上却又是谁?
兰若转身便想走,皇上召幸了别人?
虽然多位妃嫔一同侍寝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但真正降临到她头上,兰若还是无法接受。
然而还没踏出一步,一道慵懒的声音道:“既然来了就快滚进来,等着朕伺候你吗?”
兰若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嫔妾给皇上请安!”
抬头的一瞬,她惊呆了。
只见皇上怀着抱着的人正是秦蕊心,秦蕊心娇软地倚靠在他怀里,媚态十足。
明黄色的睡袍松松穿在身上,皇上神色慵懒。
满屋子暧昧的气味。
他宠幸着秦蕊心,却要她来侍寝?
还没待她想清楚,皇上就冷冷道:“怎么,哑巴了,还不快见过秦婕妤?”
秦蕊心眼里满是得意,以胜利者的姿态注视着她。
兰若福下身去:“嫔妾给秦婕妤请安。”
“姐姐不必多礼。”说罢又冲皇上撒娇道:“皇上,您不是已经有了嫔妾了吗?还召姐姐过来做什么?”
“爱妃吃醋了?”
皇上挑起秦蕊心下巴,秦蕊心则是扭动着身子。
那两人就在她眼前暧昧,声音肉麻得让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兰若避开目光。
就是要羞辱她吗?
“爱妃你可叫错了,她只是个美人,你是朕的婕妤,她如何能与你相比?姐姐的称呼,她也配么?”
“可是,她是嫔妾的亲姐姐啊!”秦蕊心投过视线来,似乎为她着想。
“进了宫大家都是姐妹,你的姐姐又何止是她?就按宫里的规矩办吧!”
秦蕊心娇声道:“皇上说得是。”朝兰若这边瞟过来,眼含挑衅:“秦妹妹不必多礼。”
兰若侍立在殿里,甚是尴尬,皇上刚才说了,不许她走,那么他要留下她做什么?
“皇上不如让妹妹走吧,或者让嫔妾走!”秦蕊心刚一起身,就被皇上拉了回来。
秦蕊心本就是假意要走,她才不会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兰若,皇上今天这样对兰若,可见皇上是喜欢自己,讨厌兰若的。
皇上朝兰若看过去,眼里泛着冷意:“秦美人在秦府时不是做过下人?想必很会伺候人吧?今日你便留下侍寝。”
皇上所说的侍寝,并非是妃嫔侍寝,而是奴婢侍候主子入寝的意思。
这是奴婢才做的事,皇上要她做?
秦蕊心听见立刻道:“皇上,这怎么能行呢,妹妹可是美人啊!”心里却在嘀咕,皇上是怎么知道兰若在秦府的日子的,一定是兰若这个贱人向他告的状。
告了又怎么样,皇上有一分向着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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