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吧!我没有你狠,如今自是打不过你的。”邵钰哼道。
“你们兄妹俩,不是有正事儿要说吗?”边上当了半天隐形人的空弦笑吟吟道,“再不抓紧点儿,一会儿说不得小坠儿就来看热闹了。”一边说着,她一边伸出涂抹了鲜红蔻丹的纤纤玉指,掂起一颗蜜饯喂进了红唇之中。
“说起这个,你家……哦,不!应该是言徵府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高手?防守还那样严密?你让我帮你将人引开,又是为了干什么?”经空弦提醒,邵钰正了神色问道,“当日你说让我先帮你,其他的你日后自会向我解释,如今可算日后了?”
邵钰说着,抱臂往空椅子上一坐,挑起眼尾看向晏晚晚,一副等着她解释的样子。
晏晚晚眼波闪动了两下,从衣襟里掏出一个东西,往邵钰的方向一掷。
邵钰狐疑地伸手抓住,打眼一看,脸色却登时就变了,“这个东西……你别告诉我这就是你昨晚大费周要取的。”
“本来不是冲着它去的,不过……也算歪打正着吧!”晏晚晚轻轻一耸肩,她本是想证实一下心中猜测,顺便看看那书房里藏着的秘密是否与他们要查的事儿有关。自从雪柳庄回来之后,她只知道喑鸣司抓了工部与户部的许多人,审的如何,审出什么,就是一无所知了。她当然也可以等,但有的时候,心火一上来,就等不下去。看来,她自幼被沈南烛强压着绣花,被萧衍潜移默化地教授琴棋书画,要弹压磨炼的性子终究还是没有被磨得彻底。她偶尔还是会冲动,会不计后果。
“这东西是言徵的?”邵钰拿着那飞鹰令牌,看着晏晚晚的表情却很有两分耐人寻味,“你一早就知道了?”
有这个东西的是什么人,她不会不知道吧?
“唔。”晏晚晚却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快些看看,这东西到底有用与否。我一并拿出来的除了这个,就只有一堆全是暗语,看不懂的书信,若是这个东西也没有用处,那咱们昨天晚上便算得白白忙活一场了。”
邵钰深看她一眼,自然知道她说这些也有转移话题的意思,倒是也没有拆穿。将那令牌在手里抛玩了一会儿,他扯开唇笑出一口明晃晃的白牙道,“当然有用!你早前不是一直想要找那个赵强的下落吗?喑鸣司暗司最喜欢藏头露尾,倒是方便了我们,有了这个,想要混进诏狱应该可以容易许多。”
“令牌丢了,他们只怕会有所戒备,若咱们刚好钻进他们做的套子里怎么办?”晏晚晚见识过言徵的行事周密,并没有邵钰那么乐观。
“那就要找个合适的时机了。”邵钰的笑里带出了两分狡黠,“萧小鱼的兵法用的好,偷个东西已能大费周章用上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计,同样的计策再用第二回自然不好使,不过若是有了现成的时机,咱们再借势而为就要容易许多了。”
“据我所知,喑鸣司最近怕是有大动作,他们动时,便是你我的时机。”
邵钰说到时机,却没有想到这时机居然来得这样及时。
晏晚晚更是没有想到,邵钰回去后不久,居然又悄悄让人给她送了消息来。那个时机,居然已经到了。
昨夜那一场雨后,整个白日都没有晴开,到了夜里也是一样,重云密布,天色阴沉,无星亦无月。
郊外一处田庄里,蝉鸣蛙叫声中,反倒有种格外的安谧。
院门被人叩响,有规律的长短,门内的人确认了门外是自己人,这才将门打开一条缝,探头来看,与门外人照面上了,这才彻底放了心,将门大打开,让人进门,然后反身将门重新关上,插上了门栓。
人一进来,就是脚步不停穿过小小的天井往里走,一边走一边问道,“那小子可还安分?”
“收拾过那么两回了老实了许多。”后头那人哆哆嗦嗦关上门,连忙跟了上来,嗓音沉哑,带着两分气弱。
前头那人不怎么耐烦地一瞥他,嫌弃道,“你今日是怎么了?难不成又没有管住嘴,这个时辰就喝醉了?”
“也就小酌了两盅,不曾喝醉。”那人忙辩驳道。
后来那人瞥他一眼,哼声道,“去将他带出来吧!”
“是!”先头那人忙应了一声,转头走进了偏房中的一间,那房中传来些声响,不一会儿,方才进去那人推搡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儿从那房里出来。
那男孩儿一身锦衣已是脏乱不堪,脸上亦是脏兮兮的,抬起一双乌溜溜的眼,眼底藏着惶惶,强自镇定地睐向前头身形魁梧,正抱臂居高临下瞅着他的人,他脚步就顿了顿,后头那人又将他推向前,“快些走!磨磨蹭蹭做什么?”
“确实得快点儿!你将他按住,那头大人还等着我回话呢!”起先那大高个儿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来,雪亮的刀光被屋内透出的烛火映衬着,浸着森森冷意。
“要做什么?”押着那孩子的矮瘦小个子讷讷问道。
“他老子不老实,所以得从他身上取点儿东西,送去给他老子瞧瞧才成。”大高个儿下巴朝着小男孩儿一递,不耐烦地道,“问那么多作甚?将人给我摁住了!”
那矮瘦小个子反应过来,“哦”了一声,那小男孩儿却从这两人对话间听出不妙,转身就想跑。
大高个儿手一伸,就拎住了他的后衣领,如同拎小鸡般将他拎住,哼声道,“跑?你能跑哪儿去?”
小男孩儿蹬着腿用力挣扎,“放开!快放开我!”
大高个儿丝毫不将他这点子挣扎看在眼里,然而他这般却是让大高个儿更是不耐烦了,“活得不耐烦的臭小子,别把老子惹火了,也不用费劲儿从你身上取什么东西了,直接取了你的脑袋瓜子给你老子瞧,看他还敢不敢不老实。”
他瞪着一双眼恍若铜铃,里头的戾气让与他对上眼的小男孩儿吓了个够呛,蓦地就是懵住,眼里包了泪,却不敢哭。
“来!抓着!”大高个儿拎鸡仔般将他往矮瘦小个子怀里一递,然后抓住他细瘦的胳膊,将手里雪亮的匕首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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