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澜坐在角落。

    看着一身白衣,身子微微弓起,模样放松的阮心竹。

    又看了看阮心竹身旁,面色温和,却眉头轻皱的祁天逸。

    阮澜嘴角微勾,这祁天逸还真是有意思,心中不喜,却还回赠信物。

    不过这个时代的男人多是如此,想必刘氏也是深知这个道理,所以才让阮心竹保持清冷、孤傲,投祁天逸的所好。

    只可惜,阮心竹并不如刘氏聪明。

    阮澜环顾四周,现场气氛热烈,时不时爆发出一阵掌声。

    时不时又有人站起身,鞠躬致谢。

    这时,小厮读到了阮心竹的诗。

    阮心竹坐直了身子,准备接受众人的夸赞。

    果然,那小厮刚一读完,人群一片惊叹。

    “阮大小姐不愧是去年拔得头筹的才女!这才气,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是啊,阮大小姐才气斐然,我等自愧不如。”

    “啧啧,不过啊,如此有才气的闺女,却苛待孤女,实在令人有些失望。”

    “唉~先不说苛待孤女之事,是否真实,这阮大小姐的才气,我们是有目共睹,今日是诗会,怎可提那些俗事?”

    “对对,俗尘之事纷纷扰扰,你我又不是京兆尹,不能为之评判。”

    阮澜单手撑着头,她看着帮阮心竹说话的这些人,冷笑出声。

    这些人,都是坐在凉亭外的普通人,而凉亭内,无一人帮阮心竹发声。

    参加杏林诗会的普通人,大多是书生、才子,满心的风花雪月,在他们看来,才情、酸诗,大于一切。

    诗会圈子中,真正的贵人,只有一些手握权势的千金、公子。

    剩下的大多是一些,想要考取功的人,又或者是一些喜欢卖弄文采的普通人。

    他们自然没资格参加阮心竹的生辰宴。

    这些普通人,帮她说话也就很正常,毕竟圈层不同。

    阮心竹名声坏了,但没完全坏。

    阮心竹听着凉亭外那些恭维的话,她扬了扬头,觉得阮澜带给她的郁气,都消散不少。

    果然,名声这种东西,只要有钱有势,就能轻易得到。

    这时,诗会也进入了尾声。

    阮心竹的诗,也获得众人的一致认同。

    凉亭中的公子、贵女,也时不时看向阮心竹。

    之前碍于生辰宴之事,他们疏离阮心竹。

    但现在,阮心竹若能再次拔得头筹,那她才女的名声,将盖过生辰宴的小打小闹,毕竟生辰宴之事,根本没有证据。

    祁天逸坐在位置上,他注意到众人看向阮心竹的目光,心中涌起一丝兴奋和得意。

    他的眼神,也重新充满了柔情与爱意。

    心竹才气斐然,怎么能是那些庸脂俗粉能比的?

    这时,阮心竹也站起身,她一身素白、头戴锥帽,颇有一丝飘飘欲仙之感。

    她莲步轻移至小厮身旁。

    众人看着这一身洁白的阮家大小姐。

    心中不禁生出感慨,生辰宴之事,保不准是孤女污蔑了这位大小姐。

    不得不说,刘氏很有手段,把阮心竹平时的人设立的太好了。

    阮心竹朝着众人点点头,压下心中的得意。

    她身体站的很直,就像是一朵不可亵玩的高岭之花。

    阮心竹声音清冷:“多谢各位的抬爱,心竹受之有愧。”

    这时,众人身后传来一道严肃有激动的男声。

    “阮大小姐,您的才情我们大家是有目共睹,这第一才女,非你莫属啊!”

    一个约莫六十上下,头发花白、精神抖擞的老人走了过来。

    阮澜看着这位花甲老人,她眯了眯眼。

    这位乃是翰林院院士,李礼,也是这次诗会的主办人。

    李礼此人爱才、惜才,脾气也较为温和。

    他一来,凉亭外的众人,顿时低低议论开来。

    进翰林院,是大多数科举文人的梦想。

    据说李礼这次举办诗会,是有心在其挑选有才情之人。

    阮心竹看向李礼,她微微地扶了扶身子:“见过李大人。”

    模样落落大方。

    李礼哈哈一笑:“方才我听了你的诗,的确是才情过人!”

    接着他看向众人:“这第一非你莫属!众人可有异议?”

    他也没想到,接连两年夺得第一的,居然会是一个小丫头。

    听着李礼的询问,众人摇头。

    阮心竹心中得意,正要开口谢过。

    只听一道娇憨的女声传来。

    “我有异议!”

    阮澜一身淡粉色罗裙,身材纤细,直接走到阮心竹身旁。

    李礼眉头一皱:“你有何异议?”

    这少女也坐在凉亭之中,想必是个贵女。

    阮澜摇摇头,戴在她头上的锥帽微掀,露出洁白的下巴。

    她嗤笑一声:“我对这首诗能夺得第一并无异议,我有异议的是夺得第一的人!”

    在阮澜说第一句话时,阮心竹就认出了她。

    她听阮澜说,对自己有异议,心中冷笑。

    阮心竹语气冰冷:“堂妹,今日是诗赛,你不懂诗词,还是不要添乱得好。”

    阮心竹此话一出,众人立即明白,这位粉衣少女便是阮心竹的堂妹,阮澜!

    生辰宴之事,大家都是有所耳闻,只是在场并没多少人参加。

    加上阮澜的名声不好,平时也不怎么出来。

    大家自然是偏袒这位,再夺第一的才女阮心竹。

    祁天逸这时也出声,他语气带着厌恶:“阮小姐还是不要闹了罢,你不学无术,不光便看不惯心竹才情斐然,还处处捣乱,实在算不得大家闺秀。”

    他最不喜的,便是阮澜这副嚣张跋扈的模样。

    站在角落的祁珩,眼眸眯了眯。

    他语气阴冷无比,透着森森寒意:“世子还是管好自己罢,肃王这段时间焦头烂额,你不乖乖待在府中,还出来招摇过市,是觉得自己活腻了?”

    这句话激得祁天逸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猛地看向祁珩。

    这丫鬟身上的气势,怎么如此森寒?

    只一眼,祁天逸就狼狈收回视线,他低着头,心中的恐惧慢慢扩大。

    这丫鬟目光阴森,像是随时可以暴起伤人的样子,实在邪门。

    而阮澜在面对阮心竹和祁天逸的指责时。

    她粲然一笑,语气十分嚣张:“我对阮心竹的第一有质疑。”

    这嚣张跋扈的语气,令众人皱起眉头。

    尚书府这两位小姐的品行和修养,真是大相径庭。

    李礼扶了扶他的胡须,问道:“阮小姐,你有何质疑?”

    阮澜看向阮心竹,声音带着好奇:“我的质疑,堂姐不知吗?还是说堂姐忘了王秀才?”

    此话一处,众人满脸疑惑,王秀才是谁?又与诗赛有何关系?

    阮心竹则是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

    阮澜在脑海中大喊:“444,就是现在!”

    收到!

    随着444小奶音落下,一阵微风拂过阮心竹的锥帽。

    刹那间,锥帽从阮心竹头上掉落。

    阮心竹脸上震惊又惶恐的表情,完美展现在众人面前。

    阮澜眉梢微挑,在脑海中表扬了一番444。

    阮心竹很快反应过来,她面露惊慌,撅着屁股,想去捡起锥帽。

    可锥帽在地上翻滚一圈后,早起吹得不见踪影。

    高岭之花失去表情管理,面露惊恐与震惊,同时还撅着屁股。

    怎么看,怎么都有些幻灭。

    一时间,现场寂静无比,谁也没说话。

    阮心竹猛然发现,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刚才的不雅动作都被人看光了。

    她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立刻气急败坏的开口:“阮澜!你是故意的!”

    阮澜瞪大了褐眸,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管我何事?你自己动作不雅,有失身份,怎地还赖到我头上来了,真是一副泼皮模样。”

    少女的话直白、坦荡,丝毫不留情面。

    阮心竹瞪着眼睛,气得咬牙切齿。

    她努力平复怒气,恢复成刚才那副高冷模样。

    “我知道堂妹不满我,但也不可破坏诗赛。”

    阮心竹努力保持高冷的模样,令她表情有些扭曲,配合着她的妆容,颇有一种四不像的感觉。

    一旁李礼并没有管阮心竹怎么说,他迅速抓住了重点。

    “阮小姐,你方才说王秀才是何意?”

    翰林院举办科举,他也曾担任过考官,抓过不少舞弊之人。

    阮澜挑了挑眉,这李礼还挺敏锐。

    她摊摊手:“我不懂诗词,自然不会随意插手,我方才说了,我对诗无异议,是对人有异议,据我所知,王秀才王敏才是这首诗的作者。”

    阮澜此话一出,众人都惊得合不拢嘴。

    这不就是直指阮心竹作弊吗?还是拿着旁人的诗作弊!

    阮心竹再次面露惊慌,她死死盯着阮澜。

    她是怎么知道的!她不可能知道!

    李礼看着阮心竹,暗自摇了摇头。

    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祁天逸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面色铁青。

    “阮小姐,你可有证据?”

    这几个字,几乎是从里牙缝挤出来的。

    阮心竹也恢复了镇定。

    她语气清冷:“堂妹,你既说我作弊,那你就把证据拿出来!”

    她不信阮澜有证据,那王秀才今日一早,便被她母亲送回了老家,早已人去楼空。

    凉亭外的众人也纷纷指出,要阮澜拿出证据。

    而凉亭内的贵人,则没一个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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