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堂围墙外。
阿典将大刀队和神弩队的两名队长叫到一边,认真安排部署了一翻,两名队长分别领命,实施新的战术。
蹲伏在院外墙根下的大刀队士兵,成了弩兵们的人肉凳子,弩兵们齐刷刷的踩踏在刀兵的肩顶,趴在墙头上,朝草庐的窗击。
三十几支弩箭同时射出,强劲大弩箭射穿薄薄的窗纸,射入屋内。
屋内众人全部弓身潜伏,弩箭从众人头顶掠过,全部钉在对面的墙上。
小鼻涕出于好奇,偷偷从地道爬出来,站起身去拔墙上的弩箭,突然又一只弩箭从窗外射进来,力道强劲,“嗤!“的一声,射穿小鼻涕的身体。
小鼻涕倒在了地上。
“小鼻涕!”
唐一笑一声惊呼,扑到小鼻涕身旁,把小鼻涕抱在怀里。
小鼻涕衣襟已被鲜血浸透,湿成一片。
“小鼻涕!”
“小鼻涕!”
众乞儿们也围了过来。
小鼻涕抬起头看着唐一笑,颤抖着身体,张了几次嘴,才勉强弱弱的说出了一个字:
“疼……”
一个十三岁的小男孩,就这样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唐一笑心如刀割,伸手帮小鼻涕闭上了眼睛,眼里泪花闪烁。
虞无瑕看着唐一笑痛苦的样子,心中莫名的有些心疼。
“小鼻涕!”
“小鼻涕……”
众乞儿们见到小鼻涕死去,各个痛哭流涕。
身后又传来弩箭破空之声,唐一笑纵身一扑,将几个站起身的小乞儿倒在地上。
弩箭掠过众人头顶,又依次的钉在墙上。
“狗娘养的!”
唐一笑暴怒,骂了一句脏话,抄起一支弓,搭上三支箭,弓弦拉满。
残破的窗纸已经千疮百孔,唐一笑透过破烂的孔洞,瞄准趴在墙上的金兵弩手,三只箭猛烈射出,箭无虚发,三名弩手当即被射翻。
三只箭射出,唐一笑立刻拉弓搭箭,紧接着又射出三支箭,动作娴熟利落。如此往复,毫不间断。
窗外有箭矢飞来,唐一笑不躲不闪,任凭弩箭擦肩贴面而过。一幅完全不要命的样子。
虞无瑕看在眼里,心中有些担心唐一笑的安危,有心过去把唐一笑拉回来,又觉得有些不太合适,索性从身旁乞儿手中夺过弓箭,冲到唐一笑身旁,学起唐一笑的样子,快箭连射。
秦无眠和殷无双守在门内两侧,从门框的缝隙中观察金兵的动向。
二十几名持刀士兵在院外排列成两队,趁着双方箭弩对射正酣之际,意图强行闯入。
大刀队金兵们踩踏着已经糟烂倒塌院门,闯入了院中。
秦无眠手中还有几枚九尾蜈蚣镖,全部掷出,先前几名金兵中镖倒地。
秦无眠手持惊阙剑一跃而出,杀向院中的金兵。殷无双紧随而至,几名年纪稍大一点乞儿也手持刀棍,跟随秦、殷二女一起,与金兵展开厮杀。
二十几名金兵,顷刻间便打扫干净。
院门外又有数不清的金兵围了过来,秦无眠一剑当先,杀向金兵,惊阙剑剑光闪烁之处,血光飞溅。
埋伏在院内墙根下的乞儿们,眼望着头顶墙头上金兵手中的的弩,不断朝屋出弩箭,各个心中十分焦急,挥刀去砍,又够不到。
小木头的头脑比较灵活,想起了搭人梯的办法。
一墙之隔的院墙外,金兵弩手们踩着刀兵肩膀,各个全神贯注的朝院内草庐击,动作整齐划一,一支弩箭射出,马上弓身添箭。
等到他们又一波弩箭射出,弓下身换好箭,再起身匐在墙头上准备射击之时,一张张蓬头垢面的脸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金兵弩手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乞儿们手上大刀已经朝他们头顶劈来。
金兵部将阿典眼见自这边的人损失惨重,气急败坏,已经顾不上他所谓的战术了。只见他拔出腰间宝刀,高声呼道:“冲!给我冲!杀!杀!”
阿典一阵呼啸,腾空跃起,脚踏着士兵的肩膀和头顶,直接杀向秦无眠。
院外十丈外,一颗高大的老树上,宁乘风像一尊黑色的幽灵,矗立在树稍之上,俯视着下面的厮杀。
一声呼哨响起,隐蔽在树上、草丛中、落叶堆里的乞儿们纷纷跃出,人数足有百余众。
众乞儿们手持刀棍枪剑,咆哮着杀向围攻一笑堂的金兵。
宁乘风飞身落下,像一只黑色的巨雕,手持飞虹剑俯冲而下,扑向金兵小将阿典。
宁乘风和秦无眠都是当世武林高手,金将阿典虽然武功也是不弱,但是在两位高手的联剑攻击之下,也已渐渐落败,身上多处受伤,身上的甲猥也在两把当世名剑飞虹、惊阙攻击下残破不堪。
草庐内,唐一笑和虞无瑕已经将所有的箭支射光。
唐一笑弃弓提刀奔出草庐,纵身跃过院墙,杀向墙外的金兵。
虞无瑕紧随其后,与唐一笑并肩而战,
刹时间,墙内墙外堆满了金兵的尸体,几名一笑堂的小乞儿也在混战中倒下了。
一笑堂的乞儿们虽然年纪普遍尚小,但是各个都有混迹江湖的经验,胆气十足。有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冲劲,与金兵作战,毫不畏惧。再加上人数上的优势,又有宁乘风秦无眠这样的当世武林上的顶尖高手相助,这一战稳操胜券。
一场腥风血雨的厮杀过后,金兵伤亡惨重,仅剩下的十几名士兵已经没有了斗志,各个丢盔弃甲,跪地求饶。
一笑堂这边,尽管宁乘风、唐一笑和秦、殷、虞三女极力保护众乞儿,还是有十几个小乞儿倒在了血泊之中。
宁乘风、唐一笑等人与众乞儿们,将残余的金兵包围了起来。
残余的金兵们跪在地上,将手中的刀和弩举过头顶,乞降求饶。
阿典左右看了一下,除了一名手持机弩的士兵还站在他身侧,保持着战斗姿态,剩下的十几名士兵全部跪地乞降。
低头看着这些乞降士兵们,满脸鄙夷之色,怒骂道:“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尔等这般,我大金国军人尊严何在?软骨头!该死!”
阿典骂毕,手上大刀挥舞,几番起落,将在十几名乞降的士兵砍杀在地上。
那名士兵眼见着自己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兄弟们,被自己的将领一一杀害,心中愤然,怒视着阿典。
阿典转过头,看到士兵眼中的不满,怒问道:“这般看我!你欲何为?”
那名士兵直视阿典,兵败势去,这名仅存的唯一士兵,已经不在对阿典卑躬屈膝了,不卑不亢,开口质问道:“他们都是你手里的兵,为何要杀他们!”
阿典眼中带血,望着这名士兵,说道:“大金国的士兵,战死不降!他们跪地乞降,有辱军威!该杀!”
士兵怒视阿典,吼道:“兵败至斯!乃是你这主将之责!兄弟们已经尽了!他们只想活命而已!你为何要赶尽杀绝!”
“大胆小卒!竟敢以下犯上!对本将如此无理讲话!找死!”
阿典怒道,提刀直奔那名士兵而去。
那名士兵迅速举起手中的机弩,瞄准阿典。
“你敢造反?”阿典怒问道。
“小小千户长,妄自称将!带兵无能!累死众弟兄!反你又如何?”士兵毫不客气的说道。
阿典被气得头顶冒烟,想要一刀劈了这名士兵,无奈对方手上的机弩正瞄向自己,不敢轻举妄动。
片刻后,阿典缓解了一下情绪,对那名士兵说道:“本将不与你争辩,此刻你我都是在一条船上,身陷重围之中,唯有联手,杀出一条血路,方能有一线生机!”
那名士兵嘲讽道:“痴人说梦!”
那士兵说完,把手中的机弩缓缓放在地上,然后从另外一名死去的士兵手中拿起一把战刀,指向阿典,说道:“今日你和我必死无疑!但是我希望在我死之前能亲手杀了你!”
“你想杀我?为何?”阿典疑惑道。
那士兵愤然道:“还问为何?平日里你自恃自己是女真贵族,高人一等,平日里藐视我们汉兵,不把我们当人看!汉军兄弟们敢怒不敢言,表面上对你卑躬屈膝,暗地里哪一个不想活剐了你!恨不能食你之肉!饮你之血!寝你之皮!”
士兵说完,挥刀劈向阿典,阿典架刀格挡,二人厮杀在一起。
“你有这般力气,何必用在本将身上,你与我联手,冲出包围,或许还有机会逃脱!”
阿典一边与那士兵过招,一边说道。
“高高在上的女真贵族竟也怕死?你怕死!我这无名小卒却不怕!今日虽死!杀你足矣!”
士兵说完,手上刀锋攻势更加猛烈。
阿典虽然武艺高强,但在方才火拼之时,在宁乘风与秦无眠联剑拼杀下,已经伤痕累累,疲惫不堪。此刻与手下士兵对决,出招迟滞,有些力不从心。
反观那名士兵动作敏捷轻灵,出招迅猛,衣衫整洁未见血迹,显然方才与一笑堂火拼之时,未曾尽力。
阿典与那士兵拼命厮杀,皆尽全力,刀来刀往,刀锋凌冽。都想对方于死地。二人脚下,横七竖八的皆是金兵士卒的尸体。
宁乘风等人与一笑堂众人,围观阿典与士兵二人搏杀,如同看戏一般。
唐一笑靠近宁乘风,低声说道:“教主!这二人如何处置?”
宁乘风说道:“杀人偿命,血债血偿!我教今日损伤十余人,来犯我教之人必须全部诛杀!”
唐一笑会意,从地上拾起一支机弩,搭上弩箭就要射杀圈中打斗的二人。
宁乘风突然身出手,按住唐一笑手中的机弩,对唐一笑说道说道:“那名士兵暂且留下,我有大用!”
唐一笑点头回应,将手中的机弩瞄向金将阿典。
正在此时,一个人影跌跌撞撞走进圈中,此人十五六岁年纪,头发虽然束起,却也有些凌乱。单手提刀,左臂已失,正是薛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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