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镇马家当铺。
李四将昨夜在乱葬岗所得白玉珠当得纹银数百,美哉哉的朝望云楼走去。
李四前脚出门,掌柜马九爷便将店内两名伙计唤到身边,小声嘀咕一番,两名伙计点头应允,然后出门尾随李四而去。
李四来到望云楼,先将昨晚欠下的酒钱结清了,然后又点了一大桌美味佳肴,一个人山吃海喝了一番。酒足饭饱后,李四捧着他那五饱六撑的大肚皮,心满意足的直奔白家赌坊而去。
马家当铺的两名伙计,黄三和孙六,一直尾随其后。
从白家赌坊出来,已是午夜时分。
白家赌坊正门对面有一食摊,昼夜营业,专门为赌客而开。李四向摊主买了一份粥食,一份蛋羹,又向摊主借了一个食盒,便离开小河镇,奔乱葬岗而去。
一路上李四哼着小曲得意洋洋,虽然今天依然赌输了钱,但是却不像往日输钱那般懊恼。昨夜李四与那黑衣怪人约定:李四每送一次粥食,就可以从棺材里取一件宝贝。棺中宝物每一件都价值不菲,每天得一件,每一件可换纹银数百,那么一个月下来将得到多少银两,李四不会算,总之好多好多。李四越想,心里越美,全然不知身后不远处有两人正在暗中跟踪。
乱葬山岗依旧一派萧杀凄凉景象。李四昨夜离开时做了记号,循着记号,李四毫不费力就找到了昨晚那口朱棺。
“大仙……大……”
李四低声呼唤怪人,刚开口,棺盖便缓缓打开,黑衣人从棺中飞跃而出,从李四手中接过食盒,返回棺中,取出粥食喂食婴孩。
李四弯下腰,怯怯的对怪人说道:“大仙,粥食已送到,那棺中之物我是不是现在可取?”
“你好大的胆子!”黑衣人一边喂食婴孩,一边对李四说道,言中带着怒气。
李四一愣,问黑衣人道:“大仙何出此言?”
黑衣人怒视李四,目光如炬,说道;“昨夜我已叮嘱过你,此间之事不可向任何人提起,你今日却胆敢带他人前来!是为何意?”
李四又是一愣,忙辩解道:“却实只有我一个人,哪里还有旁人?”说完转过身左右看了看。
黑衣人放下手中粥食,纵身一跃三丈多高,飞向李四身后数丈外的坟丘后面。李四的目光随着黑衣人的身影而去。只见黑衣人从那座坟丘后面提起两个人,一手一个举过头顶,那两个人便像木偶一般,被黑衣人扔到李四身边。
“扑通扑通”
那二人重重的摔在地上,痛的“哼哼唧唧”直叫唤。
“你可认得这二人?”黑衣人问李四道。
李四弯下腰去看着二人一一辨认。
“黄三,孙六!怎是你二人?”李四认出二人,开口问道。
“是是……哎呦……四爷真巧哇!”开口说话的正是油嘴滑舌黄三。
“巧个屁!你俩竟然跟踪我!为何?”李四怒道。
“没有四爷……哪有的事……我们……”
黄三还想狡辩,黑衣人的长剑已经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大仙饶命……大仙饶命!是掌柜的马九吩咐我们跟踪四爷的,我们也是听人吩咐办事,大仙饶命,大仙……”
黄三话未说完,黑衣人的长剑一挥,剑尖扫过黄三喉咙,血液飞溅而出,黄三倒地,抽搐几下,毙命。
孙六见状,起身便跑,黑衣人将长剑掷出,飞向孙六。
“嗤”的一声。
黑衣人的长剑射穿孙六。
孙六低头看了一眼从胸膛穿出的剑尖,便倒地而亡。
黄三孙六毙命,只在眨眼之时。李四被吓傻了,瘫倒在地上。
黑衣人从孙六身上拔出长剑,拭干血迹,归剑入鞘。
“看啊!阴阳子又在滥杀无辜了!”
“果然是邪祟!杀人不眨眼!”
“今日我们逍遥四侠便替天行道,除掉此怪!”
“阴阳子在江湖上恶名昭昭,被世人所唾,今日我兄弟四人若诛杀此贼,便可在武林中扬名立万!威震江湖!”
夜色中传来几人交谈之声,义正言辞,却又自不量力。
黑衣人听闻后,心知麻烦又已找上身来,今夜乱葬岗上又要多几只亡魂。
黑衣人斜下推出一掌,掌风推动棺盖滑向棺顶,棺盖和棺木重新合拢,将棺中婴孩与小青狼护在棺内。
“呼……呼呼……”
衣衫破空之声接连响起,四个身影从天而降,将黑衣人围在中间。
“飞天神驼欧阳竭!”
“玉面飞龙白玉楼!”
“铁斧开山孙槐!”
“金枪太保杨云飞!”
逍遥四侠拉开架势,自报名号。
黑衣人环视一周,目光从四人身上一一扫过。
飞天神驼欧阳竭是一个光头驼背的老者,手持双钩,面色和身上的衣衫一样,灰暗无光,但却目光如电,杀气凸现。
玉面飞龙白玉楼,面目俊朗,衣衫素整,手持长剑,英气逼人。
铁斧开山孙槐,络腮胡子,虎背熊腰,体健如牛。赤膊上身,左手手臂上缠绕着黑色铁链,右手手持一把巨大号的板斧,圆目怒睁,扫把眉倒竖。
金枪太保杨云飞年纪最轻,二十岁上下,手持一杆金刚枪,目光炯炯。
“从未听闻江湖上有逍遥四侠的名号!”黑衣人道。
“无妨!今夜取了你的项上人头,明日逍遥四侠的名号便可响彻武林!”飞天神驼欧阳竭奸邪的说道。
“想杀我立名?就凭你们?”黑衣人不削道。
“那就试试看!阴阳子纳命来!”
飞天神驼怪吼一声,手持双钩杀向黑衣人。
黑衣人便是飞天神驼口中的阴阳子。
飞天神驼双钩带刃,一出手便是杀招,招招直击阴阳子要害。
阴阳子剑如白练,左右荡击飞天神驼的双钩,十招过后,阴阳子看准飞天神驼的破绽,在飞天神驼双钩开合之际,突然凌空而起,一脚踏在飞天神驼胸口,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倒飞数丈,轻盈落地。
飞天神驼后退数步,手捂胸口吐出一口鲜血。
“大哥!俺来助你!”老三铁斧开山孙槐吼道。
只见孙槐左手一抖,缠在手臂上的黑铁链脱落在地上,铁链末端有一卡环,刚好可以扣在板斧把手底部铁环上。
斧链合一,孙槐手持铁链末端两尺处,上下甩动铁链。
“嗖嗖嗖!”
铁链带动板斧飞速旋转。
“招——”
孙槐大吼一声,手中板斧拖带着铁链,带着一股疾风,飞向阴阳子。
与此同时飞天神驼欧阳竭身躯一斜,将手中双钩一上一下,分别投向阴阳子。
孙槐的板斧直击阴阳子中盘,而飞天神驼的双钩分别攻向阴阳子的上下盘。板斧双钩齐至,阴阳子万难闪躲。
只见阴阳子飞速弹出一指,一枚石子从阴阳子指间飞出,击中飞天神驼的上路铁钩。
“呛“的一声。
石子虽未击落铁钩,却改变了铁钩飞来的方向,偏向一侧。
“咻咻咻”铁钩飞速旋转飞向一座坟尖,“噌”的一声,钩尖插入坟土。
李四原本就躲在这座坟丘后面,本想偷偷起身瞧瞧热闹,刚一起身就见飞天神驼的铁钩打着转转朝他这边飞了过来,吓得李四立马又趴了下去。
阴阳子用石子击偏飞天神驼的上路铁钩,此时孙槐的板斧已近身前,横着斩向阴阳子腰际。而飞天神驼欧阳竭的下路铁钩也已经飞速旋转而来,直击阴阳子膝下。若击中,阴阳子必残。
说时迟那时快,阴阳子身体一斜,剑尖触地,剑身弯曲。阴阳子整个身躯横了过来,面部朝下与地面平行两尺多高。孙槐的板斧带着铁链擦着阴阳子后背呼啸而过,飞天神驼的铁钩也带着劲风贴着阴阳子的胸下旋转飞过。就这样阴阳子在板斧与铁钩的夹缝之中堪堪躲过一劫。
“砰——”的一声,孙槐的铁板斧撞在一座墓碑上,将石碑横斩两段,激起火花,碎削纷飞。
阴阳子虽然动作潇洒,躲过飞天神驼和孙槐的合力进攻,却也略显狼狈,待翻身站立之时,斗篷的帽子已经脱落,露出全貌。
但见阴阳子一头白发散落,银眉白面,却是一副青年人样貌,说他是鹤发童颜,却又缺少仙风道骨,一双猩红的血眼宛如食人恶魔,令人望而生畏。
阴阳子的目光再一次从逍遥四侠身上扫过,说道;“汝等今夜闯我禁地,已是必死之人,尔又窥我全貌,吾定将你等碎尸万段!”
“阴阳子,你好大口气!我兄弟四人岂是你案上之肉,任你宰割!”飞天神驼道。
“我逍遥四侠除魔卫道,何惧生死?今夜便取你性命,还世间清平!”二侠玉面飞龙白玉楼在一旁说道。
“虚伪小儿,口出狂言!”阴阳子骂道。
“废话少说!看招!”飞天神驼欧阳竭一言方毕,一甩手,四枚毒镖飞向阴阳子,紧接着双手一抖,两把短刃分别从两袖落入左右手中。凌空踏步攻向阴阳子。
阴阳子挥舞长剑。
“叮叮叮叮!”
四枚毒镖被一一击落。
此时飞天神驼已近阴阳子身前,手持双刃与阴阳子近身而战。
三侠铁斧开山孙槐也挥动铁板斧攻向阴阳子。
在一旁观战的二侠玉面飞龙白玉楼对四侠金枪太保杨云飞说道;“四弟,我们去助大哥和三弟。”
“二哥,以众欺寡非侠者所为!”杨云飞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况且我兄弟今日除魔卫道,性命相博,江湖道义可暂放一旁。这阴阳子武艺超群,大哥和三弟恐非敌手,你我若不相助,大哥三弟恐性命不保!”白玉楼道。
杨云飞望着场中对战的三人,只见飞天神驼招招凌厉,气势逼人。铁斧孙槐斧刃带风,招招夺命。二人杀招尽出,直杀的阴阳子步步后退,只有防守之功,已无还手之力。
“大哥和三哥已然占据上峰,二哥何出此言?”杨云飞疑惑道。
玉面飞龙白玉楼道:“大哥和三弟虽然表面上压制阴阳子,但是已然拼尽全力,功防招式全然暴露,未留后手,且未伤阴阳子分毫。而阴阳子虽然看上去有些败退,但是应对有术,方寸未乱。如此相持不休,与我方不利,若给他找出大哥和三弟的破绽,阴阳必然不会手下留情,定会痛下杀手……”。
金枪太保杨云飞闻言一惊,抖起手中长枪,道;“二哥!我们去助大哥三哥!”
“好!”
白玉楼喝了一声,凌空一跃,手持长剑率先杀向阴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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