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双双挣扎起来,她道:“周大人,府上自有人等你,她可是在我面前透了喜,看来你素日公务繁忙,却也没闲着。”
周鸿将她抱得更紧了,几乎是禁锢在怀中,低声道:“这可是奇了,她怀的什么鬼胎?”
虽只有一句话,杨双双不知怎么懂了他的潜台词,她不由道:“你是说……”
周鸿点了点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只要你。”她沉沦在这样的偏爱里,随着他的动作,上天入海,万死不辞。
杨双双头发乱了,便将头发散了开来,满脸餍足躺榻上的男人伸了手把玩起她的头发。
她推了一把,又问:“你什么时候剪了我的头发?”
周鸿道:“在金陵的时候,有一夜你倚在我身上睡着了,头发和我的纠缠在一起,索性剪了下来。”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凝。杨双双想到这句,心头一痛,将他推开,挽了头发道:“还未问你,这里可是荣府的内院儿,你怎么进来的?”
周鸿低声道:“我自有法子。”
杨双双道:“时辰不走了,你也该走了,内院儿还是别来了,省得毁了荣府闺誉。”
周鸿见她须臾从沉沦到清醒,撑起身子看向她,轻笑:“杨双双,我有时真想知道你有没有心?”
杨双双攥紧手掌,几乎将指甲戳进手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听到周鸿出门的声响,她始终没有抬头。
待周鸿走了,杨双双起了身,发现桌上放着圣旨的位置已经空了,想是被周鸿拿走了,她松了一口气,唤了晓风给她梳洗。
晓风见到姓周那位来,就知道自家姑娘是个被吃干抹净的命,这会儿也不惊奇,倒是她家姑娘吩咐她去寻避子汤,让她吓了一跳。
杨双双看出端倪,问道:“怎么了?”
晓风只得实话实说,“周大人不许我给你寻这些药。”
杨双双不悦,“你就这般怕他?”
晓风道:“谁不怕他,姑娘,你不过是仗着他……。”见到自家姑娘如灰的面色,她才讪讪住了口,知道自己造次了。
杨双双却没工夫训斥她,被那句话吸引了注意力,仗着他什么,自是不用说了,不过是仗着他心里有她。
杨双双见晓风不听使唤,还是自己想了法子,她发现蘅芜苑的院子里有八角刺,已经结了好些果子,这些果子和避子汤差不多的功效,便让晓风摘了好些泡水喝,还美其名曰美白,晓风单纯,一点儿也没怀疑她的用意。
因史太君今岁是大寿,才七月下旬,上门贺寿之人就络绎不绝,众人便商议从二十八日到次月五日,荣宁二府齐开筵席。
二十八日定的是在荣府大观园中宴请皇亲贵族,大观园中缀锦楼及至嘉荫堂几处都被收拾出来宴客,自晌午开始,府上就络绎不绝来了人,都是素日亲近的人家,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
但不知为何,北静王府只来了几个老家人送礼,王妃甄氏连着侧妃宝钗都没有来,待到凤姐儿询问,老家人才道,原来是宝钗有了身子,却有些不稳,连着甄氏都不好出门,只在家好生看着。
话虽是如此,杨双双也猜到,甄氏只怕是因为家中出了事,不便出来应酬,不过是现成找了个借口。
杨双双无限感叹,连与湘云、迎春等人说话,都有些心不在焉。
一直到午后,筵席散了,众王妃夫人一起拥着史太君去听戏。
杨双双借口在守孝,不便去听戏,是以想趁着无人在意,顺势溜走。岫烟却来寻她,杨双双因着前次被她骗过,近日又与周鸿亲近过,心里有些不自在,问道:“我有些不胜酒力,正要回院里歇着,何事?”
岫烟道:“有人要见你。”
杨双双观她神情,也知道这个“有人”是谁,原先她是打着宴席的时候,便宜行事,但如今东西已给了他了,倒不知道他又来做什么。
她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担忧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于是跟着岫烟走了。
男宾与女宾不与一处,周鸿找了个不胜酒力的借口,去了贾赦院中休息。邢夫人和贾赦都在前头后头应酬,哪里有功夫管这个,不过是派遣了一个小丫鬟跟着照应一番。
杨双双和岫烟一径朝贾赦院儿里走去,路上并无遇见什么人。大多丫鬟婆子都到前头得脸的地方伺候去了,院里只有几个婆子粗使丫鬟看家,这会儿晓得主人家不在,全在屋里偷懒,是以,杨双双很顺利得到了周鸿所在的厢房,是一处小的院落,从月洞门过去,里头三件抱厦,想来是急客人之便的。
周鸿站在院落里两棵桂树下头,七月底桂树已经结了花苞,若有若无一股子幽香冲着脑门,因是贺寿,又有勋贵在,他穿着紫色官府,胸口的补子上绣着威风凛凛的虎豹,头上戴着冠,越发显得人丰神俊朗,面上却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她。
杨双双想着岫烟正在左近,面上一红,移开视线,却不知这神情正被岫烟看得明明白白,她正心口发酸,却听周鸿吩咐:“你先出去。”
这个“你”自然不会是杨双双,岫烟素来听话惯了,这会儿不知怎么生出一股脾气,心道他们想要私会,偏不能让他们得逞,遂道:“只怕不妥,姑妈正在寡居,若是让人看见你们私会,岂不是坏了她的名声,你们说话,我不远不近站在一旁,若是来人了,也可掩饰一二。”
周鸿这才抬眼看了岫烟一眼,目光微冷,岫烟心头一寒,却就是不松口,最后还是杨双双道:“罢了,就两句话。”
周鸿才吩咐道:“站远些。”
岫烟纵使不快,话说到这份上,也只得退到月洞门那头,隔着枝繁叶茂的桂枝,见两人正在说话,却听不清说什么,那位孀居的姑妈仰着头,自家那位冷面夫君面色和煦得看着她,端是一对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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