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递过那个黑色的纸袋子,宋晚晚伸手去接,对方却没放。
对上那双黑亮的眸子,宋晚晚知道这事没这么简单,果不其然又听到他开口说:“另外,我希望你的这位员工跟我道个歉。”
吴悠一看自己好友的表情就知道她忍耐到极限了,这是要炸的趋势,连忙打圆场:“这件事是我们不对,我作为店长也有很大的责任。我在这里给您道歉,希望您能原谅我们。”
他摇了摇头,“不是这件事,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是重感冒状态。昨天我来你们店之前没有任何问题的,从你们这回去之后我就感冒了,是你们店员把感冒传染给我了。”
他本来并不想计较这个的,能被传染也算他倒霉,但是看到那个女人昨天还是感冒状态,今天就生龙活虎地站在这笑他了,他就气得牙痒痒。
吴悠显然被这离谱的理由震惊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宋晚晚也觉得好笑,忍不住提醒他:“先生,感冒的原因有很多种,有可能是因为大晚上在马路上吹风着凉了。您因为感冒要求我道歉,恕我办不到。”
虽然她给他倒水的时候咳了一下,但那本来就是假咳,而且那杯水他都没动。
他冷笑一声双手抱臂睥睨着她,这本来该是一个很酷的动作,不过因为他穿的是蓬松的面包服,所以抱起手臂的时候衣服充气膨胀起来,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球了,“着凉根本不会引起感冒,何况我吹风是好多天之前了,在昨天之前我一直没有感冒的症状。”
真是又好笑又好气,宋晚晚也由上往下睥睨回去,冷冷地说:“但昨天我跟你根本没有什么接触,我离您最近的时候是给你倒水的时候,那种距离也根本不会传染,除非我往你杯里吐口水了。”
他听到吐口水那三个字,瞬间脸就黑了,显然是被自己脑补的画面恶心到了。
吴悠连忙拉了宋晚晚一下,解释说:“我们的员工都很有素质的,当然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我们店里有监控,如果您不放心我可以调监控出来给您看。”
“看。”他说,他自然是不相信宋晚晚的,这个女人什么做不出来?
吴悠又马上去电脑调取监控,结果也真是命中注定,这两天监控出了一点小故障,就偏偏是这两天的监控视频没有保存下来。
看男人的脸色,他显然是完全确信了宋晚晚做过手脚,顺手删了监控。
吴悠有口难辩,只能不停用人格担保,自家的店员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他很不耐烦地打断了吴悠:“我现在只是要她的一个道歉而已,很难吗?”
吴悠看了宋晚晚一眼,示意她别跟这种人计较,道个歉算了。
宋晚晚当然能屈能伸,“好吧,那就当是我传染感冒给你的咯,我跟你道歉,对不起,把感冒传染给你了。”
宋晚晚说完很想翻白眼,她觉得他很像小学生,偏偏小学生还很不满意她的道歉,冷冷地撇了她一眼,“就这个态度?”
宋晚晚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微笑道:“对不起。”
“对不起谁?”
“对不起你。”
“我有名字。”
宋晚晚冷哼了一声,“我又不认识你。”
他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低头在手机上敲下自己的名字亮给她看。
宋晚晚看也没看他的手机屏幕,只盯着他的眼睛说:“徐铭座,对不起。”
“先生。”
“徐,铭,座,先,生,对,不,起。”宋晚晚一字一句地说,尽管那语气听起来咬牙切齿,但他还是心满意足地收起了手机。
宋晚晚歉道得心不甘情不愿,自然不会让他那么舒服地走了,于是又贱兮兮地从自己包里掏出没吃完的感冒药递给他,假装好心地说:“这药很有用。”
不过对方并没接受她的好意,还笑着说:“不用了,你留着下次用吧。”
他说完就双手插兜施施然地迈着长腿走了。
“这人是不是有病啊。”吴悠不知道宋晚晚跟他之间的过节,见她来帮忙看店还要承担责任很是过意不去,“不好意思啊晚晚,这衣服算我送你的吧。”
“没事。”宋晚晚说,“我本来也蛮喜欢这件,是我不好意思。其实这个人就是上次蹭到我车的人。”她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和昨天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就是故意来找我茬的,我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巧。”
“你不早说!早知道我就不理他,让他去商场投诉算了,妈的!”吴悠顿时出离愤怒,“活该感冒!你快告诉我你真的吐口水了。”
“怎么可能。”宋晚晚叹了口气,“饮水机就在沙发旁边,我没有机会吐。”
吴悠看起来非常遗憾。
宋晚晚也非常遗憾。
处理完渣男这件事之后,吴悠叫了她的员工过来看店,自己拎着包带着宋晚晚去逛街美容做头发了,晚上她们还约了一堆小姐妹去蹦迪。
深水门前的马路两边都停满了超跑,吴悠开着她的蓝天白云兜了一圈,觉得有些格格不入,最后还是远远地停在了另外一条街,然后跟宋晚晚走过来。
今天依然是主题趴,酒吧里面氛围很好,音响震耳欲聋,光线迷离,舞女在dj台上扭动着。宋晚晚和吴悠穿着开叉旗袍穿过人群,顿时吸引了无数道视线。
她们微微垂着头,两快速穿过人流,来到她们预定的卡座里。
“你不是说今晚是复古变装主题趴吗?怎么全场没有一个人变装?”只有她们两个穿了旗袍来,像两个呆子,宋晚晚捂着脸崩溃地说,“太丢脸了!”
“昨天还是的呀,昨天变装酒水八折呢,谁知道今天又不是了。”吴悠同觉得丢脸,“还好你阻止我穿白雪公主那套。”
她刚刚出门前非要穿那套白雪公主的大裙子,还特意烫了头发,还说要去水果店买个红蛇果,宋晚晚提醒她穿这种裙子可能蹦不起来,她才不情愿地放弃了。
她们点了酒,小姐妹们陆陆续续到了,看到她们两一人一件旗袍,一个个笑得比dj放的音乐还大声,搞得服务员送酒过来的时候,还给她们两派了扇子。
不过虽然丢人,但这并不会妨碍她们玩乐。她们拿扇子捂着半张脸挤到dj台下的舞池里跳舞,是相熟的,看到她们就想邀请她们上台玩。
宋晚晚捂脸拒绝,吴悠倒是尝试了一下,但因为旗袍太紧爬不上去,也惋惜地拒绝了。结果旁边一个帅哥非常热心,一伸手就把吴悠打横抱起放到了台上,宋晚晚见状惊恐地往后缩,也依旧没有逃过,被另一个男生抱起来放到了台上。
就在她们后面激情喊麦,零点一到,灯光和气氛组一起到位,全场气氛到达了高潮。
她们俩本就长得惹眼,又穿得这么招摇,上台也丝毫不露怯,一时间非常引人注目。
她们在上面蹦了十来分钟,舞池越来越多人,有个男人趁乱伸手来摸她的脚踝。宋晚晚皱着眉趁乱踢了那人一脚。结果对方非但不收敛手还更往上了,她觉得恶心,就拉着吴悠回卡座了。
小姐妹们正在玩游戏喝酒,看到宋晚晚她们回来也拉着她们玩了几轮,她们喝酒喝得凶,玩游戏又不是宋晚晚的对手,没一会就都说不玩了,跑去跳舞了。
宋晚晚摇头:“没一个能打的。”
吴悠拿着杯子凑到她耳边跟她说:“我找人去查那个渣男了。”
“谁?”宋晚晚问。
“今天退衣服那个人,叫徐铭座。”
“你查他干嘛啊?”宋晚晚有些莫名,她光听那个名字就觉得晦气了。
“也没查,就是找人问了一下。”吴悠哼了一声说,“背景还挺牛,反正就是什么什么集团游手好闲的公子哥,自己开过公司,不过亏了很多钱。是不是听起来就是那种人傻钱多的地主家傻儿子?”
宋晚晚撇嘴,嘲讽道:“人家可不傻,人家还知道要去商场投诉你呢。”
吴悠被她的语气逗笑了,跟着附和:“还知道感冒会传染呢。”
两人笑作一团,笑完之后吴悠继续跟她说自己获取的情报,一边说一边取笑那人:“而且最夸张的是什么,问的男生,都说他是单身。但是问女生,女生这边又传言他滥交,还说他很厉害是公狗腰电动臀驴□□。”
“我要吐了。”宋晚晚有些生理不适,“男人不自爱,就像……”
“烂白菜。”吴悠默契地接上,然后又笑,“对吧,你也觉得后一条比较像真的吧,长那么帅怎么可能还单身啊。”
“这你就狭隘了。”宋晚晚不无恶意地说,“就是因为‘单身’所以才方便滥交啊。”
她们的声音不小,背后卡座里的男人闻言被酒呛了一下,宋晚晚回过头,对方也正好回头看她,还挺帅。
按理说酒吧这么吵应该不会有人偷到,但她们说这段话的时候,刚好灯光暗下来,拿开了麦克风,因此噪音小了很多。
宋晚晚不确定他是不是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便冲他一笑,他也笑着朝她举杯示意。
常言手机震了一下,他回过头,发现是徐铭座给他回信息了:感冒,不去。
他刚刚发了两段小视频过去,要他过来玩,其中一段就是他背后这两个穿旗袍的女生在台上跳舞的视频。
他偷拍了两个女孩子的脸发过去,问他:你认识这两个人吗?
徐铭座秒回了一个问号。
常言:我隐约听到她们在讲你的坏话。
徐铭座裹着被子坐起来,调亮手机亮度将那张图来回放大缩小,仔细辨认了一番,随后恶狠狠地在键盘上敲下两个字:认识。
虽然常言拍的照片糊得不行暗得要命,但那张脸他还是化成灰都认得的。
常言等了一会,手机亮了一下,是徐铭座发来了一个等等我,马上到的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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