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韩济和那使者竟被交击的力量震得双双退去。
那使者被震退还情有可原,但韩济用的是软剑,或刚或柔收发由心,弹开一件软兵器并不难,但想要以力破巧震开一件软兵器却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说刚刚韩济的雷霆手段让那使者惊讶,那么那使者这一刀也已足够让韩济认真起来。
两人站定,谁都不敢贸然进招。但形势显然是不利于韩济的。只是韩济很奇怪,为什么山坳里的突厥兵还没有出来助阵。
那使者以弯刀护身,时刻提防韩济暗器伤人:“兀那汉子!你叫什么!”
“韩济。”
“我叫巴 特尔,加入我们,让你做大将军!”
“呵呵,没兴趣。”
“韩济,你这样的汉子,当个探子太可惜了!加入我们,给你荣华富贵!”
“呵呵,荣华富贵?你们连军粮都快断了,拿什么给我荣华富贵?”
巴 特尔神色一凛:“你不用套我话!我们有没有军粮你过几天就知道了!我再问你一遍,加入我们!金钱!美女!声望!地位!都属于你!”
“说的这样好听,我差点就动心了!”韩济话音未落,几点乌芒暴射而出,乘巴 特尔挥刀防御之机已栖身近前。
突厥人是游牧民族,崇尚摔跤角力,巴 特尔更是个中好手,看见韩济栖身近前不禁心下冷笑:“你的命我收下了!”
刀剑相交,火星四射分分脱手,拳脚往来,下下到肉,十分凶狠。巴 特尔决然想不到眼前这个并不魁梧的年轻人徒手格斗的技法竟是如此神乎其技。其实这并不值得意外,韩济所用折箩手乃燕山派历代武学宗师集百家之长而成,他除了最后一招没有融会贯通之外,已然大成,就算巴 特尔仗着肉体之强却仍然讨不到半分好处。
“韩济,你很厉害!加入我们,让你做征南大将军!”
“好啊,那就看你能不能打赢我了!”
巴 特尔和韩济都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物,既然手上分不出胜负,那就用言语扰乱对方心智,高手角力谁的心智动摇,谁就会因一瞬破绽而遭受失败。
“韩济,好!你不想当大将军,我给你十个绝色汉人美女,床上功夫了得的那种,怎么样!”
“不不不,我要你们突厥的王妃!听说她的功夫更棒!怎么样!”
“混蛋!你还是去死吧!”
两人拳脚不歇,嘴上的话也越来越狠。韩济若是说了别的,巴 特尔还未必会动真火。但在突厥的风俗里,除非灭国,否则绝不能霸占其他部落的王妃。因为霸占别人的妻子在突厥的认知里,是最大的羞辱,一种不共戴天、不死不休的羞辱!
韩济见巴 特尔动了真火,知道自己已占上风:“巴 特尔,你就这点本事吗?我才用了四分力你就接不住了!”
巴 特尔微一分神,他的确感到韩济没有用尽全力,但却没想到韩济才用了四分力,气急败坏之下难辨真假,心神一乱出了破绽,韩济乘势欺上,一指点中了巴 特尔腰间大穴,巴 特尔只觉下身一麻,如烂泥般瘫倒在地。
缚虎必用全力。这条燕山派用了诸多性命换来的铁律已牢牢的刻在韩济的本能里。“啪啪啪”几声过后,巴 特尔再也提不起气、用不出力了。
此行算是意外收获,韩济怎么也没想到还能抓个活口回去。尽管巴 特尔身材魁梧,可对于韩济来说仍如抓猪一般,扛在肩头飞身而去。
转出山坳,大壮已备马等候,只待见到韩济便要飞奔逃命,哪成想韩济竟还扛着一个人,这要如何才能逃掉!
“头儿,你咋还带个累赘!”
“小声点!趁没人快走!”
“没人?咋个就没人捏?”
“别废话,快走!”
二人像绑猪一般把巴 特尔绑在马背上,快马加鞭绝尘而去。
“大壮,你去通知弟兄们撤回军团,我带着俘虏去军团报告。”
“好,头儿,路上小心!”
“你也是!”
“驾!”
“报!军团长,韩字营抓了个活口回来!”
右军先锋团团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一脸煞气,一看就是在沙场里爬出来的老将。
“快带上来!”
韩济将巴 特尔扛在肩上,“呼嗵”一声,如摔麻袋一般摔到地上,巴 特尔吃痛,却也哼不出声来。
韩济略略交待前因后果,听得军团长脸上的煞气都散去了几分,夸奖韩济的言辞不绝于耳,显然他已认识到这个舌头的价值。
“带上此人,随我去右军前营大帐!”
一行人匆匆而去,经过通报便进了右军前营大帐。
右军前营大帐的主官是武威将军齐鹏程。听过禀报,眉头微紧:“兹事体大,你等辛苦。掌军书记,据实记功!”
“谢将军!”
“好了,你二人辛苦,早早归营休息,这个巴 特尔就留在前营,待我拷问后押解中军!”
“是。”
韩济想说什么,但是军团长不开口,自然也没有他开口的份。
出了前营,二人跨马一前一后,缓缓向先锋团而去。韩济腿上一紧,赶上军团长:“军团长,为何不向齐将军请命啊?”
“请命?”军团长勒住马:“韩营,我们做下属的做好分内事即可,人已经交了,余下的事不是你我该操心的。”
“可是……”
“我很看好你,你还年轻,踏下心来,我这军团长的位置总有一天是要留给你的,但是你要明白,朝堂之上什么该问,什么该说。”
韩济语塞,明明在巴 特尔嘴里就有突厥人的阴谋,但从擒获到移交竟没有人去拷问。
“也许齐将军会拷问吧。”韩济只能心下安慰自己,冲着军团长一拱手:“谢军团长提点。”
军团长笑了笑:“快走吧,天要黑了。”
第二天一早,右军前营掌军书记便带着功劳簿和一干赏赐进了先锋团。叙功毕,掌军书记身后闪出一人:“武威将军令:经查,突厥部已撤出阳泉城,其中军正于坡落沟休整,令先锋团速速探查回报。此令!”
“末将接令!”
“韩字营!”
“在!”
“速速探查,即刻回报!”
“是!”
接到军令的时候,韩济心下乌云渐散:“看样子齐将军已经撬开了巴 特尔的嘴,倒是我多虑了。”
不多时,一营人马呼啸而出,各个旗甲鲜明,精神抖擞,直奔坡落沟方向去了。
坡落沟在阳泉东南,是平原与丛林交界之地,进退俱便,是个居中指挥统筹四方的好去处。
小半日奔波,韩字营已到坡落沟附近。人马两分,一部负责接应,一部近前查探。只见坡落沟外不时有哨骑往来,看情形此为突厥中军无疑。
韩济率众悄悄摸进丛林,从后抵近突厥中军。透过树林,突厥营帐已依稀可见,韩济忽一摆手,众人止步。
“不对劲,撤!”
众人不敢多话,因为韩济鬼神不测的预感已经救了他们无数回。众人迅速调转队形,后队变前队,急向丛林外撤。
“哈哈哈!来了就留下吧!”
循声望去,一个大汉从树上一跃而下,不是昨日被擒的巴 特尔是谁!
韩济当机立断,一只流光烟筒甩袖而出,一朵血红的兰花绽放天空,这是韩济与弟兄们约定的撤退暗号。
“别费劲了,你外面那群小弟已经在那边等你了!”
忽然,一阵人喊马嘶跃入耳中,韩济心下大惊,一股深深的自责与内疚涌上心头,一如那年看到一众师兄弟倒在深山里一样。
韩济的呼吸急促起来,但他必须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必须接受眼前的现实,外围接应的弟兄八成已经遭难,眼下之急要保住身边的弟兄,把军中有内奸的消息传递出去。
就在韩济平复情绪,双方僵持之际,一颗颗人头像火流星一样从巴 特尔身侧抛了过来。
“大棒子!”
“小刁!”
看见弟兄们的人头一颗接一颗的抛过来,众人目眦尽裂,眼欲喷火,叫骂声几乎震破了喉咙,只欲拼命。
韩济拦住身边弟兄,但他的心却越来越冷,越来越凉,越来越平静。这难道是报应?此刻巴 特尔所做与韩济当年的手段岂有二致?
韩济很明白,巴 特尔能在顷刻之间扫清外围众人,不仅兵力占优,更是早有预谋,此刻韩济已在瓮中,想将一众弟兄活着带回去必不可能。
“弟兄们,咱们得活着回去!告诉中军有奸细!”
“老大,我们听你的!”
“结阵!”
“是!”
韩济这边不过二十人,四人一组结成梅花阵,缓缓向丛林边缘移动。巴 特尔的突厥勇士结成园阵,不远不近将韩济等人团团围住,堪堪避开韩济的暗器射程,也不进攻,仿佛看猴戏一般,就等着韩济众人在紧绷的高压下自行崩溃。
“韩济!你是条汉子!我还是那句话,你投降,我给你荣华富贵!金钱美女!地位声望都是你的!”
韩济没应声,巴 特尔很喜欢这种猫戏老鼠的游戏,再度哈哈大笑道:“韩济手下的弟兄们,想投降的就过来!金钱美女都是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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