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利义持估计到死都没想到,他会死在一个名不见经传,地位低下如蝼蚁的有技术的女人手里。

    历史往往有惊人的相似之处,谁都不会想到一战的爆发是因为一个小人物枪杀斐迪南大公爵引起的。

    谁也不会想到把唐朝推向深渊的是一个叫做黄巢的落第秀才;

    谁也不会想到一个放牛娃能建立大明王朝,更不会有人想到推翻大明的是一个在驿站里照看驿马名叫李自成的驿卒。

    就是这样,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似乎永远也不会把小人物的利益放在心上。

    可是改变历史的往往都是这些小人物!~

    柳条惠子从足利义持的身下挣扎出来,看着倒在地上死的透透的征夷大将军,她愤恨的吐了一口唾沫。

    饱含着她所有的不满,带着她所有愤恨的一口唾沫,落在高高在上的大将军满是鲜血的脸上。

    柳条惠子弯腰拔出那根带血的凤头钗,拿起桌子上的一方白色方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

    她擦的很仔细,也很用心。

    这枚凤头钗是这辈子她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在别人眼中这不过就是一枚金钗值一些钱罢了,可是在她的眼里这是她最美好最纯真的爱情。

    是她告别低贱的、任人摆布的奴隶生涯转成为自由人的象征!

    她知道自己杀了日本的实际掌控者足利义持的结果是什么,肯定活不成了。

    不过就算是要死,也得是有尊严的去死。因为她不再是那个供人娱乐只有肉体没有灵魂的奴隶了,她是大明驸马殿下柳天赐的妹妹,他是大明巨商陈元太的二房夫人。

    在日本凡是沾染到明朝人气息的东西都是高贵的,比如一个瓷器被皇室收藏过,那可以卖出一个天价,再比如一件丝织品被某皇妃用过,于是就成了无数贵妇梦寐以求的稀世珍品。

    而她——柳条惠子,可是带着高贵的明朝驸马殿下福泽的女人。

    所以,她自然也是高贵的。

    诚然,她的内心就是这么想的,不知道为什么。

    如果此刻柳天赐在场的话,可以给她解释为什么会这样,因为这就是她内心极度渴望得到的尊严。

    不过,柳天赐很忙,当然他也没有想到说服小野会这么顺利。

    早知道不用柳条惠子离间就可以做到,他也不会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了。

    是的,柳条惠子做好欣然赴死的准备了。

    她坐在铜镜前整理好衣衫,然后把擦拭的干干净净、金光闪闪的凤头钗重新插在发髻上。

    足利义龟带领麾下倾巢出动的武士,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控制征夷大将军府禁卫军。

    他以为万事俱备可以面见大将军谈条件了。

    足利义持的卧室门前,他把长刀交给了随行武士,整理了一下衣衫,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然后,推开了门。

    ......

    夜雨在秋风的吹拂下飘摇不定,雨丝很细,细若麦芒,落在人的脸上痒痒的,好像妈妈的亲吻又好像爱人的轻抚。

    不过政务所门前的人,可没心思想这些。

    随着武藤一男一刀斩首政务所守卫神山诚之助,身后涌现出大批武藤家的武士。

    而武藤一男的太刀见血之后,他的眼珠子都红了,大手一挥:“杀,杀光他们。”

    大批武藤家的武士,闻声而动,纷纷挥刀冲了上去。

    武藤一男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一下溅在脸上的神山诚之助的热血。

    咸咸的,腥腥的。

    尝到鲜血味道的武藤一男就好像是一个嗜血的狂魔,脸上显出满足的感觉。

    他咧开嘴笑了,笑的很狰狞,狰狞的就好像是一头凶残至极的猛兽。

    政务所院子里打斗声,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武藤觉得即便是堂而皇之的两军对垒,武藤家的武士也不输给任何人,就更别说这是一场出其不意的偷袭了。

    不是他藐视日本其他武道之家,而是他对武藤家的刀术太有自信了。

    说到偷袭,似乎是这个民族的劣根性。

    他们生性喜欢赌博冒险,动不动就把国运压上去来一场豪赌。

    对清作战他们赌赢了满满的收获红利;对东北觊觎他们也赌赢了,侵吞三省之地;对珍珠港偷袭他们也赌赢了。

    或许是所有的赌局都是赢的盆满钵满,所以他们有些忘乎所以。

    他们忘记了中国的老祖宗留下的智慧之言:“物极必反,月满则亏。”

    所以,终于是自食恶果输的毛干爪净连底裤都没了!~

    武藤一男手按着长刀迈步走上了台阶,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在昏黄的气死风灯的映照下,混杂着雨水的鲜血被冲淡了不少。

    血水浸湿了他足下的靴子,每迈开一步都留下一个淡淡的血色脚印。

    院子里的战斗呈现一边倒的倾向,很显然政务所的守军根部不是强大的武藤家武士的对手。

    他们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在青砖铺就的地面上躺着,有的还没死透,正在痛苦的哀嚎着。

    残肢断臂到处都是,整个政务所大院就好像是一个人间炼狱,又好似一个修罗场,入眼处皆是血腥恐怖的场景。

    政务所二进院的大门处正在进行一场争夺战。

    十几个手持倭刀的武藤家武士正在围攻一个一袭黑衣的蒙面人。

    黑衣蒙面人手持一把长长的太刀,他的动作干净利索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鹤起鹘落间快似闪电疾如流星。

    一把刀一个人,居然抵挡住了十几个武藤家武士的进攻。

    武藤一男眼中露出了一丝惊喜之色,好久没有见到如此高手了。

    会看的看门道,不会看的看热闹。

    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那黑衣人诡异的出刀方式以及闪转腾挪的身法,在武藤的眼里无疑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那十几个武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武藤一男是一个刀痴,从八岁开始就修习武藤家的拔刀术。

    数十年如一日,可以说他的整个人生都浸淫在刀技上了。

    死在他刀下的亡魂无数,大多都是战场上的无名小卒之辈。讲真,如果是单独面对面单打独斗的话,很多人是没有资格死在他武藤一男刀下的,甚至让他拔刀都不配。

    当然也有其他武道之家的刀术高手,比如梅川家的守护神梅川草之芥就是死在他的刀下。

    跟梅川草之芥的那一场交手是他这辈子最引以为豪的了。

    可惜的是自从那一场战斗之后,鲜少有人能够让他在拔刀了。

    眼前这个黑衣人成功的激起了武藤一男的斗志,没想到小野龟熊这个卑鄙小人身边还豢养了这么厉害的一个刀术高手。

    武藤一男决定领教一下黑衣人的刀技。

    于是,他大喝一声让所有人退开。

    武藤一男要出手了,所有武藤家的武士都知道武痴武藤一男的毛病,他跟人交手的时候最痛恨的是有帮手。

    因为他对刀术的痴迷已经到了无人能及的程度,或许是出自对对手的尊重,也或许是出于对武藤家拔刀术的极度自信,他跟人交手向来都是一对一的单打独斗。

    当然战场上的混战除外!~

    随着武藤家武士的退开,二进院门口空出来一个十平米大小的场地。

    武藤一男站好丁字步躬身施了一礼:“阁下刀术出神入化,武藤一男深感钦佩。在下不才,对刀书也算是有些心得,愿领教一二,还请阁下不吝赐教。”

    黑巾蒙面的太田道一,听到对面这人是武藤一男的时候,面色一凛,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武藤一男的大名,他是听过的。

    全日本的武士都对这个名字如雷贯耳,各种传闻不断,各种绰号美称加身,俨然成为刀术届不可逾越的巅峰存在。

    作为江户太田家的后起之秀,他对刀术的研究不可谓不深,说句实在话他的偶像就是武藤一男。

    当然他的目标也是打败武藤一男,为了这个目的他苦练刀法,七岁开始就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十几年来从无一日间断。

    这一次他受梅川家主的嘱托,让他跟随在柳天赐的身边保护周全。

    他知道明朝驸马柳天赐对梅川家主的重要性,因为只有柳天赐才可以让梅川家重新崛起恢复昔日的荣光。

    所以,柳天赐就是他临时的主人。

    主人叫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这是他骨子里养成的性格。

    虽然他有些想不通柳天赐为什么要他保护小野龟熊,但是他还是很忠实的执行命令。因为服从明朝驸马柳天赐就是服从梅川家主。

    这是他作为梅川家家臣的使命和担当~

    太田道一终于正视起来,他后退了一步,然后朝着武藤一男深深地鞠了一躬。

    “久仰武藤阁下的大名,末学后进江户太田家太田道一见过前辈。”

    武藤一男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笑意,原来是江户太田家的小子。

    没想到江户方面也搅和进来了,真是让人有些意外呢。

    他知道自从梅川家战败退出历史舞台,太田家一直标榜自己是梅川家忠诚的家臣。

    虽然名义上是归顺了足利家的统治,可是骨子里却从未改变过。

    太田家的势力雄厚,要想征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足利大将军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流血牺牲就接受太田家占据江户的现实。

    大家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

    多年以来一直维持这样的局面,可是现在看来,这个脆弱的平衡即将被打破。

    武藤一男沉声说道:“太田家的小子是吧,像个男人一样的出刀吧,让我见识一下太田家的刀术究竟精进到何种地步。”

    太田道一看着手按在刀柄上严阵以待的武藤一男,心中不敢小觑。

    这一战是他等待了十几年的时刻,能否给太田家的刀术正名,生死成败就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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