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罗拉地区。
结束了一天的公款吃、学术讨论交流。
代表了关东地区的赤和茂赤脚踩在松软沙滩上。
这般颜好条顺大长腿的男男组合,便是已经游人稀少的黄昏时刻,也依旧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温声礼貌的打发走一个前来搭讪的金发女郎,面对对方临走前那意味深长的一眼抱以无视的态度。
[不然还能如何呢,恼羞成怒的跳着脚解释:不是你想的辣样,我们不喜欢你这款的并不意味着我们就喜欢男人,我和那边那个难搞的死鬼清清白白的很吗?]
已经完全放弃解释。
深谙解释就是掩饰,没有女朋友就是原罪的大木茂,只是稍稍叹了口气。
又无奈的追赶起前方那个方才果决的无视了来搭讪的漂亮大姐姐,目不斜视的抬脚就走的直男竹马。
啊啊指望着那家伙来外交沟通,真是今年联盟做过的最好笑的决定了,他能笑一年。
带着些独自善后给人搭梯子好下台怨气的茂,一边感叹着自己的劳碌命和同僚们的不靠谱,一边毫不客气的伸手就去拍黑发少年的头。
毫不意外的被躲过后,又笑嘻嘻的冲抬眼看来的少年比了个玩笑的手势。
二人再度平和的在海边漫步。
“活像个退休老干部似的”吐起槽来连自己也不放过的某个代理冠军,在自家竹马看制杖的眼神中咳嗽两声,终于消停了。
一日的时光走向终结,先前吸收了太多热度而有些过分灼人的细沙,也变得温情款款起来,留恋的依附在每个踏足其中的人身上。
‘皮卡皮~’
‘布依~’
两只精灵打打闹闹的在美好的夕阳下进行着友好的你追我赶,但都很有分寸的自始至终不曾远离训练家的身边。
微挑着唇,一派闲适的代理冠军拿手肘一怼身旁自始至终无波无澜的死人脸:“喂赤,你家皮卡丘是公的吧?”
语气里不乏八卦调侃。
赤闻言,稍稍侧过脸去看他,以一贯的漠然,坦然自若的说出理当不符合人设的某些虎狼之词:“你拉皮条吗?”
说罢,他转过头,还不等忽然被噎着的棕发少年跳脚反驳,又丢下一句干脆利落的“死心吧。”
一不留神险些被自家全身心深埋在沙子里做日光浴的老搭档绊了个啃沙,无奈的看着挠头不好意思的嘿嘿傻笑的水箭龟和老对手喷火龙勾肩搭背的走远。
不知道为什么一遇到自家竹马就总是吃瘪的大木茂最终选择了放下。
“喂!我说——你们两个不要喝太多啦!”
真是的,操够心了。
一想到上次白银山上聚会,喝高了的两只最终进化型肆无忌惮的大闹一通的场景,事后被发小直接连人带精灵带酒瓶从山顶踹下去的棕发少年就觉得心寒。
并不知道为什么走着走着身旁人就忽然掩面,无声开始嘤嘤嘤作怪的赤,犹疑了一会儿。最终决定还是自己一个人先走回酒店算了。
那双瑰丽如残阳烈火的眸子里浮起一丝丝笑意:反正也丢不了。
这大概是从小到大身为人生劲敌的赤,给予自家的竹马最高的礼赞和肯定了吧。
于是等终于从苦兮兮的回忆中醒过神来的大木茂,发现自己被一个人落在半道上之后,他、他一没哭二没闹,淡定的自己走了回去。
虽说这趟他俩人身处大洋彼岸,但身为关东地区权责最高的两位,每天对各地区资讯的了解都是必不可少的。
比如最近有哪些新开的道馆还能踢一踢呀。
——某个代理冠军侧目。
比如最近芳缘地区华丽大赛总冠军千里遥和亚军瞬订婚了呀。
——皮卡丘同夜精灵看着电视里两个小情侣甜蜜蜜交换戒指的情节欢快的跳起了舞。
再比如
【今年由合众地区举办的青年武道会青少年组冠军守擂赛上,来自关东的小霞小姐再次成功卫冕。】的采访录像转播到一半的时候,现场信号忽然中断的特殊事故。
原本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赤眸少年瞬间睁开了眼,正欲站起身时,却被早有预料的茂强行拦下:“最近合众那边有些不太平。”
单手按在发小肩上施力的代理冠军,用空出的另一只手无力的捏了捏眉心,琥珀色的眼不偏不倚的正对上一片纯粹的赤色。
半晌,他松开手,露出个苦笑来:“是个叫等离子团的组织,听说目的是为了解放精灵。”
然而随着这样冠冕堂皇的话一起出现的,还有合众各地接连发生的,精灵袭击人类恶□□件,以及新手训练家频频被抢走搭档的恶行。
“关东联盟的决定是——不插手。”
自坐上代理冠军之位后,就一直被当做联盟继位者培养,近年来愈发接近所谓的权利中心,便愈发觉得心中憋屈苦闷的棕发少年,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发小,关东真正意义上名正言顺的冠军。
赤眸的少年不言不语,只是面不改色的抬眼等待后话。
“她不会有事的。”
小茂这么说着,却不由自主的移开了眼。
关于合众的决策是联盟早就定夺了的。
‘既然他们明确表态不需要帮助的话,那我们也没有什么理由非得上赶着去当好人!’
那个站在关东权责顶端、态度强硬了一辈子的老人这么说着,对合众的态度一如既往嗤之以鼻的没有好感。
这也间接导致了后来合众地区状况失控后,两个地区之间陷入莫名的僵持状况。
换言之就是——抹不开面。
于是在例行的关东道馆主年度总结会后,他以个人的名义,向小霞引荐了来自合众的外交领事。
关东的人鱼美少女霞,与来自合众的透子小姐一见如故。
官方的说辞便是如此。
翌日,国际青年武道委员会官方宣布,今届的大会举办事宜交由合众地区全权负责。
自始至终安静的有些不寻常的少年最终还是站了起来。
“这次安排我和你来联盟费心了。”
能背负着史上最强训练家的盛名走到现在,名为赤的少年绝不是一个愚笨的家伙。
相反,他从小便处处压了身旁这个如今声名显赫更甚于他这个正牌冠军的发小一头。
因而在看到电视上合众地区出现的演播事故后,他便差不多猜到了此番联盟对他出席阿罗拉盛典,这种放在平时可有可无的小事格外强硬要求的缘由。
“抢了那家伙的目标的话,她生气起来我可不管哦。”低下头看不清神色的大木茂,轻笑一声。
已是完全放任时间发展的情态。
而听到这句话后几不可查的一抖的赤,则拉低了帽檐,在大开的窗边以一声格外嘹亮的清哨作为回应。
“吼——”
迷蒙夜色中,属于少年的喷火龙破空而来,代表了毋庸置疑的强大实力的尾部火焰明亮灼人,几乎照亮了大半夜空。
“下次。”
已经娴熟的踩着窗口跃上精灵背部的少年,回头瞥了眼至今仍坐在沙发上不作为的发小,心知肚明对方今次破格处理他的跑路行为的原因。
略皱了皱眉、无论在哪个方面上都有些莫名执拗的较真劲儿的关东赤,以无比坦然的姿态对他的发小、今生的劲敌——从小到大无论在哪个领域都想争个高下,可如今无缘由退却了的大木茂淡然道:“下次如果想去的话,就去吧。”
‘她不会有事的。’和‘我担心她。’这是两码事。
不过是想保护在意的人而已,何必为自己添上这么多心理负担呢。
既然无时无刻不在担心,那么又为什么不直接去到她身边呢?
——自作聪明、愚蠢!
关于这家伙为何自己不作为,却故意违背联盟意愿,刻意引导并向他透露消息的苦衷,赤不是不懂,只是他不想懂,也不屑懂。
对于他们这样层次的训练家来说,不可为的事已是太少太少。
只有想不想,没有什么能不能。
明面上不能为的事虽是一大堆,可全借由条条框框和他们自身的道德准则来规范约束,实际上外部能起到的效力少得可怜。
然而便是这样的敷衍似乎也能让某些人心中有所慰藉。
更何况,不过就是去做这样完全无需犹豫,对他们而言理所应当轻而易举的事。
所以想不明白啊。
“究竟为什么会这么纠结吗啧、”待喷火龙拍翅震动气流的声音渐远,一下子卸了力气的大木茂彻底仰头瘫在了沙发上,眸光暗淡的眼,无意识的聚焦在房间顶部的某一点。
这个从来聪慧的少年嗤笑一声。
轻声骂道:“果然还是最讨厌了啊,这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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