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一碗碗喝个不停,片刻间一大坛酒被他喝了个干净,他叫来小二结了酒钱,起身大步出了店门。
李愈看着他背影消失于门前,心道:“此如此豪爽,实可一交。瞧来他武功不弱,不知是哪派门下,怎的我从来没有见过?”
他匆匆吃罢酒饭,要了间房,料想今晚之事必费周折,于是倒头睡觉,准备养足精神,到时与那流风子大战一场。同时探听那大金国师完颜昌祖之下落。
一觉睡足,已过傍晚,他结束停当,在床上打座调息,准备二更起身,前往刘家探视。这数月之中,因有在涂山洞中所得之练功秘诀,功力长进甚快。他调息了小半个时辰,便已全身舒泰,只觉精力弥漫,神清气朗。眼见斗转星移,时已二更,当下佩好长剑,推门出房,纵身翻出院墙,向刘家方向奔去。
是夜无月,只寥寥几颗星星斜挂夜空,但有镇上住户灯光照路,隐约还可看清路向。他正奔行间,忽见前面黑影一掠而过,身法迅捷之极,去向正是刘家方向。他心中一凛,加快脚步,赶到岔口,却已不见了那人影,心道:“莫非此人便是那流风子?”当下提气疾奔,顷刻来到刘家大门外,飞身上了墙,四下一看,见里面灯光照耀,颇有几名武师守护,知道人家有备,不愿被发现,一飘身上了北面一间房上,伏在瓦顶,静静相候。
只听院中一名大胡子武师道:“那和尚能行吗?年纪轻轻的。”
另一武师道:“怎么不行?那是嵩山少林寺武功一流的高手。曾经在崆峒山一掌挫败这流风子的师父,连师父也打败了,徒弟更不是他对手了。咱们只在这里给他打个下手就妥了。”
李愈心想:“原来他们还请得一位高手在此,我可能连出手都必了。”
正如此想着,忽见十余丈外一处高楼上黑影一闪,心道:“点子来了。”立即施展轻功,飘身到临近一座楼顶,再一纵身,连过几高楼,到了方才那黑影消失的高楼之上,放缓脚步,沿脊而上,要来个突然袭击生擒此人。
刚到房顶,却见那人微微一动,旋即一阵疾风拂向面门,知有暗器来袭,连忙一低头闪了过去。耳中又听得金刃劈风之声袭近,一件大兵器劈了过来。这才知道敌人以障眼法迷惑于己,杀着全在这大兵器之上,当即挺剑相迎,当的一声,夜色沉沉之中火星四溅,甚是耀眼。双方眼前一亮,“是你!”原来那人竟是李愈日间在客店所见那个持剑少年。李愈心中一动,立知有误,飘身退开,下房出院,向西直奔。那少年还道他是采花贼,纵身直追。
李愈想离远些询问此人用意,却并不敢肯定对方是否流风子,见他追来,正合心意,到了空旷无人处,回头看去,见对方离己只有丈余远近,心中暗赞:“好轻功!”收步停身,向对方抱拳道:“敢问公子是何派弟子,到刘家何事?”
那少年一怔,显然也觉判断有误,当下道:“在下乃是风雷铁堡门下杨谈锋,不知阁下姓甚名谁,到刘家所为何事?”
李愈答道:“我名李愈,到刘家乃是为那采花贼流风子而来。”
那少年闻言面色一变,“原来你就是李愈,且吃我一剑!”长剑抖动,向李愈分心便刺。李愈持剑挡开,心下诧异:“他既自称是风雷堡弟子,为何听了我的名字这般恼怒?莫非他是天极的弟子?”这一惊可非同小可,眼见对方剑招凌厉,功力深厚,当即凝神拆招,两人长剑纵横,刹间过了二十余招,均是心下惊异。两人各以内力贯注长剑,长剑挥动之际,剑风波及丈许方圆,两人均是二十五六年纪,这般年轻而具如此深厚功力的在武林中可说少见得很。
正在此时,忽听得脚步声传来,一个黑衣人奔到近前,后面有三四人大步追赶。
李、杨二人一见此等情势,同时罢手不斗,各找一处地方隐蔽起来。那黑衣人距二人虽不甚远,但二人功夫卓绝,他如何能发现二人行踪?他逃到此处,霍地停步转身,后面三四人慌忙停步,有二人却险些扑到他身上。他一声大笑,道:“各位朋友,在下来此行其好事,你们也要插上一手么?”
四人中当先一人喝声:“上!”一霎间刀剑齐施,光华闪动,扑上前来。
那黑衣人一声冷笑,“嗖”地亮出一条短棒,随手一挥,当当叮叮连声作响,在四人兵器上各敲一下,右足飞起,将身后一人踢得飞出丈余,重重落在地上,他一条短棒纵横翻飞,力战四人,毫不费力。四人给他凌厉攻势迫得步步后退,竟无还手之力,猛听得当的一声,一条钢鞭飞上半空,有人一声大叫,虎口震裂,黑衣人大喝声中,又有一人被他一掌击倒,最后一名使刀的武功稍强,仍是苦斗不休。
李杨二人看那人情势,知他再过十余招,性命必然难保,正欲拔剑相助,忽听得一声长啸,半空中一条灰影一连三个筋斗,身形愈飞愈高,在空中一长身,便向那黑衣人头顶落下。李愈心中一惊:“这人好强的身手!比那黑衣人可强得太多。”如此一来便不再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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