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自然的回答,“病的是孩子!”
申老的视线聚集到被何稻抱在怀里的那个破布缝补而成的襁褓上,微微皱眉,想来是对于这个妇人这样严严实实的包裹自己幼小的孩子也有所疑惑。
“放下,站到一边别碍事!”申老直接不客气的命令道。
何稻还有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愣了一下,申老很是不满的高声开吼,“你聋的,到底是救不救?救就把孩子放床上,你上一边去。”
这样何稻才反应过来,但把孩子放下的时候,依旧有些犹豫,不相信的视线转到温暖的脸上,眼中带着疑惑。
温暖对于可恨多于可怜的人,并不想付出太多的耐心,一把拽开了这个当娘的人,“怎么,口口声声要找我家老神医,现在人到了,不认识?”
母爱伟大,但是也要分成是怎么付出的,这何稻错就错在宁愿被人当枪使,轰轰烈烈的跪在聚安堂的门前拦着自己,说实话,要是直接求到聚安堂的门前,温暖倒是会对她很客气,也能拿出更多的同情心。
一提到申老的身份,何稻就习惯性的低下头,不敢去看屋里的所有人,站在墙角只是一眼一眼的看着床上纹丝不动的孩子。
申老上前打开那个襁褓,第一眼看到的自然是那个孩子怪异的肤色,还有比正常孩子更加瘦小的身子,鼓胀起来的双眼,还有……
那个超出想象的巨大肚皮!
小小的干瘦婴儿,肚子居然有一个成熟的西瓜大小,上面青筋满布,叫肚脐眼都朝外面鼓出来,襁褓的里面垫了些破布,应该是尿布,现在已经潮湿,应该是这段时间孩子尿了。
申老不自觉的嘶了一声,伸出手小心的按压这孩子的腹部,伸出一根手指按在孩子的脉搏上,又翻开了眼皮,扒开嘴巴仔细的检查了起来。
这孩子身上并不干净,光是站在一边温暖已经闻到了不是很友好的味道,叫站在门外的伙计打水,带着干净的帕子,请示申老,“师傅,我先给孩子擦擦吧,干净些他也能舒服点。”
小娃儿就像是没睁眼的猫,被申老捧在手中,申老没有开口,只是接过了温暖手里的湿帕子,亲自动手,一边的何稻从孩子整个袒露出来之后,就开始哭。
申老擦的很是细心,轻轻的也很温柔,没想到平时脾气火爆,嘴巴不饶人的申老还有这样的一面,丝毫没有因为小患者是个没几个月的孩子,而看出一点的手忙脚乱。
“孩子几个月了,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个样子,平常都吃什么?”
申老一连声发问,温暖也看向抹眼泪的何稻,这些都是当娘的应该回答的问题,可是后者明显没有察觉,这是大夫在问自己问题。
“何稻,现在收起你的眼泪,既然为了孩子你能不要良心,就拿出你当初的勇气,回答问题!”
申老在温暖声音里面带着强硬的对何稻低吼的时候,有点诧异的看了温暖一眼,这小丫头今天的脾气也挺火爆嘛,深知温暖为人的申老知道这里面可能有什么原因。
但除了医术相关的事情上面,申老对于其他那些都懒得关心,把刚才的问题给重复了一遍,手上动作依旧不停,在擦拭的同时,也在一点点仔细的检查这孩子身体结构和四肢的状况。
“哦……三个半月了,这孩子从生下来就不哭,大概没到七天大的时候,身上的颜色就开始变了,然后肚子慢慢的也开始变大。”
申老显然对这样的回答不满意,抬起眼睛看了何稻一眼,“都给他吃什么,事无巨细,只要给他吃过的都要说出来!”
这么大的孩子,应该是都在吃母乳的时候,申老这样问,好像是一眼就看出来何稻现在根本不具备喂养孩子的状态。
要说何稻也是可怜,面黄肌瘦的样子不说,身上也是找不到半点肉,温暖看了她一眼,看到那平平的飞机场,再看看自己,比自己还匮乏资源,这哪像是一个正在喂孩子的妇人。
“吃……吃点菜粥汤……还有水!”
说到这一点,何稻惭愧的低下了头,自己刚刚生产的时候,正好赶上了孩子他爹出事,家逢巨变之下,悲伤过度,直接把孩子没有吃上两口的奶给憋了回去。
这孩子就是靠着她用家里仅有的一点余粮,加上野菜熬成糊糊,自己嚼碎了度给他吃,才能勉强活命。
温暖看着孩子,心里也是揪得不舒服,因为想到了温晴,那丫头原主当初好像也是这么喂大的!
“那这孩子除了这些,还有没有什么一样?”
“没……没有了吧……”何稻的眼神开始闪躲,结结巴巴的说了这一句,就把头低的更低,几乎都要把整个人缩成一团。
“没了?”申老的神情也是一冷,温暖还真是没有看到过申老的脸上出现过这样的神情!
只见申老把擦洗干净的孩子放在洁白的床单上,一把抓起孩子尿湿的襁褓直接朝着何稻的脸上丢过去,“滚出去!别叫你这蠢妇脏了老头子的眼,要不你滚,要不你带着这别有其他毛病的孩子一起滚!跟大夫还不说实话,你当老头子是瞎的吗!”
何稻明显是被吓得够呛,哆哆嗦嗦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双眼带着祈求的看向温暖!
这个时候温暖自然不会多说什么,相信申老有自己的处理方式。
“你出不出去?孩子能不能拉屎你个当娘的不知道,你是当真不想救这孩子,你就是想叫这孩子早点死了,你能解脱是不是?”
申老本就是嘴巴厉害的人,现在生气的时候,更是满嘴喷刀片,那何稻也不说话,就是抱着孩子的包袱皮一个劲的哭,还一直在摇头。
床上的孩子要是正常情况下,被这样一闹腾,应该早就吓得哇哇大哭起来,这是小东西们表达自己情绪的一种天生的本领。
可是那孩子很老实的躺着,保持着刚被放下的姿势,手脚都不会乱动,只有时不时的嘴唇相互动一下,能叫人知道这个孩子还在呼吸。
温暖叫来伙计,把哭得不能自已的妇人先带出去,别在这碍眼,自己也不想看到现在这样的场景,明知道可恨,但还是忍不住可怜她。
轻声对申老问道,“师傅,看出什么毛病没有?能不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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