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一切,知州老爷头上的汗珠子都已经流下来了,常青云轻轻回头,看向身后学政司那几位大人。
“各位,那就是你们觉得我关门弟子会行舞弊之举?”
那几名学政司的人根本脑袋都不敢抬,谁都不敢吱声,他们说什么也没有想到,这位祖爷爷会在那样的小村子里收了个小徒弟,还兴之所至的带人来参加自己这边的院试。
换成别人,这事当真就是舞弊,或者是暗箱操作的结果,毕竟不合规矩,但是处在这位爷爷身上,就是规规矩矩没有一点毛病!
常青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直接站起身,也不在大堂之上耽误时间,直接走到了大堂的门口,对里面一招手,那些知州大人还有学政司的人全都小跑过来,老实的站在常爷爷身后,等候差遣。
温奇文还是不死心,跪在后面没有人叫他起来,他索性就跪着喊,“大人,我们学子十年寒窗苦您是了解的,这人只碰书本半年,就得了院试案首,里面难道就没有可怀疑的?一位了不起的师长难道就能遮盖住他舞弊的嫌疑不成!天理何在啊!”
常先生直接都给气笑了,从怀里拿出一块代表身份的腰牌亮出来给外面那些学子和他们的师长看清楚,“老夫不才,曾在担任太子太保之时承蒙皇恩,得圣口亲封,凡是老夫的入门弟子平地秀才郎的身份,年过四旬的学士,还有你们学政司的大人应当都知道此事。”
什么叫平地秀才郎,能和皇子皇孙,太子皇上一个老师,人家那就是拜师那天,已经是秀才之身,根本不用考这个劳什子的县试、府试和院试,直接就可以参加乡试的存在。
常先生这话说完,下面没有一个人敢出声质疑,这事别说他们的师长,就是那些学子们至今依旧引为经典,是自己一生奋斗的目标,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位常先生就是他们神坛上的活神仙啊!
“如今你们居然怀疑一个苍术在手之人,转头行舞弊而逆求芒草,可笑否!”
这一句话不光说的知州老爷满脸羞愧,更把学政司的几名官员说的哑口无言,他们心中都明白,人家老人家带着弟子来参加院试,不过就是过来玩的。
说正式点,这叫体验生活,感受下考试的气氛,顺便试炼一下学问,没看到人家轻轻松松就拿下了院试的案首,不信服都不行,就是名师出高徒啊。
温奇文脸上变颜变色,精彩纷呈,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在县学丢完人,今日不光落榜无缘后面的考试,现在更是把脸丢到了徽州府。
那些位大人看他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而大堂外面那些人更不用说,用看丑态毕出的小人眼神扫视着自己,包括自己的师长丁友茂和那些同窗们。
当初想拉温良下马的时候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后悔,他也想成为这位前太子太保的弟子,他也想平地成为状元郎,可惜这一切的一切都属于温良,跟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经此一事,温良在徽州府这个圈子的地位已经奠定,而自己落了个里外不是人的丑角,把温良衬托成了少年天才。
根本没有继续留下等知州和那些学政司的大人再啰嗦,常先生直接一甩衣袖,雄纠纠气昂昂的带着温良离开,外间众人纷纷给二人让路,在常先生路过面前的时候,纷纷躬身行礼表示敬重。
在外等候的庄新荣和白掌柜也跟了上去,温奇文目次欲裂的看到那走在最后的白掌柜身影。
更加悲催的证实了一件他最近持之以恒干的蠢事,第一楼的掌柜……跟在温良他们后面,温公子……这还用想不通么,自己守株待兔多日,晒得头晕眼花脸上爆皮想结识的那名贵人,其实就是温良,是温良啊……
直接在大堂里面气得吐出一口血来,倒在地上,跪都跪不住了!
知州大人对这人也是不喜,跳梁小丑一个也敢称自己是读书人,对外面询问,“此人是谁的学生,把人送回乡去,交于家人。”
丁友茂不想承认,他现在更想的是跟上常先生他们,看看住在何处,好准备厚礼上门拜访。
而那个温良,要是自己没记错的话,曾经是送到自己县学的人啊,就是因为这个温奇文父子从中作梗,叫他把人拒之门外,那是什么人,院试案首,将来很可能就是下一批进士中的一个,前途不可限量……
他比温奇文更后悔啊!
可他们的籍贯等信息都记录在案,想不认都不行,只能叫人把温奇文抬了,灰溜溜的离开了州府。
平安归来的温良他们刚进小院,外面就有不小的动静传进来,常先生做主,和白掌柜辞行,“白掌柜,此行我和小徒承蒙您多番照顾,今日这事过了,外面也安静不下来,我们准备即刻启程,回家去了。”
“常先生,要这么着急么,以前不知道您的身份,我还怕多有怠慢,要不咱们第一楼里面喝杯水酒?”
白掌柜虽是商人,却也很敬重这样的儒家大能,敬仰之心下,态度更加恭敬有加。
“有机会吧,这院外都是各方的人候着,再等下八成就走不掉了,白掌柜还有件事要麻烦您一下。”
常先生有些无奈的摇头苦笑,白掌柜一直拱手鞠躬都没有敢起身,“您说,您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哈哈,没有那么严重,您就……”
听完常先生的话,心中虽然不明白,依然叫了身边得力的人赶紧去办,而温良和庄新荣已经按照常先生的吩咐,收拾好了行李等物,装上了来时候的马车。
“师傅,已经收拾好了,咱们随时可以启程。”
东西不多,大部分都是书籍和纸笔,一人带了几身换洗的衣物,简单收拾就能成行,倒是多了不少后来陆陆续续,姐姐辗转叫第一楼帮着带过来的杂物,才耽误了点时间。
“走,咱们出后门,去集市上转一圈,准备些干粮等物,再出城直取南河村,白掌柜,再会啊!”
白掌柜一直把人送到了车上,看着马车缓缓转过街口,才回到了院中。
此时外面不少想要求见的各路学士和乡绅名流都在拥挤着,眼看着一个盐罐子被系上绳子,挂在了门头之上。
“这是何意?常先生出题考咱们?”不少人开始各种引申,搜肠刮肚想难题。
看门的大叔嘿嘿一笑,“老先生吩咐,不明白就尝尝!”
真有实心眼的伸手就尝了一点,“呸呸,齁咸齁咸的!”
站在最下面的一个年长之人暗暗摇头,转身准备离开,临走时说了一声,“你们别自找没趣了,常先生这是在说咱们,太闲(咸)的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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