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在温奇文故意大声清楚喊出来的时候,所有听到的学子都是震惊的。
别高估这些学子对八卦的免疫力,只要他们觉得值得一说,那这个消息可以说很快就会传遍州府之下所有学子的圈子,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
面对那些落榜学子,几乎都气红眼的状态,学政司的官员不得不正视面对这件可能存在暗箱操作,冒名顶替,甚至是浑水摸鱼的事情。
“你们都先回去,此事本官会立刻查清,保证院试的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不会叫来历不明之人混在众多学子之中,李大人,这名叫……”
听到大人好像记不起这个大胆学子的名字,温奇文直接在旁边补充道,“温良,南河村的温良。”
“对,就是这个温良,现在去看看他在徽州府哪处落脚,即刻将人传唤来,把他的浮票也带到州府去,咱们请州府的大人一起参办此案。”
学政司除了能管理学子,安排试题,维持考场纪律和最后阅卷之外,也有责任审查舞弊之人的情节,带上州府的大人一起,那就不光是舞弊开除学籍的事情,而是可能入刑。
温奇文一听就喜出望外,根本就不准备离开,自己没有考中,回去了也是看那些中了的同窗耀武扬威,他要留下,留下来看看温良的凄惨下场。
叫温暖嫁到沈家之后就各种张扬,现在叫她最疼爱的弟弟身陷囫囵,看她还能不能那么开心。
这里是州府,不是她勾搭上一个小小的县令还有丘公子就能轻松摆平的问题!
“大人,学生愿意作证,同去证明我所言非虚。”
“你是自然要去,来啊,先把他送到州府等候,以待传讯审问。”
这学政司的差人上前,把温奇文先给带走了,在场看到整件事情发生经过的学生一片哗然,都急忙回去自己的住处奔走相告,院试居然出现了暗箱操作这种舞弊之事,还叫人给举报了出来。
几乎是在州府的所有学子师长,全都聚集在了州府之外等候,想要知道事情的发展情况。
在文人的圈子,最看不起的就是这样弄虚作假之人,读圣贤书的他们对此都很不齿,虽然不少人在考试的时候都想这么做,终归在重典之下,望而却步。
今天出了这样的大事,他们可是全都想着看清事实,回去把这些当成杂谈写到自己的记实录中,流传百世。
这温良回到了小院之中,常先生和庄新荣已经在招待到达的报喜官,茶水点心的一一送上,更是见到脸带喜色的温良回来,慌忙招到近前。
正主到场,报喜官哪敢再坐着,站起来双手抱拳恭贺道,“恭喜相公,贺喜相公,高中院试第一,案首之名万分荣耀啊,笑得特地给温秀才报这个大喜来的,沾沾您的喜气,来年乡试喜提三元啊!”
这话说的多少有点夸张,但是常先生都没有想到,温良居然在院试之中就能得了案首,确实是叫人开心的事情。
温良道谢之后,从袖袋里拿出早上老师给准备的红包,双手递给了报喜官,“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官爷收下喝口茶去。”
报喜官是什么人,东西到手一掂量,手指一捻就知道大概是什么东西,可这个红包里的东西可是叫他吃惊不小,很是诚恳的道谢之后,离开了小院。
几乎是没忍住才转过小院所在的街口,就拿出红包打开查看!
当那些金银两色的花生造型银子露出来的时候,报喜官激动的差点没从马上掉下来,乖乖这个……可是比他这些年报喜得到的赏赐都要高,记得上次去州府的富户老爷家给他们少爷报喜,得到的也就是两个五两的银锭子。
这里面可是实打实的有金子啊,难道小院里面的两位大有来头?今年院试案首不是普通人。
他还在这边瞎琢磨呢,就看到另一队属于学政司的差人打马而来,脸上带着肃杀之气,不像是什么好事。
“老哥几个,你们这是怎么了?”
都是州府当值的人,早就混的烂熟,这报喜官扬声问了一句。
对面的人见到是熟人,随口搭话,“有人举报南河村温良涉嫌舞弊,我们过去拿人呢,就在前面那小院。”
这报喜官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眼珠子一转,就从怀里拿出那个荷包,刚才要是没有记错,自己报的那位案首少年就是温良,拿出一个银花生想了想,最后一咬牙,换了个金的递了过去。
“几位哥哥,我讨个一盏茶的空,您也看到了,这刚收了人家的红包,这事我也不能不管,我就给进去报个信,哥哥们在门口歇上一歇,叫我晚上睡觉能够心安理得,可行?”
没想到这个报喜官还是个性情中人,那些和他有点交情的学政司差人看了眼手里个头不小的金花生,彼此看了一眼,最后微微点头。
“我们给你方便,可别叫人给我们跑了,不能交差才好,知道么?”
报喜官调转马头,就回了小院门前,看门的大叔还在好奇,这报喜官怎么还折回来了,只见那人大步急急奔进了院内,还是刚才会客的地方。
常先生他们三人难得清闲的在此喝茶,相互说话,想着家里那边温暖他们接到喜报时候的开心样子,也在商量着回家的安排。
“温秀才,温秀才不好了。”
报喜官也不管这话合不合规矩了,事出从权的老远就开始叫,“有人把你告了,说你舞弊,外面学政司的人已经到门口了,我这求着给您报个信,有了心理准备哈!”
“这……这个……”温良有一瞬间的慌乱,当想到姐姐为他,为了家付出的那些,娇小却坚定的背影时,心竟然奇迹般的平静下来。
“多谢官爷报信,此恩温良必当谨记!”温良鞠了一躬,起身的时候那位报喜官已经离去,全程都忘记问了一声人家的名字,站在一旁的庄新荣很是气愤。
他知道温良的聪慧程度,怎么可能作弊,这肯定是有人诬告。
而常先生摸着自己的胡子,若有所思,“为师和你一起去看看,现在你就要开始适应官场上人与人之间的博弈方式,此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明白了么?”
常先生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再身体力行的教导着温良的各个方面,温良受教点头,而门外果然冲进来一群差役,把他们请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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