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阳西郊。

    全冠清身后跟着一男一女,来到马家门外。马大元虽是原丐帮副帮主,但丐帮毕竟不同与江湖上普通帮会,所以这马家略显寒酸,不过只有三间瓦房。全冠上前打门,不一会,依呀一声,门板打开,出来一个全身缟素的妇人,正是马夫人。

    马夫人向全冠清身后二人看去,只见男的剑眉星目,英气勃勃,女的肌肤如雪,照艳照人,一见便知非是普通人物。马夫人心中略感奇怪,躬身向全冠清行礼,道:“全舵主光临寒舍,真正料想不到,请三位入内奉茶。”这一对男女,自是全冠清身边的两个黑衣人,但此时不宜蒙面,于是换了装束,以真面目示人。

    全冠清回了一礼,便由马夫人引着,进了屋内。口中言道:“在下有一件紧急之事,须得告知嫂夫人,此事非同小可,性命攸关。”

    说话间,四人在厅中落座,自有老婢送上茶水。马夫人问道:“不知全舵主所言紧要之事,究竟是何事?”

    全冠清道:“嫂夫人可知徐长老死后,谭公、谭婆、赵钱孙均在卫辉城中丧命,而山东泰安的铁面判官单正一家,在月前也被人灭门,数十口人,无一幸免,单宅也被烧成一片白地。”

    马夫人闻言一惊,脸上变色,道:“这,难道也是乔峰做的好事?”众人此前皆怀疑徐长老为乔峰所杀,此时马夫人自然想到了乔峰身上。

    全冠清摇头道:“此事并非如此简单。据本帮眼线回报,每次血案发生之时,在附近都有发现东方胜的行踪。”

    马夫人皱眉道:“东方胜?便是乔峰的那个义弟?”

    全冠清叹道:“不错。便是此人。在下猜想,被杀的几人,均是知晓当年带头大哥真正身份之人,现在天下知其中内情之人,除了带头大哥自己,便只有天台山智光大师与嫂夫人了。而前日里,东方胜已到了洛阳,离此处不过几日行程,所以在下怕东方胜再来加害,特邀了两位江湖上的朋友,前来保护嫂夫人。”说着右手向身边二人虚引。

    马夫人起身再行了一礼,泫然欲涕,道:“全舵主如此重情重义,还劳烦了二位,来看顾我这未亡人。自先夫遭逢不幸,我活在世上本也是多余。若有人要害我,便也是求之不得。”

    全冠清道:“嫂夫人哪里的话。马副帮主大仇未报,正凶还在逍遥法外,嫂夫人万不能有轻生之想。”

    马夫人再道了个万福,全冠清又道:“不知马副帮主灵位设在何处,我当去灵前一拜。”

    马夫人道:“不敢当。”领着全冠清,去了后堂。而那一男一女却坐在座中,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待得二人走出厅外,女子道:“这女子倒也可怜,家中只有一个老婢,孤苦无依。”

    男子听了不由冷笑数声:“师妹却是被她给骗了,这妇人倒是厉害,若非我从全舵主口中听说,也想不到她竟然……”

    女子问道:“怎样?”男子脸上微有些不自然,道:“尽是些下流勾当,莫污了师妹的双耳。”

    此时全冠清给马大元的灵位上完了香,向马夫人道:“我与两位朋友便在此叨扰几日,也好保护嫂夫人。只是我在前日里又听得一个机密之事。”

    马夫人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略有些漠然。似乎并不关心。

    全冠清盯着马夫人看了一眼,道:“那日里我遇见徐长老,他跟我说起一件事,说是已知下手害死马副帮主的真凶。他说杀害马副帮主的,既不是乔峰,也不是姑苏慕容……”

    突然间咣当一声响,马夫人不自觉得打碎了一口茶碗,口中不由地惊呼了一声,颤声问道:“他……徐长老他可有说出真凶是何人?”

    全冠清摇头叹道:“当日里徐长老说要找一个机会,向全帮上下宣布此事,只是不出几日,便遭遇毒手。这真凶之名,却是无从知晓了。”说着,眼光暗暗观察马夫人的脸色。

    马夫人闻言,松了口气,叹道:“却是可惜。”但不再多言。这此神色变化,早被全冠清看在眼里。全冠清不禁在心中暗笑:“原来如此,果然我所料不错。”

    三人便在马家客房之中住下。当夜,三人在房中商议。

    那大师哥道:“全舵主,此时可将你的计谋说出来了吧。”

    全冠清道:“二位尊使。我已经联络本帮之中兄弟,在马家周围埋下数百暗桩,只要东方胜出现在左近,立时会有人发出信号。此时还要劳烦尊使下手,结果了康敏那婆娘……”

    一旁的女子闻言倒抽一口冷气,厉声质问:“你竟要杀她?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寡妇,你还教大师哥出手。你是何用意?!”

    “师妹,禁声。且听全舵主的。”大师哥说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全冠清继续说下去。

    全冠清道:“那婆娘死了,我们便速退出马家,待得东方胜进了这屋内,数百丐帮弟子便会将此处团团围住。到时人证俱在,东方胜便是跳入黄河,也未必洗得清。在下掌力不足,若是由我杀了康敏,从伤势看来,便不像是东方胜的出手。正好尊使掌力雄混,如能将她骨头震得节节寸断,更令人相信是东方胜所为。”

    大师哥叹道:“在下的掌力比起东方胜,实是望尘莫及,但那马夫人是不会武功之人,在下尚可勉力办到。全舵主的嫁祸之计,虽是简单,却是实用之极,令人佩服。”

    全冠清连忙谦让,只有一旁的女子脸上一副鄙夷的神色。

    这三人由洛阳到马家,走的是官道,又骑着快马,自然是先于东方胜阿紫二人赶到信阳。此时的东方胜,正在林中一面赶路,一面调教阿紫的轻功。

    阿紫出身星宿派,这轻身功夫,本身倒还算是不错。但在东方胜眼中,自然是不值一提。起初十几里路程,阿紫还可勉力跟上东方胜的速度,但渐渐的,内力不继,双腿如灌了铅一般,再也提不起来,当下坐倒在地,嚷道:“师父大哥,累死人啦。”

    东方胜停下脚步,笑道:“小丫头才跑出这些路,便受不了了?方才是谁大言不惭,能一口奔出五十里的。”

    阿紫喘道:“师父大哥走得太快,又让我一边提气轻身,一边调息运气,怎么可能嘛。”

    东方胜闻言哈哈一笑。这种方法他也是从萧远山口中得知,感觉甚有道理。自己轻功内力均已大成,此法对自己倒是没有什么用处,不过阿紫却是正好可用来增强修为。

    阿紫抱怨道:“也不知师父大哥你的脑子里怎么想出这奇怪的法子来折磨人。”她嘴里虽这么说,但是仍然是按照东方胜所说的去做,现在她对东方胜的武功,早就到了盲目迷信的程度。

    东方胜道:“这法子却不是我想出来的,而是从一位前辈处得知。”

    阿紫问道:“哦?那人武功怎样?比起大哥来如何?”

    东方胜摇头叹道:“当年为兄初遇那位前辈,不过是挡了三十余招,便已受了重伤,最后还被打下山崖,险此性命不保。”

    阿紫听了张大了嘴,一脸不敢相信的神色:“凭师父大哥的武功,竟然都险此送命?那此人定然已是天下无敌了?”

    东方胜微微一笑,道:“若说天下无敌,那位前辈却还是远远未够。”说着遥想少林寺那无名老僧的风采,在心中也是暗叹。而上次遇到的明教光明左使,武功便不输给萧远山,那明教教主的实力,想来也是深不可测。再加上逍遥派三大宗师、萧远山的师父。这天下的高手,还真是不少。想来自己最多不过勉强能算得上是一流水准。当下对阿紫道:“阿紫,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天下之大,高手辈出,切莫自以为是。武学一道,不进则退,永无止境,为兄也不过比你行得远了一些而已。”

    阿紫不禁吐吐舌头,不过想着自己还有望有朝一日赶得上东方胜,心中激动,站起身来,略运功调息一番,道:“那师父大哥,我们再来比过。”

    东方胜笑道:“不错,如此下去,小丫头将来必能有所成就。”说着一掌拍在阿紫肩头,送过去一道纯厚的真气,“只是你真气虚耗过度,不可操之过急,欲速则不达。”

    二人在林中继续穿行,赶往信阳,却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信阳马家,早有人已是设下圈套等候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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