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上面画着一个红色的小人,被绑住双手,然后蜷缩在巨大的衣柜里,而衣柜外面则是站着另一个大一点的人,这个人是用绿色的笔画上去的,而绿色小人的脚底下,则是画着另一个长发的红色小人。
“这······如果衣柜里的那个红色的小人代表的是小男孩段磊,而外面那个红色长头发的小人就是女人,那么另外一个绿色的小人很有可能就是女人的丈夫段鹏,”褚平震惊了,“女人生完孩子后,段鹏竟然开始家暴她!”
书桌对面是一个衣柜,虚掩着的柜门,就好像里面藏着什么东西一样。
“这里应该就是那个男人惩罚小男孩的地方,每次男人家暴女人的时候,都会将小男孩的手脚捆住塞到衣柜里,让他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妈妈是如何被人欺负的,”褚平咬了咬牙,骂了一句,“真是个畜生。”
褚平忘了,就在刚才自己还在扮演这个“畜生”。
柜子旁边则是小男孩睡觉的床,床上很简单,整整齐齐,就像从来没有人在上面睡过一样。
“没有人睡过?”褚平皱了皱眉头,“那小男孩睡在哪里?”
褚平将目光挪向了那个衣柜的方向,心中隐隐明白了为什么小男孩的画中的那个衣柜会如此的大。
“在小男孩看来,衣柜就是他仅剩的庇护所,所以不管那个男人在不在家,小男孩都不会离开衣柜的。”
褚平叹了一口气。
“哎,难怪之前我突然对他好的时候,他会那么的感动还有不可思议。”
褚平想起了他将小男孩抱在怀里时,小男孩看自己的神情。
“以后有时间应该多去天桥底下看看那个小男孩了,顺便让他们母子团聚一下。”
褚平忽然觉得自己的形象又高大了几分。
“我这个人就是太热心肠了。”
褚平走向衣柜的方向,然后伸手刚好抓住虚掩着的衣柜门,然后双手用力。
“咯吱——”
柜门被褚平打开。
柜子里面根本没有衣服,一个破旧的枕头依靠在柜子的角落里。
“难道我猜错了?”
褚平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柜子。
在小男孩的画中,柜子占比是最大的,所以柜子就是小男孩最后的庇护,按照褚平的猜想柜子后面,应该就是连接着走出这个梦境的门。
一步迈出,褚平进入了柜子中,狭小的柜子里,充斥着阴冷的气息,一股浓浓的腥臭味,从这个角落里飘散开来。
“好像是这个枕头里面散发的味道。”
褚平将枕头拿起,那股腥臭的味道更加浓郁了。
“这个枕头还是让他留在这里好了。”
褚平不打算将它带出梦境。
用力将枕头撕开,一粒粒细小的颗粒从枕头的裂口中掉落下来。
细小颗粒掉落在地,然后发出一阵“莎莎”的声响,就像是有无数只虫子在地上爬一样。
“枕头里面塞满了虫子?”
褚平一想到满是虫子爬行的场景,浑身就直起鸡皮疙瘩。
“是小男孩干的还是那个男人干的?”
褚平将剩下一半的枕头扔在了地上,整个人也都远离里那里。
“还是先找门吧。”
褚平敲敲打打了半天,也没有在柜子里发现那个门。
“难道不在这里?”褚平从衣柜里钻了出来,摸着墙壁,向着自己记忆中房门的方向走去。
褚平并不准备在这里继续找下去了。
充满绝望的房间,让褚平觉得还不如在困在这里好了。
褚平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就好像自己根本走不出去这里似的。
“要不让我留在这里好了。”
褚平看着眼前漆黑的房间,恐惧,绝望,开始慢慢吞噬着他的身体。
房门响动,褚平根本没有注意到,依旧在那里唉声叹气,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开始抛弃了他似的。
房门虚掩,从门的那头渗出点点亮光,然后投射到褚平的身上。
褚平猛的抬起头来,虚掩的门那里,仿佛有着一个引诱着他的恶魔。
“那里就是深渊吗?”
在褚平看来,只要穿过那道门,就算是彻底解脱了,这个世界的一切也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了。
“要解脱了。”
褚平一步一步地向着房门那里走去。
房门推开,一股阴冷的气息从门外吹了进来,褚平浑身一抖,头脑瞬间清明。
褚平向门外看去,眼前的哪里是房间,分明就是万丈深渊,阴冷的雾气遮住了他的双眼,只要他在向外迈出一步,褚平便会坠入深渊。
褚平顿时心生惧意。
“怎么回事?这里不应该是客厅才对。”
褚平熟悉的客厅,沙发,闪着白色雪花的电视,还有那个人偶一般的小男孩,全都不见了,只剩下这个迷雾笼罩着的深渊。
“砰——”
这一声来得很突然,褚平猛然转身,只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凉了半截。
原本通往小男孩房间的那扇门,已经被关上了。
“还特么的给锁上了!”
褚平转动门把手,房间门纹丝不动,或许是褚平太过用力,门把手在褚平拽了两下之后,不堪重负地发出一阵沉吟声,然后应声落地。
褚平看着手中被自己拽下来的门把手,有些不知所措。
“我尼 玛······不带这么玩的吧,非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吗?”
褚平将门把手狠狠地扔在了一边。
面对眼前的深渊,褚平似乎也没有别的路可以选了。
“苍老师保佑,小泽老师保佑······”
褚平向着自己珍藏在电脑里多年的老师祈祷,保佑自己能够顺顺利利地从这个该死的梦境出去。
双眼紧闭,褚平猛然一跃,紧接着便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
褚平缓缓睁开双眼,白色的灯光刺痛着他的双眼。
“成功了?”
褚平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满脸兴奋地看了看周围,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味道。
“江大姐,我看你能奈我何!”
褚平站在床上,右手指天,然后竖起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就像是在抒发着自己内心的不甘。
房门转动,一张冷艳的女人脸出现在门口。
“请问苍老师是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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