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头陨落了！”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仿佛蕴含着无穷的魔力，从枫火道地域，一路传向大荒界各地。
“什么？你确定不会有错？”
有人战战兢兢，以为自己听错了，连连发问。
然而，得到的回应只是一句天荒老人这尊巨头陨落了。
放眼世间，这绝对是超级大事件，比之幽冥三圣的陨落，不知道震撼了多少倍。
血日即将坠下地平线，意味着消失长度的暗夜即将来临。
可所有的生灵从来没有像今日这么难熬过，巨头陨落，天哭异象被无限放大，几乎囊括了整个中州疆域。
大荒界幅员辽阔，有四域一州一海，即便是圣人之境，也很难走遍天下各地，只有巨头这种级数的存在，才能在有生之年，一览大荒风采。
然而，作为大荒界最繁华鼎盛的疆域中州，更是如此。
风暴在搅动星海，万道雷霆与闪电迎空劈绽，厚厚的云层黑红相间，既妖异又深邃。
而在琼宇深处，血河倒灌，密密麻麻的血雨铺天盖地砸了下来。
隐约中，成百上千的身影倒在血泊中，有人族、妖族、魔族等等。
不过，那不是真身，已经逝去相当久远的岁月了，如今被神秘的规则映照出来，仿佛在送天荒老人最后一程。
不久后，很多人都看到那处莫名之地中，多出了天荒老人的虚影，被一腿踢爆，连本源都被磨灭了，即便手段通天，也不可能再现了。
这处镜像居然映照了从某个古老时代至今，每个纪元陨落的巨头级人物，多达上千之数，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最后，那处镜像渐渐幻灭，天地重归一片妖异。
天降血雨，云出血电，一切都是染血的，红的让人心里发毛。
在细密的血雨中，只要是身在血雨笼罩范围内的生灵，皆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悲意，一声重重的叹息。
冥冥之中，似有不可理解的存在，在为巨头的陨落而发出悲凉的心绪。
三尊巨头几乎要被吓破了胆，早已撕裂虚空，逃向了宇宙深空。
地府巨头喉咙发干，没有人给他压力，也不曾动杀心，姜圣天老人只是站在星海中，转过身来幽幽地望着他。
这一刻，地府巨头几乎要窒息，若是不算自封的时间，他也接近五千岁了，真正的老古董，道法通玄。
可就是这样一位巨头，在姜圣天老人的注视下大气都不敢出，头也不敢抬，差点把自己活活憋死。
“你走吧！”
闻言，地府巨头如蒙大赦，对着姜圣天老人深深鞠了一躬，一下子卷起地府的古圣大能，转瞬间撕裂虚空，消失不见，比兔子还快。
他是真的怕了，那位仅仅一道分身，一腿扫爆一尊超级巨头，哪个不开眼的敢去动他门徒，真是找死。
姜圣天老人活得太久了，心如槁木，除了打坐悟道，基本上都不怎么出世了，除非是真的有什么让他特别在意的人或事，才有可能请得动。
所以，对于剩下的四尊巨头，他也并没有要赶尽杀绝的意思，放任其离去了。
到了这种至高之境，已经不会去单纯地为了杀人而杀人，他们每做一件事，往往蕴含着深意，站在多少人无法触及的高度，量度世界的走向。
至于天神殿、中州梵家法家以及南域古家等人，乖乖站在原地，原本嚣张跋扈的气焰和谈笑风生的自如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蹭蹭直冒的冷汗和无处安置的尴尬。
原本，他们想攀上地府这条大腿，从中坐收渔翁之利，不曾想被近乎无敌的道圣横插了一脚，又亲眼目睹了姜圣天老人一脚踢爆巨头的无上神姿，表情就跟吃了死孩子一般，难看到了极点。
“前辈，我等……”天神殿的古圣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般，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们也回去吧，不可再行不义之事！”
姜圣天老人从星海中一步来到地面上，看也没看天神殿等势力的人，摆了摆手示意其离去。
“谨遵前辈法谕！”
等到那些人一走，缥缈仙宗的众人以及其他前来帮忙的人皆上前来，苏星河更是直奔而来，搀扶住老人，不让其倒下。
此战太过凶险，从结果上看，姜圣天老人一腿扫死一尊巨头，可事实上其中消耗的大道神力和生命精气不知道有多少。
“师父，你还好吧？”苏星河扶着老人，忧心忡忡地问道。
“咳咳咳，我无碍，你们大可放心！”姜圣天老人拍了拍苏星河的肩膀，扫视了众人一圈，眼神中有无尽的温柔。
“前辈，当年幸得您的指点，我才能有如今的成就！”道圣直接双膝跪地，头埋得很深，感谢姜圣天老人。
“小秦，你无需如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我二人处境十分相似，以你的血脉资质，不需要我的指点，走到这一步也是迟早的事情！”
姜圣天老人一只手拉起道圣，看了看其已经有些花白的头发，回想一千多年前第一次碰到道圣，那时候道圣还很年轻，一转眼眼前人已经慢慢走向晚年，进入下坡路了。
当然，包括道族、恒族、轩辕帝族、青鸾一族、青牛一族以及万宝楼等势力的人，也不曾离开，尤其是几位古圣，亲眼看到姜圣天老人的绝世神姿，情绪别提有多激动了。
他们此行为解围而来，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苏星河也在心里悄悄记下了这些在危难时刻施出援手的人，以便日后偿还恩情。
姜圣天老人虽然有些疲惫，但看到这些后人当中各种王体频现，心中也是又欣慰又感慨。
曾几何时，他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与天下各地的天骄角逐，甚至一路打到了宇宙深空，闯出无敌的威名。
再回首，人生已经彻底变了。
时光啊，就像是一个小偷，偷走了太多太多东西。
一转眼，大家都垂垂老矣了。
再一转眼，可能有些人已经故去了。
人生如梦，忽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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