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时节,清晨的阳光透过婆娑起舞的树叶的缝隙落在广袤无垠的大地上,阵阵余热溢散开来,说不出的安宁惬意。
此时,大荒一隅,在群山环绕之中,一座座天宫一般的宫殿楼厦在翻覆的云海中若隐若现,而在重重云海深处,隐隐有人声传来,这里便是大荒方圆千里唯一的修仙宗门缥缈仙宗。
今日,乃是飘渺仙宗每月月初考校外门弟子修行的日子。
少许,战台前的道场上已是人影憧憧,粗粗一观,约摸三四百人的样子。这些弟子年龄不大,大部分都是十几岁左右的样子,男的剑眉星目丰神如玉,女的仙裙飘飘气质高雅,果真是仙家中人,非同凡响。
其中男男女女三五成团,三三两两地议论着什么,时不时地还会发出几声笑声,仿佛有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
“大家快看,苏‘神仙’来了!”一位身着黑色衣衫的高个子少年突然大喊了一声,同时右手指向了战台那边的一处角落。
略微有点吵闹的人流瞬间安静下来,齐齐向着黑衣少年所指的方向望去。目光尽处,只见一位一袭白衫、面容清秀的男子在众人的目光里缓缓走来,面色平静异常,他随意地走着,步履沉稳,甚至还有点慵懒,仿佛周围的人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这位少年便是苏星河,一位拜入缥缈仙宗八年还没能成为内门弟子的传说级人物,被人戏称为“苏神仙”。
荒界自古以来重视修行,万族诞生以来,无数先辈观天地万物悟道,获得了超越凡俗的力量,这便是修行。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修行的经验、力量的变迁与生命的延长被大能者总结出来,形成了一套完整的修炼体系与境界划分。
修仙第一层灵体境,吸收天地之间的灵气淬炼全身经脉,让人的肉身力量得到巨大的提升。
修仙第二层凝丹境,灵体境圆满后,便可在丹田处凝结一枚气丹,发挥出各种强大的招式。
修仙第三层炼神境,凝丹境锤炼到巅峰,就开始开启神魂密藏,用修炼的灵力淬炼神魂,这一境界已经算是修仙的高手,可以离地飞行,上天入地,乃是真正的大逍遥大自在。
每一重境界分为九重,一重一台阶,一步一天堑,大意不得,需要稳稳当当地来,才能取得不俗的成就。甚至传言中称九重之上还有第十重,不过是不是真的,也就无从考究了,毕竟没有人真正的走到过这一境界。
一般来说,修行之人只要有相应的功法,资质好的两年便可淬炼灵体圆满,资质差一点的三年便可完成,再退一步,资质差到极点也可在五年内淬炼完毕,像苏星河这种八年时光还在灵体三重天的,不说大荒仅见,但也差不多了。
苏星河走到人群前面停了下来,也不说话,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周围的人,便沉寂了下去,只是脸上的淤青在熠熠的阳光下有点醒目。
“苏师兄,师弟有礼了,一月不见,师兄可还安好?”一位尖嘴猴腮的少年笑盈盈地说道,似乎很有礼貌。
“师弟有心了,大家也不必绕弯子了,不就是想要我身上的贡献点么,那就上战台吧,我苏星河奉陪到底!”苏星河脸色淡然,对于这种情况早已是司空见惯了。
原来这些外门弟子也不是真正的为这位外门有名的苏师兄着想,而是瞄准了他身上的贡献点。
飘渺仙宗不同于人间,这里真金白银是没有用的,宗门内所有的修炼资源、功法秘籍、灵器丹药都要依靠贡献点来兑换,每位外门弟子每个月都能领一百贡献点,所以这让这些弟子很眼馋。
不过,在宗门内抢夺别人的贡献点可是重罪,只有每个月月初的宗门考校修行成果的时候,相互对战,赢得人可以划走对方的贡献点,这也是刺激弟子修炼的方式之一。
“苏师兄选我”
“苏师兄,数日前我还帮你整理杂物来着,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吵起来,神色亢奋,难得大家意见如此合拍,可是这样的情景多少让人有点无语。
“八年,八年了啊,难道我苏星河真的就这么没用么,贼老天,你到底还要惩罚我多久?”
望着周围的同门,苏星河的心里像掩藏着一头绝世凶兽一样疯狂地嘶吼着,没有人能理解他的痛苦,尊严、自信、都被踩在脚下,有时候他觉得自己甚至不如路边的一捧黄土。
“安静!”
一名年长的宗门执事喝了一声,看了一眼苏星河继续说道:“苏星河,你上来吧,随便挑选一名同境界的弟子对战吧,唉!”
这名执事名叫李剑,以前在外闯荡的时候被一只妖兽伤了腿,走路时一瘸一拐的,大家都叫他“李老拐”。
苏星河对李执事印象很深,因为在他的眼里李执事为人还算不错,最起码这八年以来对他没有什么不公正的待遇,每次擂台对战,也会尽量帮他说几句好话,这让苏星河颇为感动,那些不起眼的恩情都被他一一铭记于心底。
苏星河走到战台上,朝着李执事点点头,这才转过身来继续说道:“张南山师弟,你上来吧”
话音刚落,一名头发有点发红的少年从人群里缓缓走出来,面色有点不忍。
“苏师兄,你”
“张师弟不要愧疚,我的贡献点反正迟早都是要拱手送人的,与其给别人,还不如送给你增添点实力。”张南山摇摇头,自嘲着说道。
这位红色头发的少年是三个月之前拜入飘渺仙宗的,资质很不错,为人行事端正,没有骄横之心,上个月的战台比试中还为苏星河仗义执言,俩人的情谊因此结下。
尘世间一直这么熙熙攘攘着,恶人虽多,但也总有那么些善良的人让人世变得没有想象中那么污浊不堪。
就这样,一场没有悬念的比赛在大家的遗憾中匆匆落幕,众人继续留着对战,苏星河起身对着李执事和张南山作揖拜别,灿烂的日光里,那道落寞的略显消瘦的身影缓缓消失在小道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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