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贬为贱民和打入天牢。
江尧想起以前做的一场梦,狱卒拿起浸着辣椒水的铁鞭,向池庭雪身上甩去。每一鞭重重落下的时候,都伴着皮肉开裂和鲜血哗啦啦涌出的声音。
顿时,江尧脸色煞白,好一会,他抬起眸子,怔怔地看着闻舒霁,清亮的眼珠像泡在水里,“太傅他真的答应我十天后回来吗?”
“嗯,他亲口告诉我的。”闻舒霁说。
“他怎么告诉你的,是在天牢里,还是在府里?”江尧的声音开始发涩。
闻舒霁转过身,端起茶盏,饮了一口,然后放到桌子,平静道:“在府里,他提前料到大公主的行动,在我离开京城前,告诉了我。”
停顿了一下,闻舒霁看着江尧,声音平稳,“他既然担心你,那就一定会想办法离开。大公主不仅想置他和辽郡王于死地,而且匈奴频繁骚扰边关,京中此时由大公主控制,却一直按兵不动。池庭雪他只能暂时放下你,等他处理完,一定会回来的。”
江尧从闻舒霁那里知道,这一个月来,池庭雪已经提前埋好暗线。大公主自以为令池庭雪再无翻身,实际上是池庭雪将计就计走下。姚泽安是假皇帝已经板上钉钉,大公主想杀他和辽郡王的野心更是昭然若揭。
大公主的推动,彻底掀翻了池庭雪和京城的关系。因此,池庭雪也不打算再屈居于朝廷之下。
从郡守府回去后,江尧碰到万物铺的人过来。
离开京城前,江尧告诉王掌柜,如果想找他,通过万物铺传信便可以。京城的生意出了事情,王掌柜托人送信过来,说以前运货的路段已经被官府堵住。
江尧大致看了遍王掌柜的信,想回到家中再做打算。
江尧在阳郡又等了池庭雪十天。他给王掌柜回信,可以走明州的路线。容太后被困宫中,明州太守正需要有人可以帮他往宫里传信,他可以利用万物铺的身份,替明州太守打通禁军的一个小口子递信。明州太守容均与容太后亲如姐弟,答应了江尧经过他这里的路线。
无法联系到池庭雪,江尧便拿出以前的信看,几封信在这十天里被翻了好几遍。
家里只有老伯和江尧在家,江安出去上私塾,养母带着妹妹去拜访其他老人。
父亲的内室有不少古代圣贤治国的经书,江尧想起梦中池庭雪为国事操劳的样子,不由多拿了几本,趁今天有空,坐在椅子上看着。
前几日阴雨霏霏,空气发闷,今日阳光破出了白云,照在窗外的树叶上,在窗边的榻上投下树叶的剪影。
江尧看到中午,仍未见到母亲回来,估计她和妹妹是在朋友家留下了。江尧出去和老伯说了一声,让他先吃午饭,自己躺在床上睡会。
江尧拉下床帐,身朝里侧,迷迷糊糊闭上了眼。
睡了片刻,他听见外面好像有些走动的动静,以为是母亲带妹妹回来,便没睁开眼。
床帐被人稍稍拉开了一点,一丝午后的光芒透了过来,接着,床下的鞋子多了一双,新的一双被放在江尧鞋子旁边,床帐重新合上。
老伯在宅子外把来者的马拴好,马黑褐色的毛皮光亮柔顺,四肢矫健,是千里长行的良马。千里马脾气温和,老伯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回想起刚刚打开门的一刻。
真没想到大少爷的夫家是这么好看的人,像是从天上下来的仙君。
江尧在床上睡了好一会,感觉自己从没睡过这么久,脚趾好像踩在某个温热的东西上,又暖和又舒服。
最后睡到不能再睡了,江尧眼皮动了动,睁开眼睛,看见另一个人躺在自己身边。待他仔细确认后,嘴唇动了动,紧紧搂住对方的脖子,失声哭泣道:“太傅……”
池庭雪也醒了过来,回抱着江尧,眼底下全是半个月劳累积聚的青黑色。但当看到江尧止不住地掉眼泪,唇瓣贴近江尧的眼尾,将泪珠一颗颗都吃了。
池庭雪轻拍着江尧的后背,凤眸微垂,长睫掩映下像涓涓流动的春水,“没事了,我回来了。”
一个接着一个的吻落到眼边,江尧的心头像被羽毛轻扫着,酥酥麻麻的,再哭不出来撕心裂肺,哭声更像受了莫大的委屈,哼哼唧唧,“你骗我,骗了我好几次……你什么都骗我……”
池庭雪调整了下姿势,撑在江尧的上空,把人压在身下,锁在两臂之间,然后一只手轻捏住江尧的下巴,唇畔又吻上江尧的脖子,沿着下颌一路吻到锁骨上。
说什么都无益,池庭雪干脆用行动去道歉。
江尧哭声过后,开始打嗝,眼睛泪汪汪的,抓住池庭雪的衣服,仰头露出衣领里更多藏着的地方。
箭在弦上,池庭雪粗喘了一口气,没有继续,凤眸幽深,好像有野兽要出来。他低头含在江尧的耳畔,呼吸发烫,“我进来时,老伯说你养母出去了,下午就回来。”
江尧浸着春水的眸子斜看了池庭雪一眼,双手扒着池庭雪后背的衣服,难耐道:“我们出去,不在家里。”
“好。”池庭雪亲了口,立马出去拿了江尧的外套,回到床上扶江尧起来穿上。江尧靠在池庭雪怀里,好几次没系好衣服,最后还是池庭雪帮他系上一个活结。
江尧看着那容易解开的活结,想到了什么,微红了脸。
原本池庭雪打算抱着江尧出去,但江尧想起他跟家人提起,是池庭雪叫他夫君时候,马上拒绝了。要是让老伯看见,他的脸可是没地方搁了。
江尧出门告诉老伯,他晚上回来,晚膳不必等他们了。
……
野外。
江尧腰酸得厉害,双腿更不敢看,池庭雪把自己的外衣也脱了下来,裹住江尧。江尧坐在池庭雪腿上,靠着胸膛,疲惫地打了个哈欠。
其实他们一开始不在外面的,先到了池庭雪暂住的宅子,到晚上,两人还不想回去见父母,便又去外面玩。
这里丛林密盖,远处又有侍卫看守,便没有人过来。然后小别胜新婚,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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