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后,离渺云墟山门不远处,沈清澜背着一个大大的麻包,早早就在此等候着。
“这都辰时了,他们怎么还不来。”急不可耐的沈清澜看着脚边的大包,忍不住踢了一脚。
“坏了!”沈清澜看着麻包上的脚印一阵心疼,连忙蹲下身去检查他的“宝贝”。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伴着一道银铃般的声音响起:“找什么呢!”
“师姐,下次能不能换个地方打,很疼的。”沈清澜想也不想就知道是伏瑾瑜来了,他腾出一只手护住后颈,另一只手还在麻包里摸索着。
“有了。”下一刻,沈清澜从包中拿出一个短棍形状的东西,看着自己的宝贝完好无损,沈清澜不由长出一口气,“幸亏没坏。”
伏瑾瑜一把夺过沈清澜手中的短棍,拿在手中把玩,说道:“这是什么?你的法器?”
沈清澜连忙道:“师姐,这可是我苦心制作了半年的宝贝,你可千万别弄坏了。”
伏瑾瑜闻言,眼中露出一丝不屑,调侃道:“你制作的宝贝还少吗?有一个实用的?”
“你懂什么!”沈清澜伸手夺过短棍,指着短棍末端的一截细绳,介绍道,“我这个宝贝可了不得。”
“它是这么用的,先它把竖着握住。然后,看见这截绳子了没?只要我这么轻轻一拉,就会有一股真元直冲天际,最后在天上形成两个大字。”
伏瑾瑜好奇:“什么字?”
“那两个字就是……”沈清澜神色得意道:“救命!”
“哈哈哈”伏瑾瑜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做这个就是求救用的?”
看着忍俊不禁的伏瑾瑜,沈清澜一脸严肃地说道:“你笑什么?它一旦升天,方圆十里之内都能看到。万一咱们再遇到危险,至少不会像在沉泽观时那样束手无策了。”
伏瑾瑜对这个解释不屑一顾,撇着嘴道:“有这功夫,你还不如潜心修习心法,提升自身实力呢。”
“这可不一样……”沈清澜还欲解释,便见行持郑承韬和心持宫芷从向着山门处走来,李守墟则提着一个小麻包跟在他们后,“行持师叔他们终于来了。”
见他们走来,伏瑾瑜和沈清澜连忙也朝着山门处走去。
到了山门处,守山的长老宋擎海也从竹林之后走了出来,向着郑承韬和宫芷点头示意。
小童袁镇跟在宋擎海后面,怯生生地向众人拱手一拜,“拜见道持,拜见师兄师姐。”
郑承韬对着宋擎海和袁镇点了点头道:“宋长老为渺云墟守山,数十年如一日,辛苦了。”
李守墟三人也跟着向宋擎海拱手行礼。
“行持哪里的话,我这也就是一份闲职,哪有什么辛苦可言。”宋擎海连连摇头。
宫芷接着道:“守山不仅一刻不能放松,更要时时忍受孤寂,所幸有袁镇与您做伴,也算是天佑福泽吧。”
宋擎海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他担任渺云墟守山长老一职数十年,如今已经年近百岁,他前半生没有收过一个徒弟,前年偶然在山门处见到饿到昏迷的袁镇,他心生怜悯,便将袁镇收为徒弟。
这两年来,在袁镇的陪伴下,宋擎海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多了起来,在他的心里已经将这个可爱的小童视作了自己的骨血,并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希望有一天他能接替自己守山长老的职位。
奈何袁镇在修道上的天赋不算太高,是以这两年来一直进境缓慢,但宋擎海对此并不在意,他相信自己的眼光,总有一日袁镇定能成为渺云墟弟子中的翘楚。
宋擎海摸了摸袁镇的脑袋,笑道:“正是了。对了,两位道持可是要去蔽日镇?”
郑承韬颔首道:“不错,蔽日镇的数名童男童女不知所踪,怕是有邪魔外道之人作祟,墟持命我们前去查探。”
“蔽日镇位处北疆,我听闻北疆近来常有魔道之人现迹。”宋擎海眼中浮现一抹担忧,说道:“而以童子之血为媒修炼道法之人又多为亡命之徒,道持和几位师侄还是小心为上。”
“多谢宋长老提醒。”郑承韬谢过宋擎海,又抬头看了看天空,“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这就告辞了。”
蔽日镇地处飞雪城之北,要去蔽日镇就必须途径飞雪城。渺云墟的主城天岚城位于中原,而雪域阁的主城飞雪城位于北疆,二者虽不是天南地北的距离,却也非一两日可达。
再加上三名弟子中,李守墟和沈清澜修为未到守心境,无法御空而行,伏瑾瑜虽然已经臻至守心境,可以勉强御空而行,但她体内的真元却无法支撑她长世间御空,故此众人只得选择徒步而行。好在李守墟和沈清澜的脚力没有拖后腿,众人一路向北而行,终于在九天后达到了雪域阁的主城——飞雪城。
郑承韬和宫芷走在最前门,李守墟三人跟在他们之后,中间约莫有百余步的距离。
倒不是李守墟他们故意要与道持们拉开距离,而是因为宫芷看出来了他们三人的拘谨,便主动要求他们远远地跟上。
“我现在越来越怀疑,行持师叔和心持师伯之前是道侣了。”沈清澜看着并肩而行的郑承韬和宫芷,忍不住压低声音,对着李守墟和伏瑾瑜说道。
心思细腻的伏瑾瑜也看出了郑承韬和宫芷的关系不像之前那般拘束,而是渐渐亲密起来,她也不由好奇地低语:“按照身持师伯所说,师尊和行持师伯之前是道侣,那他们之前为什么分开,现在为什么又关系亲密?”
“可能是沉泽观的事吧。”李守墟想起当日在沉泽观生死一线的经历,猜测道:“人在经历生死边缘的时候,总能想清楚很多事情。”
“哈哈哈。”沈清澜看着李守墟有所感慨的模样,不禁大笑一声,刚准备嘲弄他一番,便看到了远处的飞雪城,他似是看到了什么让人不敢相信的事物,当即忍不住大叫了出来。
“那是什么!”
“啪!”伏瑾瑜熟练的抬起玉臂朝着沈清澜的后颈打了一巴掌,她和沈清澜都是第一次踏出天岚城,但后者这一路上碰到什么都大呼小叫的行为实在叫人气恼,“能不能有点见过世面的样子?一惊一乍的!”
沈清澜一反常态地没有跟伏瑾瑜顶嘴,甚至都没有伸手去护住后颈,而是怔怔地看着飞雪城的门口,喃喃道:“那是冰鸾……”
伏瑾瑜闻言也抬头向着城门口望去,下一瞬,她也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站在原地,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顺着伏瑾瑜的目光看去,只见那飞雪城的城墙竟然是由一片片的晶莹剔透的冰砖砌成的,整个城墙像一面巨大的镜子一般将城墙外的阳光反射开来,形成一道道四散而开的七彩光晕,甚是好看。
然而,真正令伏瑾瑜惊讶的不是这道冰墙,而是城头之上那栩栩如生的巨大冰雕。
这是一只正欲振翅高飞的冰鸾,极其锋利的爪子支撑着冰鸾那修长的双足,一对巨大的翅膀最大程度地展开,一根根翎羽整齐地排列在翅膀上,散发出冰冷的傲气,它抬头向天高鸣,似要冲上这苍天,与其一教高下。
李守墟看着瞠目结舌的沈清澜和伏瑾瑜,笑着解释道:“城头上的那个就是雪域阁所修的祖脉神兽——冰鸾。”
“我第一次来飞雪城的时候也被那个巨大的冰雕惊得说不出话来。”李守墟把当初郑承韬给他讲的飞雪城的来历对沈清澜二人重复了一遍,“自混沌初生以来,天地间诞生了四大神兽,分别是火麒麟、冰鸾鸟、风蜀鹿、雷钟狰。四大神兽天生灵智超群,神通可使天地色变。但纵使如此神兽也难逃命中劫数,经过数千年的时间,四大神兽终于感到命数将至,便以其至纯真元化而为人,希望将他们的血脉一直延续下去。
但他们没想到是,人欲无尽,世事无常,风鹿和雷狰的血脉后代传至今日,已是消失在了神州之内,而火麟和冰鸾的血脉后代便继承了其衣钵,并在神州开宗立派,以期恢复其先祖的荣光。这飞雪城就是神兽冰鸾的血脉后代建造的。”
注:《山海经》《海外西经》记载,“昆仑之虚……面有九门,门有开明兽守之,百神之所在。”开明本为启明,因西汉刘歆校书时避讳汉景帝刘启之名讳而改作开,“明”为附加形容词。“启”与“麒”音近,此开明神兽当即麒麟。
《山海经》记载,“女床之山,有鸟,其状如翟,名曰鸾鸟,见则天下安宁。”
《山海经》《南山经》记载,“杻阳之山,有兽焉,其状如马而白首,其文如虎而赤尾,其音如谣,其名曰鹿蜀,佩之宜子孙”。
《山海经·西次三经》记载,四皇移位,天降赤心。逐天下,服四兽,然者“狰”也。“狰”者,上古蛮荒之神兽,出于钟山,阴烛之鼻息,日形于型,尾羽,腰生翅,首四角,琉璃眼,赤皮,生黑络。诶静伏于山间,首击石,“狰狰”之鸣,故名“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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