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先生未做表示。玉问龙接着说道:“褚、路二捕头和葛函章手下的涂立、朱旭两名武官,都是平常人物,不必大费周章,何况这褚捕头还是我们的内应。只是过河之时不见了他踪迹,想是因身份败露而身遭不测了。我已安排手下去寻找,应该很快会有个结果。至于裴牧天的书僮裴平,只是个小娃娃而已,虽练过几手功夫,也绝非高手,不足为虑。”
玉先生复又在案前坐下,道:“问龙,你能说出这些,可见动了脑筋,很好。”
玉问龙忙叉手道:“父亲谬赞了!”
玉先生道:“先重视对手,认识对手,再通过对手的情形去做相应的安排,才有可能百谋无遗。问蛟,你要向你大哥学习。”
玉问蛟躬身道:“是!以后更要多向大哥请教!”
玉先生点点头,道:“对这些人的分析,玉龙说的基本上符合事实,但尚是表象而已。人最难看清的便是内心。内心中隐藏着他对事情的判断方法。要想看清对手,就要根据对手所处的情形,身临其境,设身处地,想想对手会如何判断,如何选择。如果你的判断与对手的判断次次都相同,那你才算是真正了解了对手,这样才有可能料敌之前,占得先机。”
两兄弟又一齐拜道:“父亲教诲的是。”
玉先生又道:“问龙,你说的各个击破之法,也正合我意。那你认为应该先对谁动手?”
玉问龙看了看那十二块木牌,道:“应先击破最弱的那一节。不妨从小书僮裴平开始?或者葛函章手下的两个武官?”
玉先生摇头道:“一般的道理应是如此,但根据目前的情形,这却又是下策了。要想个个击破,一定要在其还没有准备的时候,先断其最强之膀臂,才最是有效。”说罢,从桌上拿起两块木牌,“就从这二人开始。我们要好好谋划,务求万无一失。”
两兄弟躬身道:“是!”
此时,葛函章和裴牧天等众人正投宿在嵩山脚下的一处客栈内。这客栈紧依嵩山南麓,与青山红叶互映,极是清雅。
正值子时,三更刚过,月明星稀,万籁俱静。
裴牧天换了一套蓝色紧身长衫,踩着薄底快靴,从客栈的后门走了出来。值班的门房问他这么晚出门何事,他只说心情有些烦闷,出去走走,留门即可。
这客栈坐落在一个小镇上。小镇不大,只有东西方向一条主路。裴牧天沿着路一直往西,走了约摸一炷香的工夫,到了一片槐树林边。
林边站着一个高大的和尚,五十多岁的年纪,一张国字脸,棱角分明,粗眉毛大眼睛,鼻宽嘴阔,颔下无须。他戴着斗笠,穿着灰色的僧袍,袖子宽大,赤着双脚,肩上扛着一条碗口粗细的竹竿,约摸丈余。从他肩后的竹竿上面系了几根藤条下来,藤条三尺长,底下绑着一只蒲团,悬在空处。
和尚见裴牧天过来了,单手问讯道:“施主来了。”
裴牧天双手合十:“青木大师,辛苦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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