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金铺这件事,从最终目的,变为展露己方实力的投名状。圹
想跟着张子豪做大买卖的大东,他很骨气拒绝对方提供的启动资金,他熟门熟路带着肥姑来到红孩儿游戏厅。
当初被曹里昂和法兰西·李砸烂的街机厅,现在已被阿泰重新装修,甚至,他凭借八面玲珑的手段,加上油麻地警署的特殊关照。
上个月又将相邻两间铺子盘了下来,互相打通,成为油麻地这边一处较有知名度的娱乐场所。
“大佬,有条友过来搵你,看上去,应该从北边来的。”刀片华敲开阿泰的办公室,坐到他面前说道。
大圈?
街机泰闻言一怔,他咬着雪茄起身,小心扯下百叶窗。
透过缝隙,见到何耀东的长相,他马上露出一抹奸笑:“去,快点请他们进来,这可是财神爷啊。”圹
“哦,好的。”刀片华惊讶退下,很快将大东和肥姑带了过来。
大东和肥姑走到门口,突然加快脚步,前者冲到沙发坐下,啪的一声,掏出腰间的黑星拍在玻璃茶几上面;后者倚靠门框,面无表情看着刀片华。
“大佬……”刀片华惊恐看着被堵在房内的街机泰。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街机泰的面色变了变。
不过,他脸上很快再次挂上笑容,还对着刀片华挥了挥手:“啧,你还傻站着做什么?去拿两支七喜汽水过来招待客人啦!”
言罢,街机泰坐在大东旁边的沙发,打开雪茄盒热情招呼两人:“东哥,你来得太及时了,朋友送的高希霸,试试,好醇厚的……”
“阿泰,今天我的来意,你心里肯定清楚。东西呢?”大东无视盒里的雪茄,盯着街机泰问道。圹
街机泰笑容微微一僵,讪讪指着角落边的保险柜:“早就备好了,东哥……”
“去拿,快点!”大东抓起黑星,对他扬扬枪口。
街机泰连忙举起双手,他小心挪动到保险柜前面,掏出锁匙开门,取出几张身份纸。
守在门口的肥姑眼神一亮,他忍着内心激动,舔去唇上的汗珠。
大东上前抢过来,然后迅速检查一下,确认无误之后,他终于将证件连同手上的黑星收起来。
危机解除。
街机泰抽出一张纸巾,抹去额头的油汗:“东哥!你我已经打了几回交道了。我阿泰坑谁,都不会坑你这个自己人啦!”圹
“呵呵,俗话说得好,小心无大错。
泰哥你是坐地销赃的上等人,我大东是把脑袋别在腰间的下等人。
你我已经打了几回交道了,你这位上等人,应该不会和我这个下等人计较吧?”大东淡淡一笑,招呼肥姑过来坐下。
眼见对方连嘴上的便宜都不肯让,街机泰黑着脸走了过来。
他先是在肥姑不忿的目光中,用力扣上雪茄盒,然后敲出两支好彩丢给两人:“老规矩,只收黄的,不能少于约定重量!多出来的不补,分量不足扣钱,有没问题?”
大东点了点头,伸出右手:“合作愉快。”
“那我先预祝两位顺顺利利发大财啦。”街机泰与大东用力握了握手,指着游戏厅后门的方向:“从那边走,别走正门。”圹
“知道。”大东带上肥姑,低头走出办公室,脚步匆匆离去。
永远派不上用场的头马刀片华,他怂在外面等到大东俩人走后,拎着两支七喜汽水冲进来喊道:“大佬!
兄弟们已在外面埋伏好了,就等您的眼色行事了,怎么让这两个王八蛋走了……”
“收声啦!
你们这帮蛋散有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
埋伏?卖你条嗨个伏!
汽水拿过来,玛德,一睇到你这块废材,我就激气……”街机泰一边饮着七喜,一边怒骂头马,一肚子窝火还没泄完,外面就传来一阵喧哗。圹
“又有咩事啊……”放下汽水樽,街机泰气冲冲带着头马走出来,可话还没说完,脖子就挂上一条尼泊尔狗腿刀。
飞机面无表情从街机泰背后走了出来,手上狗腿刀的刀锋,随着他的脚步,沿着阿泰脖子绕了一圈。
阿泰有点后悔,真不该饮了那条七喜,因为膀胱有点紧,似乎有尿崩的迹象。
“我,和联胜飞机。”
“知道知道,入会两年半扎职和联胜红棍的机哥,您老人家的大名,但凡出来混,是人就听过。”
“是飞机哥,不是机哥。”
“对唔住,是我口齿不清,飞机哥,劳烦您收点力,已经出血了啊!”努力仰起头颅,街机泰哭着脸喊道。圹
飞机哼了一声,收起短刀,指着已被和联胜马仔清场的街机厅:“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今天就烧掉你间铺头!”
“别别别,有话好说,您问,您问。”
“刚刚进来找你的那两个人,他们叫什么,过来做什么,落脚在什么地方?”
“啊?”街机泰心中一震,脸上不露声色,开始叫苦:“飞机哥,我开游戏厅的啊!每天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
我一个坐在办公室收钱的,我哪知道你说的是谁?”
“砸!”飞机对着一个马仔挥了挥手,对方举起身旁的折贴凳,直接砸在一部街机的屏幕上。
看着屏幕龟裂,露出火花黑烟的街机。圹
阿泰内心发出怒吼:我的心腹都在哪里?
可能听到大佬的心声,双手抱头蹲在墙角的刀片华,红着脸把脑袋埋进裤裆。
平时吓吓童党小阿飞还行,去挡和联胜的红棍飞机哥?
每月领几千块,我玩什么命啊。
眼见飞机手下盯上另外一部进口的街机,阿泰急忙抱住飞机大腿:“飞机哥,我错了,我讲我讲!您快点叫他们停手,我小家小业,扛不住的。”
“嗯,早这样不就行了。”飞机挥了挥手,一把将阿泰拎了起来:“讲吧,如果敢糊弄我,我亲自载你上天。”
“不敢劳烦您的大驾!圹
今日过来搵我那两个,我只认识带头的,他叫大东,通缉犯,过来搵我买了几张身份纸。”阿泰畏惧看着飞机,老习惯,说话留一半。
飞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伸手喊道:“那几张身份纸的备份,还不快点交出来?可别说你没有留底!”
“飞机哥,这不合道上规矩啊。”
“讲规矩是吧?行,我也有规矩,现在宣布起飞,亲自载你上天。”
面对飞机高高举起的狗腿刀,阿泰果断怂了:“有备份有备份,在我办公室的保险柜里。”
……
半个钟头后。圹
丁云峰面前,摆着飞机从街机泰那边带来的身份纸复印件。
一共五张,分别是:肥姑、八中、生鸡、乌蝇头还有一个在攀山期间糗掉的打靶仔。
高佬伟和傻鸡站在一旁,后者指着桌上的身份纸喊道:“丁先生,就是这帮人!
圆脸这个叫做打靶仔,他在路上崴了脚,由于爬不过铁网而被子弹射中!我亲眼看着他被几条大狼狗拖走的。”
“身份纸没我们的份,那个肥姑果真骗了我……”高佬伟紧紧握住双拳,出卖肥姑一伙人的愧疚感,瞬间就消失了。
丁云峰叫两人过来,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现在目的达到,刚叫占米安排车子送走他们。
高佬伟举起右手喊道:“丁先生,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那个叫做八中的人,他有一个未婚妻过来港岛这边做小姐……啊!”圹
“玛德,死矮子,你敢晃点峰哥?”占米抄起手边的玻璃烟灰缸,一发砸在高佬伟的面颊上。
高佬伟双手抱头,发出凄厉的惨叫,傻鸡惊怒冲了上来,旁边的飞机抬腿把他踹飞几米远。
看着高佬伟满脸鲜血,被占米抓住头发按在玻璃几上。
傻鸡手脚冰凉,他无法理解,阿伟第一次爆料得到奖赏,第二次怎会遭到殴打?
一脚踩断高佬伟的小腿骨,飞机将刀面贴着他的嘴巴:“你最好想清楚再讲,如果这次还敢有所隐瞒,我会一刀一刀,亲自送你上天的!”
“嗯嗯嗯!”高佬伟吓得眼泪鼻涕横流,疯狂眨着一对小眼睛。
丁云峰对着占米和飞机挥了挥手,二人齐齐放开高佬伟。圹
阿伟忍着断骨的剧痛,爆了一条料出来,八中有个未婚妻名叫阿嫦,在吉百利夜总会,当舞小姐。
“还有没其他要讲的?”
“没……没了!
我就知道这么多,这件事情,是我们攀山的过程中,无意听八中和肥姑讲的。
丁先生,上次我真是想不起,不是有心瞒着你的……”高佬伟恐惧看着丁云峰,不断摇着脑袋。
丁云峰起身走向楼梯:“放他们走,占米,你跟我上来。”
“矮子,这次算你好彩,遇到峰哥。圹
换做其他大佬,你们两个等着填海啦。”飞机拎起高佬伟,冷着脸走向大门。
傻鸡慌慌张张追了出来,背起飞机丢在地上的好友,头也不回跑了。
占米跟着丁云峰上来二楼书房,进门就问:“峰哥,怎么突然对这群人那么感兴趣?”
“这帮人都是兵仔,带头那个大东,名叫何耀东,十大通缉犯之一,我收到风声,他们准备打劫天文台钟表珠宝有限公司。”
“峰哥,既然您已经退出警队!
我个人看法,如果收到风,我们交给黄sir、雷蒙这帮自己人去破就行了。
时至今日,您还插手警队,恐怕不是好事。”占米在张校长那边补课不是白补的,立即提出见解。圹
丁云峰欣慰点了点头:“你讲的没错,可这一次,却是粤省叶领导亲自请求……”
将自己与叶领导的电话内容告诉占米,丁云峰没有隐瞒自己和对方隐晦交锋,以及答应处理大东这伙人,换取洛哥受邀北上。
占米听后决定——加钱!得请张校长补多几节课。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占米苦笑揉揉额头:“想用峰哥您,又嫌你兵马多;
现在退下来,又想派你去做脏活。
你让一步,他就进一步,幸亏上面还有丁大哥罩着!否则,岂不是骨头都要被人家嚼碎吞掉了?”
“哎,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圹
人家站在那个位子,自然会有一种想要掌握全局的念头而已。这样的事情,以后还有很多。
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避不开,逃不掉,哈哈哈。”丁云峰倒是想得开,反过来开导占米。
占米用力裹了一口香烟,自嘲笑道:“也是,要不然您能当头?就这胸襟,我这辈子怕是学不会了。”
“学不会也要学,现在这么大的摊子,我一人哪管得过来?
刚刚在楼下,你就不该打高佬伟!
因为那是飞机的工作,你李家源这双手,是用来签合同,写支票的,不是用来抓烟灰缸砸人的。”丁云峰收起笑容,点了占米一句。
占米闻言一滞,旋即点了点头:“是我冲动了,听到那个扑街敢在您面前玩花招就忍不住。圹
凸(艹皿艹)!
他当自己是谁啊?
算计算到峰哥您的头上?
当年韩琛不怀好意接近甘少,差点被豪哥叫人做掉!
算这个矮仔运气好,如果换在10年前,现在他就被人剁碎了,玛德!”
“好了,消消气,这家伙刚来港岛,哪懂你家峰哥的威名?”丁云峰拍了拍占米肩膀,故意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占米见状破功,呛了一口烟:“得了,您自己都不恼,我着什么急啊?”圹
二人扯了几句玩笑,丁云峰收住笑容:“飞机脑子不够用,你帮他搞定这件事情吧,先从那个叫做阿嫦的舞女查起。”
“好,那是我们直接处理掉这帮人,还是call黄sir几位,商议一个配合,做成一场大龙凤?”占米想了想,低声问道。
丁云峰转身坐下,低头看起报纸:“无所谓,都可以!
总之,你们如果搞砸这件事,搞得洛哥去不了京城,我可拦不住他哦。”
“咳咳,峰哥,你这样说,我的压力很大啊。
我可是听仔哥说,洛哥已经请人写好自传,就等入族谱了。
这次坏了他的事,填海,岂不是轮到我们了。”占米苦笑摊开双手,突然有点后悔不该跟了上来。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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