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小项兵嚼嘴里的饭菜边盯着电视看着他最爱的蓝猫淘气三千问,时而眉头紧皱,时而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呯!”一声声响,项忠从门外走了进来,拿着背包一声不吭的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又是“呯!”的关上了房门。
“这是怎么了?自他成年后就从来没见他发过脾气啊”李秀莲出声问道。
“我怎么知道。”项荣也是满脸疑惑。
“难道是和友莲吵架了?他不是生意谈成了要办相关手续,所以要四五天才回?怎么昨天去的今天就回了,难道没谈成?”李秀莲唠叨着。
“你直接去问他不就好了,乱猜个什么劲”
“我不去,要去你去。他想让咱们知道自然会跟咱们说”李秀莲又唠叨到。
“那你一直在这唠叨啥?有用吗?”
李秀莲瞪了项荣一眼也不说话了,唯有小项兵跑去了项忠房门口边敲门边喊:“爸爸吃饭!”
“爸爸!”
“爸爸?”
连喊了好几声里边才传出项忠沙哑的声音:“爸爸不饿,你们吃吧!吃完乖乖写作业。”
“哦!”小项兵应了一声后就回去吃饭了。
房间里项忠手捏着翻开的存折本子,上边的余额章印着为0073元,而上边的最后一笔支出纪录为21070000元,支出时间1998514星期五下午2:56时,赫然就是卫友莲回来的那天。
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卫友莲!你好狠的心!你这是要逼死我啊!”项忠红着眼无声的咆哮着。
次日一早他便出了门,有人看到他去了丈母娘家,只是没人知道他去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或是受到了什么。
因为项忠的异常,所以李秀莲嘱咐过两孩子别去打扰他,所以俩孩子这几天也没有跟他提去l市的事情。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两天。又是月初了,到了该去医院定期复查的时间。看了看床柜仅有的两千多现金和余额是零的存折,他苍白的脸上透露着纠结,短短几天头上就多出了些许白发,他才三十岁而已…
当他来到医院时,当初负责他这个病情的主治医生脸色大变,有些惊愤的说道:“你是不是没有按时吃我开给你的药???”
项忠只是征征的说:“你当初给我开的是不是最好的最贵的?有没有一般的便宜的?”
医生想了想就明白了,不过那是病人的家事,所以他也不愿详问:“行!命是你自己的你自己决定吧!”
不久医生就把一份药单交给了他:“这是我开出最便宜的药了,效果当然是微乎其微的,当然也总比不吃药强点。”
医生说完他就去忙了,项忠坐在咨询座椅上看着药单愣愣发呆,没想到最便宜也要一百多,只有两千多的他能撑多久。
从来没有如此失魂落魄的他,如行尸走肉般在街道上游荡着,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想去哪里该去哪里…
不恨天涯行役苦,只恨西风吹梦成古今!
回到家里,看到了趴在桌子上做暑假作业的小儿子,让他临近冰封的内心也渐流露出一股暖流。
项兵看到他,也就是叫了声爸爸,并没像以前那样会黏着他嬉闹。点了点头他就径直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小项兵嘟了嘟嘴最后也没说什么,他不敢打扰爸爸,让奶奶发现了会被打屁股。而且他觉得现在这个样子的爸爸有点害怕,就像村里经常来的流浪汉一样,胡子不刮头发也不整理…
最重要的是,他的表情太冷漠了,在小项兵的认知里是爸爸变凶了,以前他不是这样子的。
如此又过了一个月,暑假终是结束。而项忠的身体也出现了明显的症状,他的手脚都微微有了些浮肿,而手脚肌肉也明显失去了弹性,就如棉花一般,如今别说出去挣钱了,就是在村子上随便走走他都喘粗气……
李秀莲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而项忠知道隐再也瞒不住了,就说出了实情。
两老夫妻受到这打击一夜之间都白了头发,越想越气,第二天大早就去找莫红算账,莫红是项兵外婆的本名,两家的距离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
架是没打,但吵的这一架却是让村子里人尽皆知,都说这卫友莲不是人。
这还没完,李秀莲和项荣还说要去报警,最终被项忠拦了下来,他不想再把事情闹大了,毕竟她是孩子的妈,他走了后两孩子不能没有妈妈。
时间飞逝,又是一年春节来临,可这家里却是冷清至极没什么喧哗与嬉闹声。
项兵穿着爸爸给买的崭新棉衣,坐在电视机前看电影,他已经七岁了,褪去了圆润粉嫩的皮肤,多了些黄麦色的古铜感。
这一年其实他也不好过,零钱变少了,过年的玩具也没有了,当然这是在他的认知了。其实他的话也变少了,也不爱出去跟伙伴们玩了,因为他们都在说项兵的妈妈跟个老男人跑了。
纵然是七岁的孩童,听到这样的话也会生气,所以渐渐的他也不去跟他们玩了,也不喜欢去别人家串门,纵然是那些叔公家里他也不喜欢。
“听说她也没回她家过年?”
“哼!她还有脸回?让我看到她我非打断她的狗腿!”
“行了!在孩子面前就不提这些事了”除夕年夜饭的饭桌前项忠出声道。
两老夫妻也知道如今他的身体情况受不了刺激,所以都自觉的闭上了嘴。
项标项兵两兄弟也没有说话,也没打开电视看,就沉默的吃着饭,一场无声的年夜饭,着实没有什么烟火味。
就这样类似无风无浪的宁静生活,又迎来小项兵的第二场期末考,拿了班里的语文第一和三好学生奖,反而是哥哥项标就只有一张三好学生奖。
两人回到家里也没跟家里提什么奖励要求,因为这段时间真的太特殊了,他们的家事和项忠的身体状况成为了村里那些人酒足饭饱后拿来消遣的对象。
什么哪哪看到卫友莲和个开小车的在一起,说起码是百万富翁,不然哪能开的起轿车。还有的说项忠最多有三个月的时间了…
更是有的小孩明着说项忠被带了绿帽子,老婆跟野男人跑了,这些话更直接跟项兵项标说的,为此两兄弟跟村上的不少孩童打过架,就连学校里都是这些闲言碎语。
某一天的中午,村长卫清突然跑来找项忠,他说有电话找,平时走一分钟的路程项忠此刻却是用了五分钟的时间才走到卫清家里。
“喂”拿起电话就出口唤了一声,他以为会是以前一起做生意的伙伴,可是……
“你……还好吗?”里边传出了卫友莲复杂的声音。
眼里的激动出卖了他脸上的平静,他心里愤怒至极。曾经想过把这狠心的女人给杀了,可理智与那种愧疚,使他常常自责…
…若是他没病该多好,一切都会和从前一样,什么都不会失去,反而会拥有更多未得到、未认识的事物。
然而事与愿违,他现在什么都改变不了了。
“我还行,暂时死不了!”
“我想跟你离婚……至于孩子,看法院怎么判吧!”
“我想跟你当面谈,我知道你在l市,七月十五号那天晚上,我会在人民广场的雕像下等你,小兵他们会一起去,我希望你会来”说完后他就挂了电话,出门后猛的咳了两下,咳出了一口黑血。
两天后……
“小兵阿标,今晚把新衣服换上,明天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项忠微笑的看着他两道。
“去哪里?”两兄弟同时问到。
“秘密!”
两兄弟看着微笑的项忠,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这才是他们的爸爸,他们的爸爸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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