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琳就当没看见面前这对夫妻的小动作,端坐在位置上,目不斜视的吃着碗里的饭菜。
三人安静的吃了一顿便饭,阿姨收拾碗筷的时候,冯琳看了眼正在给崔妙剥荔枝的沈修,开口道,“你宠自己的老婆,固然是好的,但有些事,你把她保护的太好,反而是在害她。”
就这两天和三房的人彻底撕破脸皮,碍于崔妙和沈括的关系,沈修一直没有告诉崔妙,甚至将人支到宾馆去住下。
冯琳虽然这是沈修对崔妙的一种保护,不想崔妙参与到这些腌臜事里去,但这样做从长远角度来说不一定有益于崔妙。
沈修剥荔枝的手顿住,扭头看向自己的母亲,“怎么说?”
冯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端起面前精致的瓷杯,尝了一口里面新泡好的桂圆茶,掀眼看向崔妙,“妙妙说呢?”
母子俩的目光聚集在崔妙身上,正置身事外耍手机的崔妙不得不收回心神,将手机塞进口袋,身子坐直几分,“妈说的有道理,沈家的媳妇要有两项必备的技能,一是,虚与委蛇,装的能和全世界交朋友,二是在虚伪的家庭关系里,保证自己丈夫和孩子的利益不受半分侵犯。”
“三婶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平日里人畜无害,察觉苗头不对,就会将矛头对准敌人,三婶不知道三叔是个什么德行吗?当然知道!但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怎么让三房在家族的争斗中利益最大化,怎么自保!”
崔妙说完,看了冯琳一眼,“妈也是这样。”
冯琳被点名,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欣赏的点头,“对,妙妙说的没错,所以沈修,如果你认定了崔妙就是你人生里的另一半,对她的过度保护只会让她失去自保的能力。”
两个女人在沈修面前长篇大论,他却一直没有说话,他不否认两人的看法,但私心使然,他不想崔妙过那样的日子。
冯琳在饭后没有在翡翠江湾待太久,见沈修一副逐客的样子,再待下去,儿媳妇不说什么,儿子反倒要嫌弃自己了。
冯琳走后,沈修扎进书房,处理白天未完成的公司事务,崔妙则回房舒舒服服的泡澡。
大热天的很多人都会选择淋浴,方便又清凉,似乎泡澡是冬天的专属名词。
但在崔妙这儿,泡澡是她一年四季都喜欢的一种放松方式。
她坐在浴缸里,任温水漫过自己的肩胛骨,包裹着自己的大半个身子,闭眼昏昏沉沉的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尤其是今天乔怜和冯琳说的话。
因为太重视,沈修将她当成了一个瓷娃娃,磕不得,碰不得。
她知道沈修的想法,无非是害怕在重压下,她的心理会承受不起。
但冯琳才是那个看破一切的人,如果她连这些都承受不起,她就不配站在沈修身边。
和三房的拉锯战只是一个开始,以后,沈修会越走越远,身边的艰难险阻会越来越多,崔妙若是个软弱的,还不如现在就离开的干脆。
想着想着,崔妙的意识开始下沉,慢慢的合上眼。
再次醒来时,崔妙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被,空调的温度正好,室内光线昏暗,窗外的树影斑驳的洒在窗上,显得天上的月亮特别的亮。
崔妙拿起手机看了上面的时间,已经是下半夜的一点半,床上只有她一人,另一侧空空如也。
崔妙将被子拉开,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声音很轻,即使在沉静的夜里也听不出声响。
早到书房门口时,里面传来男人讲电话的声音。
崔妙没猜错,沈修一直到现在还没睡。
电话里不知在说些什么,沈修听得认真,是不是说上一句,连崔妙开门的声音都没察觉。
“看来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这段时间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很快就会结束了。”
说完最后一句,沈修挂断电话,转身看见站在自己身后的崔妙时,瞳孔陡然放大。
片刻后,沈修恢复一惯的懒散,“什么时候来的?一点响动都没有。”
崔妙垂眼,没有和他对视,“我敲门了,你打电话没听见。”
沈修伸手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都听见了?”
崔妙咬牙,缓缓点头。
沈修眸光微动,两片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将面前的女人揽进怀中,下巴随意的搁在她的头顶,“有什么想说的吗?”
崔妙将脸埋在他胸前的衣服上,鼻腔里充斥着他的味道,“我说的话你都会听吗?”
沈修沉默半晌,才闷闷的嗯了一声,“你说的话我都会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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