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妙抬头,有些讶异。
常玉芝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再次开口:“你一进门我就发现你不对劲,心事重重的样子,和阿修吵架了?”
崔妙失笑,自己现在这么藏不住自己的情绪吗?
“没有,我们不吵架。”
两人结婚以后,从未吵过架,就算有意见相左的时候,也从不拿到明面上来争辩。
常玉芝欲言又止,崔妙以前也是个活泼明动的孩子,自从父母出了那样的事,常玉芝能明显的察觉到崔妙的改变,变得隐忍又倔强,也不再轻易相信身边的人。
而婚姻是两个人一辈子的旅程,不想把日子过成搭伙,信任必不可少。
崔妙和沈修在她面前装出来的一片祥和假象,她看穿不揭穿,可她心里知道两个人这样久了总会累,会厌倦。
病房里的两人一时都没出声,敬老院的护工进来给常玉芝换干净的床单,看见崔妙时,眼梢笑眯眯:“常奶奶真有福气,外孙女、外孙女婿轮流来探望,以后小两口有了孩子,一家三口一起来,保准你高兴的合不拢嘴。”
提到孩子,常玉芝心里一片柔软,年轻的时候闲孩子闹,现在年纪越大越喜欢软软糯糯的奶娃娃。
虽说现在的时代和以前不一样了,但常玉芝始终还是觉得,有了孩子,婚姻才会稳固,两人的羁绊才坚不可摧。
崔妙对孩子的话题一向不感兴趣,每次常玉芝提及,崔妙要么假装没听见,要么直接扭头就走。
常玉芝和护工随意聊了几句,带护工离开房间,拉着崔妙的手开始语重心长。
“妙妙,之前我和你提的孩子的事,你要好好考虑,外婆是过来人,话是过时,但道理永远在那儿,早些要个孩子对你的身体好,对你和阿修的感情更好。”
“你别仗着阿修宠着你,就不把他当回事,要是这个时候他的身边出现一个听话懂事又爱他的女人,你后悔都晚了。”
“你以为不说话,我就不生气了?下次你要不是和阿修一起来,就不要来看我了。”
常玉芝道理也说了,威胁也使出来了,但崔妙只是微微垂首坐在椅子上,对常玉芝说的话,不反驳也不回应,
常玉芝没法,直接睡在床上,不再看崔妙,伸手在空气中摆摆:“你快走,我见你就生气。”
就在常玉芝以为崔妙会一声不吭的离开时,身后传来她漫不经心的声音:“外婆,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啊?”
常玉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瞬间从床上爬起来,连一直酸痛的腿脚都有劲儿的很。
“想通了?想要孩子了?”
崔妙点头:“我也挺喜欢小孩子的,而且既然结婚了,生孩子是理所应当的事。”
闻言,常玉芝更加不愿意留她在身边:“那你还不赶紧回家,让老公在家等着像什么话?”
崔妙:“”
崔妙驱车离开敬老院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打转防线盘回到了翡翠江湾。
王阿姨见她回来,一副很诧异的样子:“太太怎么这么晚一个人回来了,我还以为您和沈总今天不会这边住了。”
崔妙正提步向二楼走去,刚上了几个阶梯,闻言顿住,她看了眼二楼卧室的方向:“沈修没回来?”
王阿姨平时和崔妙交流不多,在她眼里这个豪门阔太太总是冷冰冰的,说话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人很难揣摩出她心里的喜怒。
“是啊,不过沈总刚打电话回来问您回来了没有,我告诉他您还没回,他就直接挂电话了。”
崔妙从阶梯上下来,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上面一片安静。
“王阿姨,你去给我做些吃的,我晚上还没吃饭。”崔妙说完,将肩上的包袋子向上拉了拉,蹬着高更鞋上了二楼。
崔妙接到沈修电话的时候正在饭桌上吃王阿姨做的鸡汤面,桌子上手机震动了良久,崔妙只是淡然瞟了一眼,没加理会。
王阿姨在一旁察言观色,算是反应出来,小夫妻俩明显吵架了。
“嗡嗡”声戛然而止,客厅里又恢复平静,王阿姨站在崔妙对面,样子有些小心翼翼。
相比于沈修,崔妙给人的感觉更严肃,所以她在沈修面前倒自在很多,在崔妙面前总有些放不开。
手机停止震动,崔妙轻叹了一口气,抬头就看见王阿姨低头站在自己跟前,很是惶恐的样子。
崔妙吸了一口面,嚼了几口,轻扯唇角:“王阿姨,麻烦你这么晚还给我做吃的,时间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碗我待会儿自己洗。”
王阿姨松了一口气,低声说了两句后回到了自己房间。
崔妙一碗面吃完的时候,沈修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这次崔妙直接接听,沈修显然没想到崔妙会接的这么干脆,愣了片刻才开口。
“老婆,在哪儿呢?”
崔妙端起碗走进厨房:“家。”
沈修窝在崔妙公寓的小沙发上,轻笑一声:“巧了,我也在家。”
崔妙甩甩手上的水渍,很快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一天紧绷的心情缓和了不少,但语气还是生硬的很:“嗯,太晚了,早点睡吧,我要睡觉了。”
不出意外的,崔妙的话刚落音,沈修在电话里就听到了熟悉的忙音。
二话不说,沈修拿起沙发上的风衣,将车钥匙揣进口袋,往门口的玄关处走。
崔妙今天难得的没有泡澡,随意冲了澡后直接钻进被子里。
半小时后,崔妙睁眼看着天花板,心中一阵烦躁,明明精神上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
正在她纠结要不要数羊来自己哄自己睡觉时,一束车灯打在窗户上,原本漆黑的房内瞬间一片通明。
崔妙闭上眼睛,缩在床上,一动不动。
不一会儿,房间的门被打开,随后一阵刻意压低的脚步声传进崔妙的耳朵。
沈修看着床上所在一起小小的一坨,总觉得她今天在和自己闹脾气。
有时候他真希望她能向其他女人一样做作,甚至一哭二闹三上吊,可她很少表现出对自己的依恋,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对于她来说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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