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她好像是在具佳期拍摄的片场被什么砸中了,沈修怎么会在这里?
沈修走到她身边,替了掖了被角,眼神深邃:“我不在这里,谁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崔妙的手术是个小手术,局部麻醉,只是现在麻药的劲儿过了,小小的一个动作还是会牵扯到伤口,疼的她龇牙咧嘴。
沈修拧眉:“伤口不深,但是很长,缝了十二针,你不要动。”
崔妙没再动弹,提唇说话时,声音有些干涩:“沈修。”
沈修看着她:“嗯?”
崔妙吞了吞口水:“我现在没事了,你先回家吧。”
沈修听了这话其实心里挺气的,只是看着她毫无生气的样子,就算再多怒气,也只能自己气自己。
沈修扶了扶她头顶的黑发,沉声道:“我哪里都不去,我走了谁照顾你。饿了吗?”
要是平时,沈修做这个动作,崔妙一定会赏他一记白眼,用“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的眼神将他鄙视一番。
只是今天,不知是不是因为麻药的缘故,崔妙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最后没有拒绝。
两人说话间,一名护士推门而入,见到崔妙醒了,开始交代注意事项:“这几天最好不要洗澡,真要洗最好让你老公帮你洗,千万不要沾水,还有多吃红枣、红豆这些补血的食物,酱油、辣椒这些不要吃。”
其他的崔妙都能遵从医嘱,只是洗澡让沈修帮她洗,想想就很窘。
护士见她脸上泛起红晕,不禁打趣起来:“小两口感情这么好,叫他帮你洗个澡就这么羞涩了?”
崔妙本来就窘,被猜中心思后脸上更挂不住,脸一直红到耳根。
她余光瞥了眼沈修,他正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似乎对护士的那句“小两口感情这么好”很是受用。
护士是个年纪偏大的女人,大概40岁左右,见到小夫妻之间的小情趣,不免逗几嘴:“你也别害羞,你刚刚被送进医院的时候,你老公不在你身边,你啊,一声一声的叫他的名字。”
护士说着眼神笑眯眯的在两人之间打转。
崔妙对这话是不信的的:“我叫他名字?”
护士点点头:“对啊,一直阿延阿延的叫,别说,小夫妻两个看着郎才女貌的,还真配。”
护士走后,崔妙尴尬的无话可说,她转头看向一边满脸笑意的男人:“你别得逞,我当时意识模糊,随后口乱叫的。”
沈修低沉的嗓音中分明透露着得意:“总归是叫了,我很开心。”
崔妙敛神,麻药刚过去,她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太好使。
沈修走到床头柜边,拿出里面的一次性纸杯,倒了些开水,又兑了些矿泉水进去,确认温度正好,拿出吸管凑到崔妙嘴边,神色自然:“喝点水润润。”
崔妙有些恍惚,他一个混世祖的大少爷真的来照顾她的?
她就这吸管喝了几口水,对于他的细心和照顾有些不太适应:“要不你明天帮我请个护工。”
沈修将杯子放在床头柜,转过身看着崔妙,眼神认真:“又不是没人照顾,为什么要找护工。”
崔妙想告诉他,她还是比较适应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这样温情的时刻让她有些忐忑。
只是她话还没说出口,沈修开口郑重道:“还记得我和你说的话吗?”
崔妙晃神,不明所以问道:“什么话?”
沈修苦涩一笑:“敢情我和你告白的话你压根没放在心上?”
崔妙拧眉:“告白?”他有和自己告白?
沈修气笑:“那天在你办公室,我说对你余情未了,不是开玩笑的。”
这下崔妙彻底呆住,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真的还喜欢我?”
沈修淡笑:“嗯,挺真的。”
崔妙:“”
沈修一句话说的崔妙心里泛起汹涌澎湃的情绪。
崔家出事以后,沈家老爷子名义上将她接到沈家抚养,其实就是走个形式,说白了就是做个表面的慈善博得一个好名声。
她进入沈家以后,沈骏和沈括在生活上给了她不少的帮助,而沈修则选择了出国留学,自那以后好几年她都没见过沈修。
后来沈修回国参加沈氏集团管理,崔妙也参加工作,两人虽然都在邺城,但交集几乎只限于过年过节时,在沈家的擦身而过,招呼都不打的那种。
那几年,相比于沈修,沈骏和沈括和她更亲近,甚至她和沈佳的交集都比沈修多。
两人结婚以后相处才多了些,但在崔妙的记忆里,两人之间的不是剑拔弩张就是不欢而散,很少有和平相处的时候。
沈修看出了她的疑惑,拉着她的手捂在自己的下颌处,医院条件有限,那里已经生出了些胡茬,摸上去刺得她手心痒痒。
男人看着她,放缓声调:“这么多年兜兜转转的,发现还是忘不了你,心里有了你,就装不下别人了。”
崔妙也直直的回视病床边的男人,秀眉微颦:“沈修,我”
沈修没等她说完,将她的手拿到嘴角亲了亲:“你是不是想说,你现在不爱我,没有办法给我回应?还是说你压根就不信?”
崔妙眼眸低垂,如实回答:“都有。”
沈修眼底难得的蓄满柔软和眷念:“以后你会信的,至于我喜欢你这件事,不要有心理负担,喜欢你是我的事,你是什么态度是你的事,我只想你开心。”
崔妙有些慌乱,心中有莫名的情绪用上来,甚至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
沈修站起身,弯下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嗓音平稳道:“老婆,看在我这么喜欢你的份上,以后你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不能瞒我,好不好。”
崔妙没有多想,只觉得他是想要情侣之间的忠诚,抿抿唇,掀眼看他:“对不起,我现在有点不知道怎么和你相处了。”
崔妙是什么样的人,沈修心里一清二楚。
表面冷淡决绝,实际感性柔软,原本他不想将自己的内心揭示在她面前,但他不想在躲在暗处注视她,他要站在她身前,光明正大的守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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