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先可闻千金买马骨故事?”李肃道。
看着吕布一脸茫然的样子,李肃继续道,“先秦时期,一位侍臣为君王买千里马,却只买了死马的骨头回来,君王大怒而不解,侍臣解释说,如果大家看见君王连千里马的骨头都肯用重金买回来,就会认为君王是真正想要高价买千里马,就会自然而然把千里马送上门来。后来果真如侍臣所言,不到一年就有几匹千里马被呈送上来。”
“愚兄这样无才德之人,都能位居虎贲中郎将,弟若归顺董公,贵不可言啊……”
“何况以弟之能,舍不得骑都尉一职,却拱手给了外人,兄替弟不平啊…”
“够了!”吕布喝道,“不要再说了!”
吕布被揭了伤疤,当下就恼了,把手都按在了剑上,喝道,“李肃,汝以为吾剑不利乎!”
“果然是无情无义的无脑之辈”,李肃心中鄙视,脸上依旧笑嘻嘻的,“你看兄嘴笨,说错话了。”
“兄的意思是说,丁原那个老家伙太不是个东西了。”
“闻贤弟匡扶社稷,不胜之喜。愚兄有良马一匹,日行千里,渡水登山,如履平地,名曰赤兔,特献与贤弟,以助虎威。”
“速速牵上来!”吕布迫不及待道。
只见那马浑身上下,火炭般赤,无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项,高八尺;嘶喊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
“好马,好马啊!”吕布喜不自胜。
“兄赐布如此龙驹,布不知何以为报?”
“奉先此言差矣,”李肃道,“你我年少相识,我为义气而来,见到贤弟,是对我李肃最大的回报。”
“刚好我这里尚有酒未冷,”吕布道,“兄若不弃,则共饮两杯。”
酒过三巡,李肃和吕布都有了些醉意。
李肃道,“贤弟少得相见;令尊却常会来。”
吕布道:“兄醉矣!先父弃世多年,安得与兄相会?”
李肃笑道:“非也!某说今日丁刺史耳。”
吕布脸色阴沉了下来,道,:“某在丁建阳处,亦出于无奈。”
李肃道:“贤弟有擎天驾海之才,四海孰不钦敬?功名富贵,如探囊取物,何言无奈而在人之下乎?”
吕布道:“恨不逢其主耳。”
李肃笑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见机不早,悔之晚矣。”
吕布道:“兄侍董卓,久在在朝廷,观何人为世之英雄?”
李肃脸色素然道:“某遍观群臣,皆不如董卓。董公为人敬贤礼士,赏罚分明,终成大业。”
吕布道:“弟欲从董公,只恨无门路。”
肃取金珠、玉带列于布前。
吕布大惊道:“何为有此?”
肃令吕布叱退左右,对吕布道:“此是董公久慕大名,特令某将此奉献。赤兔马亦董公所赠也。”
吕布道:“董公如此见爱,某将何以报之?”
李肃道:“如某之不才,尚为虎贲中郎将;公若到彼,贵不可言。”
吕布道:“恨无涓埃之功,以为进见之礼。”
李肃道:“功在翻手之间,就看贤弟肯不肯为尔。”
吕布不解的问道,“何为功在翻手之间?”
李肃笑道,“贤弟可斩丁建阳之首级,以报董公。”
吕布沈吟良久道:“吾欲杀丁原,引军归董公,何如?”
李肃笑道:“贤弟若能如此,真莫大之功也!但事不宜迟,在于速决。”
“好!”吕布想了片刻,朗声道,“今晚,我就斩下丁原首级,献于董公。”
李肃道,“贤弟真乃识时务之俊杰也。”
“明日,我就择机去投奔兄。”吕布道。
“大善,”李肃道,“如此,我们就此别过。”
李肃离开后,吕布就潜入了丁原的营帐中,此时,丁原尚在秉烛夜读。
丁原见吕布进来了,就合下书本,道,“吾儿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吕布道,“吾堂堂丈夫,安肯为汝子乎?”
“汝这忘恩负义之辈!”丁原怒骂道,“昔日,汝父尚在时,送汝参军,让吾照拂于你。”
“吾自忖就算不让你当骑都尉,也丝毫没有亏待你,待你如立儿般。”
“今日,汝听信了外人之言,就要造反吗?”
“李肃乃布旧识,不是外人。”吕布道。
“好,好,好,”丁原怒极反笑,“量李肃,不过是个痞子罢了。”
“汝父尚在时,最瞧不起的就是此人,脸皮极厚,只会耍嘴皮子。”
“今日,此人甘为董卓鹰犬,我说最近一段时间汝怎么不对劲,原来和此人狼狈为奸。”
“奉先啊,老夫看错你了。我原以为你只不过是刚愎自用,无脑莽撞罢了。却料不到你如此不忠不义,汝他日必死于刀剑之下,我看你毙命于九泉之下,如何向汝父交代!”
“够了!”吕布暴怒,拔出配剑,道,“丁原,受死吧!”
“哈哈哈哈哈……”丁原惨笑数声,道,“世兄啊,奉先变成这个样子,建阳也有三分责任。”
“罢了,今日丁建阳就要领教领教,你这个自诩为并州第一将的逆子,有何本事!”
说完,丁原拔出了佩剑,站好了进攻式。
“受死!”吕布丝毫不懂得尊老爱幼的规则,一个中平刺直袭丁原檀中,一点武德都不讲。
这一击,快胜疾风,刮起破风之声。
丁原想动,奈何这一剑实在是迅疾无比,丁原反应不及,被一剑刺穿了胸口。
“奉,先,啊,”丁原断断续续道,“你可,真是,出,息了。”
“罢,罢了,就,就这,这样了。”
丁原言罢,脑袋一歪,就死去了。
吕布顺势斩下了丁原的头颅,擦了擦剑锋上的血迹,将头上的血用粉末风干后,就用破布草草的包了起来。
中平六年夏七月(阳历8月中上旬),丁原为部将吕布所诛,没年约五十岁。
尽管任易这只小蝴蝶煽动了翅膀,但丁原还是如同历史一般,死在了逆子吕布的手里。吕布自然是拿着丁原的首级作为投名状,投奔董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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