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易在伸手不见五指,寒风砭骨的隧道中腾飞了盏茶的时间,浑身渐渐恢复了力量。
任易猛的睁开眼睛,被映入眼帘的画面惊到了—这不是任易熟悉的卧室,而是一个非常破败的草屋。
这个草屋的建筑风格,明显不是新时代的建筑手法。
所以—“我真的穿越了”任易如是想道。
任易想要起身喝口水,却发觉脑袋炸裂的厉害,昏昏沉沉的。
任易艰难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原本白皙的学生手变成了一双布满了茧子的糙手;后背传来的阵痛说明原主人背部受过重伤,说不得原主人就是被活活打死的。
“坑爹啊,”任易吐槽道,“不是说好了入门难度吗,这就是你告诉我的入门难度?”
“这原主人一看就是个最底层的草根,还被打的一身伤病,这还玩个球啊,15投算了。”
吐槽归吐槽,任易还狠不下心来给自己来一下,鬼知道这次再死了是不是就真的死了,珍爱生命,从从心开始。
好在任易手指一哆嗦,碰到了一个破烂的石碗,石碗里有半碗水。
“真幸运啊。”任易顾不得水是冷是热了,哆哆嗦嗦着喝完了水。
喝完了水后,干裂的嘴唇有了稍稍的湿润,身体上的力气更大了些。
任易拄着地板,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扶着墙边的茅草,走到了一个反光性极好的石头前。
原主人的脸庞还是有些小帅的,和自己的脸庞神似,只不过原主人被生活摧残的毫无神采,宛如行尸走肉。
喝了些水后,后背没那么疼了,肚子却咕咕咕的叫了起来,打消了任易的睡意。
“唔,”任易自言自语道,“我且看看原主人有没有给我留下点有用的信息。”
任易闭目冥想了片刻,睁开了眼睛。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名字也叫任易,今年只有约十三周岁,不知生于何年何月,只知道,原主人任易,是一个佃农,给大户种地维持生计。
任易的爹娘也是佃农,因为一年前干活稍微有不合大户的意,被大户活活打死了,而当时仅十二岁的任易就被大户强行抓了壮丁,稍有仇恨和不满或者偷懒,就是一顿毒打,以至于任易虽然才十三四岁,就已经被凌虐的人不人鬼不鬼。
而任易的死因,也仅仅是干活干的实在干不动了,坐在地上喘了两口气,歇息了片刻,就被大户的狗腿子一阵毒打,然后被大户派人丢回家里,自生自灭。
任易还从原主人那里获知一条信息,大户姓袁。
任易从冥想中回到现实,环视光秃秃的四壁,还真让任易从草席边上发现了一小块黑乎乎的饼子。
任易一瘸一拐的走到饼子前,拾起饼子,下意识的把饼子塞进嘴里,快速的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
吞咽过程中的噎感并没有让任易感到不适,进食的快感是无与伦比的。
任易刚吃完饼子前后脚,想席地坐下,忽然,一个袁大户的狗腿子闯了进来。
“小崽子,”狗腿子叫嚣道,“是老爷心善,让人把你扔回家里。”
“以爷爷的脾气,就该把你扔到山里去喂狼。”
“现在,你吃也吃饱了,喝也喝足了,赶紧刨地去!”
“老爷,”任易道,“我又渴又饿,浑身没有力气,还发着烧,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小崽子,你少给爷爷装蒜,莫不是讨打!”狗腿子厉声喝道。
“老爷,”任易哀求道,“我真的干不动了。我现在去刨地,会活活累死的。”
“少给老爷我啰嗦,”狗腿子道,“要不把你带去,老爷也会被连累。”
“所以,你是死是活不要紧,重要的是老爷要把你带去。”
“跟你这样的屁民费了这么多口舌真是掉价,老爷我今天是失心疯了。”
“小崽子我告诉你,能为袁老爷去死,是你的福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喂,”任易心里道,“我就要这样死去了吗?”
“说好的轻松加愉快呢?”
“套路,算是套路,这一切满满的都是套路。”
“不该信了那个老道士的鬼话,要是能重来,我要做刘备。”
“这下好了,世上又要多了一个不明不白的冤死鬼了。”
“事到如今,后悔也没有用了。只希望自己死后,还有福分去当我的全校第一吧。这样无忧无虑,青春昂扬的花季岁月,真好。”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任易的心里不停的默念这句话,“我任易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穿越众,不是大英雄,虽然会憋屈的死,但我,匹夫之怒尚能血溅五步,既然不能苟活,那就是死也要溅他一身血,保留穿越众最后的体面。”
想到这里,任易双眼赤红。
狗腿子也隐约发觉了不对,出声喝道,“狗崽子你要干什么?造反吗!”
任易用尽浑身的力气,毫无征兆的一扑,狗腿子想不到濒死的任易还敢反抗,大意之下被狠狠地咬住了左手腕。
“贱种!”狗腿子疼得嗷嗷直叫,狠命地用鞭子抽打任易,“你竟敢咬我!快放开我!”
“傻子才放开你!”任易一边想着,一边咬的更狠了,“就是死,小爷也要拉你这畜牲般的狗腿子和小爷共赴黄泉,免得小爷路上孤单。”
“啊!!”狗腿子一面痛苦的哀嚎,手上的鞭子抽打的更狠了。
不知不觉的,任易眼前的视线渐渐的模糊了,身子也越来越轻盈如燕了。
任易摸了摸后背,把手心贴在胸口上。
“我就要死了吗?”任易想道,“死亡的感觉,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甚至还有些轻盈。”
“可惜,我丢了广大穿越众的脸了。老铁们,有缘再会了。”
任易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不属于自己。
欣喜的是,那个暴虐的狗腿子,身子一颤一颤,似乎也倒下了。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任易隐约看到了一簇闪闪的金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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