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好饭以后,刘宸先把慕青送到公社,又去看了看吕翠红。
“刘医生,可看到你了,我妈现在的精神状态更差了,老是嚷嚷着要回家,要去找我父亲。”康雷无奈地说道。
刘宸问了康雷的父亲现在是什么情况。
只见康雷摇着头,他告诉刘宸,自己父亲的情况不是很好,精神状态极差
左手大拇指被打断了,断了四根肋骨,手术也做了。可是父亲就是不放心母亲,已经出院回家了
康雷现在是来接吕翠红的。
刘宸把治疗癫痫的西药和中药都给了康雷,这可是从2022年带来的,效果还是非常不错的,现在这个年代,这些药都是没有的。
“多少钱?我给你钱。”
“算了吧,这次就算了,要是效果不错的话,下次再说吧。”
康雷再三感谢刘宸,毕竟这段时间,他们家花得钱也不少了。
父亲康红伟在县城医院的时候,几个姐凑得钱都花了。
“你等我一下,我把这个给你。”康雷说完跑到吕翠红的病房,提着一口袋灵芝、猴头菇、蘑菇、干石耳来了。
“这是我大姐夫在庄子里收的,送给你。”
刘宸也不管多少了,看着样子,还不少呢,直接掏出五块钱,给了康雷。
康雷无论如何也不要钱,毕竟刚才的药都收钱,这才多少东西,比那些差远了。
这样也行,康雷父母没有钱吃药了,就用这些东西换也行。刘宸也是愿意的。
康雷大姐康琳琳已经把吕翠红的东西都收拾好了,都放到了板车上。康雷带着吕翠红出来,上了板车,康雷拉着,康琳琳在后面推着,离开了卫生院。
“刘主任,听说你昨晚打了黑熊?你也太厉害了吧?”梁小红佩服的说道。
刘宸心想,这慕青的嘴还是挺快得,这才多长时间,搞得卫生院的人都知道了。
做人要低调啊,自己可是低调的人。
“刘主任,你昨晚打了黑熊,没受伤吧?”韩春平也跑来八卦一下。
韩春平是知道的,这黑熊可不是好惹的,他爷爷以前可是老猎手,遇到黑熊,最后还是受了伤,胳膊被黑熊咬断了。
刘宸也太厉害了,不是猎手,和黑熊搏斗,居然没受伤,能耐啊。
“纯属巧合,纯属巧合。”
刘宸说完,和他们说自己有事,就离开了。
留下梁小红和韩春平震惊不已。
刘宸很快回到家,带上王雄和顾婉君,三人来到供销社。
买点“烧纸”还有用纸叠得“元宝”等,几个人一起,骑着摩托车,往王麻子家走去。
在路上看到了康雷,和康雷说了去王麻子家。
康雷说让刘宸先去,等会自己就到。
康雷和王麻子都是一个庄子的,今天是王麻子下葬的日子,肯定是要送他最后一程的。
三人骑着车子,不多会儿就来到了王麻子家了。
远远的就听到哭声一片,唢呐声声哀怨。
刘宸把摩托车停好,王雄和顾婉君下车。
“哇,那是什么?”一个披麻戴孝的孩子大叫着。
大家听到孩子的声音,都转身过去看了看。
小孩子可是不管的,刚才还跪在那里,这会跑过来看热闹了。
大家围着刘宸的摩托车看了看,摸了又摸。
这时好些大人跑过来,队长王兆德是认识摩托车的,他大声喊道:“都看好自家孩子,这可是摩托车啊,可别乱摸,这车子可是好几百一辆呢。”
好些帮忙的社员听到王队长的话,这可是摩托车啊,一辆几百块钱呢。坏了,可赔不起。
大家赶紧跑来把自家孩子赶走,不听话的照着屁股就是几巴掌。
“快滚,这可是金贵东西,一辆几百块钱呢,摸坏了,给你卖了都不够赔的。”
刘宸笑着连忙摆手:“没事,摸不坏的。”
反正不管刘宸怎么说,大人还是不敢让孩子靠近,几百块钱一辆啊,这多少年上工的钱也是不够赔的。
现在一年,好的家庭也才一百多块钱,不好的一年才几十块钱,这几百块钱得几年干,大家还是害怕的。
王大阳一看是刘宸,赶快起身,带着媳妇儿子、堂兄弟等来跪迎他们。
大家议论纷纷,这王麻子还是能耐啊,居然有这么有本事的亲戚,也真是长脸啊。
他们走到刘宸身边,跪成一排,刘宸、王雄和顾婉君,他们把人一一扶起,走在前面,其他人跟在后面。
等会还有吊唁的人,他们再接着跪。
只见面前的灵堂还可以,上面写着挽联“音容已杳,德泽犹存精神不死,风范永存。”,大门内摆放“殃状”,上面写着王麻子的姓名和生卒年月。门上张贴白色对联,再上面有“岁头钱”,也称“纸挂子”。
刘宸三人被带到灵堂前烧纸上香。
刘宸先来,只见王麻子的棺材前面,有张八仙桌子,上面摆放着贡品,米饭、白馍、罐头、白糖、小块猪肉等。
刘宸手拿三支香,旁边的管事的,也就大支,声音洪亮的喊道“点火,不可烦恼,请啊,请起,请上香。”
刘宸也不是很懂,反正跟着人家做就可以了。
刘宸上香祭奠结束,这边是王雄和顾婉君继续。
全部礼毕以后,刘宸三人走到账桌旁边上帐。
刘宸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块钱,王雄和顾婉君也是一样,把五十块钱放在桌子上,名字记好以后,三人到旁边去。
队长王兆德是记账的,旁边的社员数了数钱,每人都是五十块钱
其实刘宸想给一百的,他怕王雄和顾婉君没钱,所以就给了五十块钱。毕竟这东西不能代给的,谁烧纸钱就是谁掏。大家都瞪着眼睛,张着嘴巴看着刘宸。
这个年代,有谁会给这么多的钱啊?这可是天文数字啊。
其他社员,一般都是给三毛、五毛的,特别重要的亲戚才是一块、两块的,五块的几乎没有,就连王兆德王队长给的也才是两块的,这三个人可是一出手就是五十块钱啊,三人就是一百五啊。
现在的小麦每斤是0.21元,大米每斤是0.19元,猪肉每斤是0.78元,城里一级工的工资才30.5元,三级工也才40.5元,这一下子可是150元。
这么多的钱,够农民奋斗一两年的。
没过多久,康雷也来了。
行完礼以后,来到刘宸身边。
大支,也就是管事的,看了看太阳,差不多到了入殓的时间了。
好些社员帮忙,在棺内铺一层谷草,上面撒制铜币还有泥制古币,称“垫背钱”,再铺被褥,王麻子仰卧其上,并在他口中放了几分钱钱币,衣袖内放两个白面馍馍,同时将烟袋锅、散装白酒等王麻子生前喜爱之物放入棺内。
王麻子的儿子、儿媳妇为王麻子再次洗脸,梳头,又把寿衣穿好,这寿衣还是今天早上新买的呢。
这个年代,寿衣要在闰年闰月缝制,取“功德润泽”之意。
王麻子的死比较突然,加上家里没钱,也就没有准备,这还是上次刘宸给了王大阳钱以后,让别人赶制出来的呢。
现在的寿衣袖子很长,能遮住手梢,这个时候是忌讳袖短露手的。大家认为袖短,后辈儿孙就衣不蔽体,伸手讨饭。
在寿衣件数上,要穿单不穿双,是避免凶事成双的意思;在寿衣布料上,这可是平纹布,忌穿斜纹布,怕有一个“邪”字,后辈人搞邪门歪道。
寿衣里子多选用红色,意味着后辈人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社员又把“噙口钱”穿上红线,放在王麻子口中,把红线的另一端拴在寿衣布带上,防止溜入腹内,待盛殓时揪掉红线。
刘宸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康雷告诉他,关于往死者嘴里放“噙口钱”的事,是因为社员把钱称为“宝”,把钱放进死者嘴里叫“口中含宝”,寓吉祥之意。还有人说王麻子辛劳一生,不管贻留多少,“噙口钱”是最后带走的“落头”;还有说法是说人死了就变成了“鬼”,“鬼”还要投胎再脱生,再变成人,有了“噙口钱”,来世不受穷。
又把一个白面馍馍放在了王麻子手中,意味着在黄泉路上有饭吃,不挨饿,来生再世也不缺口粮。
全部放好以后,木匠封棺木,并且一动灵柩,通知亡灵离家。
王麻子的长子王大阳持绳背棺,称“背大头”,其余孝子持丧棒依次随后,孝女在棺后哭着走向门外。灵柩放在抬具上,棺上放布置棺罩,孝子依次跪在灵柩前,王大阳摔瓦盆,扛“引路幡”,唢呐手奏乐,抬起灵柩,准备向墓地走去。
就在这时,只见王麻子的媳妇郭桂花像疯了似的跑到棺材前面,大叫着、鬼哭狼嚎、手舞足蹈的扒着棺材喊道:“王麻子,你给俺出来,你去享福啦,留下俺们这些孤儿寡母的,你快点给俺出来。”
大家也都认为是王麻子要下葬了,郭桂花伤心的,只是哭哭而已。
好些社员擦着眼泪,过去扶起郭桂花,并且给她整理了乱蓬蓬的头发,擦了擦满脸的眼泪和鼻涕。
“给她拉到一边去。”王兆德说道。
大家都知道这王麻子的媳妇一直都有失心疯的毛病,时好时坏的,这八成是受了刺激失心疯又犯了。
只见郭桂花脱掉身上的衣服,跳到一个大木桶里,大叫着说道:“大仙,大仙,你来啊,快点把俺身上的妖精蒸死,俺要替俺家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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