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和顾路永还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就行动起来。
顾路永马上安排下人去抓药。三夫人是懂穴位和针灸的,命人取了银针。
三夫人最先动手,她根据书中描述小心翼翼操作,在顾鹏的天宗、乘风、身柱、灵台和混门分别施针。
五针过后,死猪一样的顾鹏,突破睁大眼睛,头部往前扑。下一刻,一大口血喷了出来。众人被吓了一跳,更凶地喊叫:“老爷”“爹”“堂主”。
顾鹏很快倒回去,闭上了眼睛。半张嘴张开,嘴角不停流血。但这血的颜色渐变,由鲜红变成淤黑。显然,这都是他体内的废血。
顾娟听顾小言暗示,去给顾鹏取下枕头,这个水平位置有利于废血全部排出。顾娟这一操作,确实加快了顾鹏废血排除,众人刚要阻止,但发现做法是对的,便没吭声。
渐渐,顾鹏身体没那么膨胀了,微弱的呼吸有增强迹象。
半晌,顾鹏因为肺部气泡的原因,突然咳嗽了两声。这信号给顾家所有人带来希望。
刚才顾路永对顾娟的话只信一半。如今见顾鹏确实有了好转迹象,全信了。很快,他带走仲槐,根据《神农百草》中的药方分头行动。他们今晚要抓一条身长超过五尺的大王蛇,取蛇胆作作药引。
大夫人吩咐其他人做事,有的被叫去帮忙做饭,有的被叫回去关好铺面,接下来的这几天顾家恐怕无暇照料生意。
人群散去,屋子里剩下不多的四五人。是个机会,顾小言要给顾鹏输入元气,替他续命。元气是固本培元之气,刚才他给顾鹏把脉时,发现生父元气涣散,这证明他的修炼方式有偏颇,没有元气护体,阳火都是硬抗的。
像气宗的人,即使受到这样的重伤,要是有元气基础,也能熬几天不死,因为元气能护住心脉和六腑。顾鹏至今只练到阳火两道,就不难怪了。这阳火跟真气一样,如果没有元气这个平台来孕育,是很难压降。压降不住便会泄漏,或者在体内乱蹦乱撞。
元气发挥作用时,消耗是很小,它不像真气,真气才是真正的能量源泉。这次顾小言要给顾鹏传送元气就很不一样,他要把体内大部分凝练的纯元气输送给他,助他保命。
三夫人忙完后,要出去进行清洗,屋内剩下主事的人只有大夫人齐凤珍。
“大妈,我也想帮帮爹,我们顾家有续命的秘法。我想试下。”顾小言说。
“续命的秘法,我怎么没听说过。”顾红叶在场,质问起来。她自认爹对她更偏心。要是有,知情的是她自己才对。
“爹亲自教我的,因为我是最弱小,所以需要的人是我。不信,你等他好了,可以问他。”顾小言回答,依旧从容淡定。
“小言你说话,怎么不结巴了。”顾红叶此时才反应过来。大夫人听了,也察觉到他不一样了,诧异地望着小言。
“大夫人让少爷试下吧。老爷的病不能拖。”顾娟说,露出恳请的眼神。
“是呀,让少爷试一次吧,就一次。”晏小清刚才被叫走了,转身他又跑了进来,他是来助小言一臂之力的。
顾红叶想起顾小言认识这毒掌,说不定他还真有办法,见顾娟和晏小清极力支持小言,便改了风向哀求起大夫人:“大妈,让小言哥哥试试吧,我好像想起来,我们家是有续命的秘法。”
听到在场的人都这么说,大夫人也就没了阻拦的意思。而且这续命的字眼,太入她心。她希望有奇迹发生。
“试一试吧,你们的亲爹,难道我还不信你们。”大夫人说,说完退下来。
小言见状,事不宜迟,赶紧行动。他让小清把顾鹏扶起,目前顾鹏是昏迷状态,无法坐着。人打坐是气道和穴道最顺畅的时候,所以扶起顾鹏很有必要。
第一步,顾小言先打通顾鹏的三大穴,即命门、涌泉和关元。这点穴的功夫,是非常讲究力道的,不过这对小言来说,小菜一碟。这三大穴是人的命门所在,打开之后等于身体的大门敞开,人最易接受外界的能量和元气输入。
第二步,先给顾鹏调气。顾鹏体内涣散的元气是保命的,不能吸,但妨碍了新元气的占领和运行,因为它的运转会跟小言的纯元气不到一个频道上。小言通过打通顾鹏的神台和神道的穴位,引入微量元气来催动顾鹏体内元气运转,最终目的是新旧元气能融汇,不排斥。
本来顾小言只是打算把顾鹏旧有的元气推动,让它规律运行则可。不过操作时,他发现顾鹏体内有阳火一旦失去元气维系,便躁动起来。这样的话,会挫伤元气的运行,速度忽快会慢,是有害的,容易导致走火入魔。
顾小言临危之际,决定把顾鹏元气都汇聚到下丹田的位置,因为这里是顾鹏阳火存放的地方。当元气与阳火一起在狭小的空间,元气的作用就变得单一,就是对阳火进行管控。换句好听的,其实是疗养。阳火一直缺乏孕育的平台,所以才会躁动。如今有元气来孕育,它会变得温驯,健康。
第三步,小言才以掌对掌的方式给顾鹏传送纯元气,以经络为载体,推送到顾鹏的脏腑,甚至是丹田。为了确保顾鹏能续命,小言这次耗尽血本了。基本上这一个多月积累所得,都过气给生父。这些纯元气,换常人恐怕要修炼一两年。
最后一步,顾小言要给顾鹏接骨护脉,这个倒好办,因为顾鹏体内元气已经充沛了。肋骨接驳对一般人来说是特殊了一点,但对于气宗来说,太平常不过了。小言通过推拿的办法先把所断的肋骨接驳上,然后催动元气在断骨位置回旋,以便稳固接口和加快生肉。虽是简单,但这步骤耗时较长。
顾小言在最后的环节,已经有几个人走了进来,包括拦不住的三夫人和母亲王颖。大夫人在场,给她们打了手势。意思是给小言一个安静的环境。大夫人一直认真观察,她发现顾鹏的脸色不再那么苍白,甚至有段短暂红润的现象。这明显是好转的迹象。
终于经过接近一个时辰的操作,顾小言停了下来,关闭三大命门穴位。完成了对顾鹏的续命工作后,他虚脱了,什么都没说,退出几米远。此时他脸色正难看。
顾小言把他绝大部分元气输给了顾鹏,这是他多日来修炼得来的,如今等于要重头修炼起,确实有点可惜。不顾经过一翻调理,顾鹏连阳火躁动的问题都解决了,这有助于他日后修炼阳火。如果他懂元气的重要性,日后加以培元修心,以他这样的基础,第四第五道阳火不会是遥不可及。
顾鹏有元气护身,呼吸已经正常了。王颖夫人见小言满头大汗,赶紧过来查看,她企图抱住人家。顾小言赶紧躲开她。王颖欣喜得很,瞬间觉得儿子长大了,可以替他父亲疗伤,多有能耐。
三夫人也感到顾小言很不一样,觉得他脱胎换骨似的。刚才那一番操作,有板有眼,不像生手。大夫人在此,居然允许他给岌岌可危的顾鹏疗伤,还劝住她们勿打扰。她确实疑惑不解。
“麻烦大妈给爹喂点糖水,红糖最好了。”小言说完,匆匆离开。顾娟和晏小清知道小言处理完了,也跟着离开。
剩下的几名女性互相观看,眼神都是好奇而狐疑的。此时顾鹏咳嗽了两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三夫人再次把脉,她开心地笑了。很快,大夫人吩咐下人去弄红糖水。
回到房间,白小白应该睡了一轮了,在它自己的小床铺上发呆。小言他们全体离开,它没有跑走,也没有把房间搞得乱七八糟。见小言回来,它第一时间跳到他肩膀上,用小手抚摸小言的头。它看出小言受累了。
小言此时摸了白小白的小手,突然一试探,他发现白小白体内元气惊人的充沛,而且境界是第五阶太极层次。白小白发现被探索了,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你饿了吗?”小言问它。作为活了几百年的灵兽,满元气这种情况其实很正常,所以顾小言没在意。
白小白向他点点头,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脸。这个时候,顾小言也感觉特别饿了。顾娟聪明,回来时第一时间没跟着回房,而是去了厨房。她拿了顾小言和她那份晚餐,到了屋里才发现漏了白小白。
“糟了。”她喊了起来。
白小白跑了过去,去掀开篮子,发现没有包子也没有香蕉。顿时它摆出了一张死爹的哭脸。它还拍打了顾娟,恨她没良心。
“它记仇的,你还没给它拿晚饭,恐怕它今晚不让你好睡。”小言说,像是开玩笑,其实不是。
“那怎么办,它吃米饭吗。我这份让给它吃。”顾娟说。一说完,白小白更用力拍打她小腿。
“好了,我知道你不爱吃米饭。我现在就给你去拿包子,你别再打我。”顾娟对着白小白说,她怎么不懂这猴子生气了。
此时,白小白对她点点头,露出个卖萌的笑脸。
“少爷,它是个人精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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