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大殿里面那几颗夜明珠的光亮,整个地下又成了一片漆黑的无光世界。
我不禁露出满脸苦笑,现在这个状态,就是有人说我们是在黄泉河上,我也会想也不想就信以为真,这种感觉应该十分相似吧。
没有边际,没有港口,没有交汇的船只,更没有海宽凭鱼跃的那种大气恢宏,处处都是恐惧,黑暗和死寂。
大殿的殿顶已经离我们的棺材船底越来越远,但是上面的墓室顶端还遥遥不可见,我们现在的情形可真的就是上不入天,下不入地,飘飘摇摇一叶小‘舟’。
“三蔓,你们小心点,注意看着点下面的动静,我用竹篙防备着顶上。”
闫叔把手里那根竹篙竖在了棺材里面,这样只要上面碰到了古墓的顶端,闫叔立马就能察觉到,适时给我们提醒。
我和郎弘毅在最前面的一口棺材里,这里面虽然有一点点味道,在下面闻久了也就习惯了,所有精神现在都聚集在棺材下面的水域里,应急灯的照射不可能看到太深地方的情况。
但是周围越聚越多的游动黑影,已经清晰可见,还有水面上露出来,缓慢游动的鱼鳍,在靠近我们周围的时候就会猛地转身离开,或者是沉到水下消失不见。
它们好像并没有发现棺椁里面有人一样,又好像是在试探,就像是鱼儿发现了饵料,在小心试探是不是有危险存在。
头顶上传来咔的一声,闫叔的声音响起,“都注意点,现在离墓道的顶端已经不远了,关键时候,都躺进棺材里,但是棺材只要进水,必须出来,想办法把自己固定在绳子上,不要和大部队失散!”
这是最后,最不利的情况,到时候能不能从那些铁鳍刀鱼的嘴里逃生都是未知数,所有人听着我们的交谈,看着四周的情况,都陷入了沉默,没有一个出声的,相互看着彼此。
我想现在八成,他们都在想一件事,那就是当初没有在码头登上那艘渡船就好了,那么后面的一切就不会发生。
“闫叔,鱼群上来了。”
这些畜生也知道人多力量大的道理,刚才并不是没有发现棺材里面的我们,而是因为势单力薄,只简单滋扰,现在大批的鱼群聚集过来,明显也就没有了畏惧,开始为了我们这些美食,发起进攻。
绳子相连的好几口棺材都被鱼群撞击过,棺材里面的人都伸出头朝外面看去,灯光扫来扫去,都紧张这棺材能不能承接住鱼群身上坚硬鱼鳍和身上铠甲的撞击冲撞。
现在只要棺材出了状况,我们就等于是现成的鱼食自助餐。
闫叔已经把竹篙从棺材里面拿了出来,现在水势上涨的已经容不下他的竹篙长度,我们离顶部早已不远,他的竹篙可以驱离鱼群,伸进水中暂时缓解了我们被鱼群攻击的压力。
只不过这样前后照应,闫叔也不是机器人,双手臂力一样持续不久。
我和郎弘毅在最前方,时不时就会伸出双手,维持身体平衡的缓慢站起来,朝上放摸索,是不是已经接近了上面的顶部。
“苗苗,之前给你们的木浆还在不在?”闫叔的声音明显听得出疲惫,在进来之前,他可是把自己的宝贝木浆交给了我俩,我直接伸手朝后面摸去,苗苗也第一时间拽出了身后背包里的木浆。
“在,闫叔这个要怎么用?”
“不用别的,有东西敢靠近或者是攻击,直接照着头拍下去就行,只要是水里的东西,看到我这对阴木分水没有不老实的!”
闫叔对于他这两个好东西,信心十足,但那前体就是,对水里面的作用更大。
而我的眼睛却能看到更多的东西,之前的那些阴魂现在也混杂在鱼群里,试探的朝着我们这里靠近。
如同一条条苍白的水下美人鱼,随时准备把伸头出来的人,拖拽进水中,成为他们的一员。
“都把头靠后一点,水下面有东西过来了!”
我大声对他们提醒,那些人果然都小心靠后,现在根本不会再质疑我的话。
此时这口棺材,就是我们的安全堡垒,平时会叫人避而远之,现在却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全部。
有闫叔加上我们手里的两条木浆在水里搅动,依旧时不时你能够感觉到鱼群的撞击,周围黑色的深水都泛起各种水花,后知后觉的才知道,那里刚刚出现过什么东西,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这时候感受到危险才慢慢离去。
紧张的气息始终包围着所有人,这时候站着的郎弘毅突然出声提醒我。
“三蔓,到顶了,咱们能争的时间不多了!”
郎弘毅的个子高,他伸出手明显已经触摸到了什么,我身下的棺椁都已经产生了晃动,朝下面沉了沉。
“弘毅你来接手木浆,我看看上面的顶棚!”
按说郎弘毅的身高比我高了不少,就在这么一会的功夫,我原本想要摸到他能触及的地方会很勉强,但是水位的不断上升,这点时候,居然叫我站起来不用抬手,脑袋顶上就已经碰到了石顶!
“水升的太快了,咱们要尽量找到这里可能有的最凹点,能多维持上一段时间!”
闫叔转回头看向我的所在!
“三蔓你们想怎么作就快去吧,这里交给我,暂时维持!”
郎弘毅补充道,“我们必须和大队先分开,你们一切都要小心,特别是伤者的血液,注意点不要叫下面的东西嗅到,会引起那些东西疯狂的。”
“三蔓,我们相信你,你和朗哥都要小心,我们等你回来!”
苗苗现在已经有了很大的成长,相比最初进到墓道里什么都怕的样子,已经像是一个可以保护队友的女战士,现在双手抱着木浆,正在奋力的驱散周围的铁鳍刀鱼。
“放心,我们一定回来,带你们出去!”
挥刀砍断了棺椁之间的绳子,我和郎弘毅用手里的一只木浆,朝着前方探索而去,手里唯一的灯光和其他人越离越远。
在和他们分开一段距离之后,郎弘毅很严肃的问我,“三蔓,你是不是已经决定了?”
有时候我真的要怀疑,我和郎弘毅是不是公用一个大脑,不管我想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他都能第一时间完全明白,适时的询问我的意见。
我露出了有点凄凉的笑,“现在面临灭顶,不用也不行了,哪怕咱们破坏不掉下面的巨大磁场,也要从这里面出去,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都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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