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阁厅堂上,焦急不安的朱管事但见洛逍遥回来,松了一大口气,忙是将他迎进厅堂入座,询道:“少主,查探了如何?”

    洛逍遥脸显苦笑,便是将经过诉说出来,而躲入周娥皇闺房之事却未言岀,当朱管事听到洛逍遥背部受袭,大吃一惊:“那……那少主的伤势如何?”

    洛逍遥笑了笑:“我已引气通络,此下并无大碍了。”但见朱管事一脸担忧之状,洛逍遥转了转右手,表示伤势真的无碍。

    朱管事迟疑了一下,“莫非追袭少主之人并非是抱丹大成境的沈连城?”

    他之所以如此认为,自然是有原因的。但知抱丹大成境修为之人借着茶水喷射的气机,虽说距离三丈,亦是有穿墙洞石之力,按理说以洛逍遥的修为,被击中背部应该是不会恢复如此之快。

    他却不知洛逍遥是神体双修之人,当茶水将至之时,神识意动气生,护体之气已然生成,而体内七魄随之骤动,又引丹田真元出体相抗,加上那时洛逍遥借势前窜,自也消去了沈连城五分的攻势。

    洛逍遥闻言摇头道:“以出手之人的气机浑厚来看,应是抱丹大成之境……至于是不是沈连城我亦不知。”

    “若是抱丹大成之人必是他无疑……刘振义身边唯有他有此身手,如此看来,萧姑娘与古长老应就在那木屋之中。”

    “那木屋四面环水,难以接近,我无法断定他们二人是否在那屋内……或是在前院也未可知。”

    朱管事摇了摇头,言道:“以沈连城的身份自无道理宿在行衙之中,何况他还是刘振义的姐夫,按理说应宿在刘府客室之上,此下出现在这木屋之中,应是看护着萧姑娘与古长老二人……”

    “只是属下有些奇怪,何以要他亲自看护萧姑娘他们?又何以将他们二人关押在行衙内,是否他心中有所忌惮?”

    朱管事一脸疑惑的望向洛逍遥,他此下心中自是见疑洛逍遥有所隐瞒。

    洛逍遥前日未曾将荆南之事言出,此下但见朱管事神情,便是言道:“前些日子,荆南王高家之人在寻访明无高僧之事上帮了大忙,后来我与师妹、古长老三人亦帮高家平叛,而荆南叛乱之时,南唐亦遣顾言春等人相助叛军……此下想来应是与此事有关吧。”

    “原来如此,属下一时还想不明白沈连城将萧姑娘二人羁押在行衙的原因……他们想是认为少主三人是南平王府上的重要人物,擒下了萧姑娘与古长老羁押起来,应是要与南平王府讲什么条件……”

    洛逍遥略是一怔,复而苦笑道:“应是如此吧。高家素来利益为重,我等又与他们实是毫无交情,虽不知沈连城他们是何条件,但想高家必不会相助,若管事所料不差,沈连城他们想是已遣人去往荆南……”

    “荆南离此千余里路,若是神念境修为之人前去,来回至多四五天,如今算是过了两天,若如少主所言,这么说……萧姑娘他们两三天之后岂不是危险了?”朱管事惊道。

    洛逍遥与朱管事却是未猜出沈连城羁押萧慕云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她是萧雁北的女儿。

    洛逍遥点了点头:“所以必须设法在这两天之内,要将师妹他们救出。”

    “沐、严两位长老已去幽州五天了,此下或在赶回的路上,不如属下传信路途上所有的分阁,叫两位长老急速赶回……”朱管事却也不知沐长老已然在幽州护卫府中死去。

    “武师公知晓我来江南,若是他们得手,想必会让两位长老尽快赶回,相助于我寻访明无高僧……此下传信大可不必。”洛逍遥顿了一下,略一思索,问道:“这司事行衙的仆人多不多?能不能设法混进去?”

    “一般的县衙门,县老爷、文吏、捕快,牢房都在一个衙内,人员混杂。而这龙武军司事衙门不同,日间主事官员处理城防事务后,皆是回去自己的府宅,晚上则是当值的官员与一众护卫看护银库文档之类,别无女眷家人住在衙内……哦,厨房伙夫与倒茶端水之类的仆人倒是有几个,少主的意思是?”

    洛逍遥沉吟道:“我此时能够隐匿修为气机,他们自也看不岀我是身怀武学之人,若能混进去,或有机会……”

    “即使沈连城识不得少主,但若遇上顾言春如何是好?”朱管事断然摇头道:“听说在这行衙内当杂役油水甚丰,都是兵士介绍自己亲友前去,何况以少主的气度,装扮作仆人模样……恐怕是扮得不像。”

    洛逍遥顿然苦笑起来,诚如朱管事所言,若非易容,以他的气度却是无法装扮成仆人模样。

    “不过少主的方法倒可一试……待天亮后属下去寻那相识的什长,让他介绍箭卫马骁混进衙内,先确定萧姑娘他们确切的关押地点,然后再作打算。”

    “哦?管事刚刚说这些杂役之人皆是官兵的亲友,那如何能让马骁混了进去?”

    “少主有所不知,与属下相识的这个军中什长,虽是个小头目,但人脉极广,他有个亲戚是个大茶商,经常从北边以茶易马回来,再将马匹卖与军营或是一些衙门,从中谋利,所以才有银两存放本阁,属下知他底细,想必他定会帮忙……”

    见朱管事语气甚是自信,洛逍遥心猜这什长定有什么把柄落在他的手上,闻言笑了一笑,言道:“如此也好,先探出关押之地再说,不过这马骁可否胜任?”

    “少主放心,马骁虽只有“练气境”修为,但为人机智,应变能力极强,主要是炒了一手好菜,属下想通过在菜中……”

    “一般兵士倒是可以,若是归真境之上的人,用毒很难瞒得过去……”洛逍遥自也听出朱管事想在菜中动手脚,沉吟道:“待时伺机再定吧……你我早做休息,天亮后管事先设法着马骁混进衙内查探。”

    朱管事站起身子,拱手道:“属下遵命。”

    想是劳累的原因,洛逍遥醒来已是辰时,却是得知朱管事外出,猜他应是去寻军中的什长,便在厅堂上相候,但到午时过后方见朱管事兴冲冲的回来。

    未待洛逍遥过问,只听朱管事笑道:“属下此行幸不辱命,马骁他已是混入行衙之中当个厨子了。”

    “哦?”洛逍遥眼睛一亮。

    “前两日,那司衙有个好酒的厨子,喝多了差点引起火情,便被解雇了,所以一经那什长介绍,便也让马骁替了那厨子的位置,属下吩咐他今晚酉时前,设法探得萧姑娘、古长老二人的关押位置。”

    “唔。”洛逍遥点了点头,喜道:“这么说傍晚之时,便有消息?”

    “只是伙夫等杂役皆须住在衙内……不过以马骁的聪明,应是可以找个借口出来。”

    “如此甚好,且等马骁他回来再作打算”洛逍遥点了点头。

    果然在酉时三刻之时,便见伙夫打扮的马骁兴冲冲的赶回,与等侯消息的洛、朱二人见礼后言道:“属下已是打探到古长老他们关押之地了,是在衙内后园池塘上名唤“筑心楼”的木屋之中。”

    洛逍遥与朱管事互视一眼,皆是心想果然不出所料。又听马骁道:“还有下午申时,燕王李弘冀到了司事行衙……刚刚才将刘振义、沈连城等人邀去王府赴宴了。”

    “哦?”朱管事惊喜道:“那沈连城、顾言春他们可是去了?

    “属下听厨房管事之人所言……好像只是刘振义与沈连城,还有一位雷姓头目一同前去燕王府。”

    “那可是探出晩上何人在“筑心楼”看护?”朱管事急着追问道。

    “属下心恐那管事见疑,未敢打听太多,不过回来之时问了送饭到“筑心楼”的仆人,得知那楼中共有七人……”

    洛逍遥略一思索,点了点头,“你先回去行衙,免得让人见疑,切记万勿露了身份,剩下之事我与管事自会安排。”

    “属下遵命。”马骁自不敢多问,便是行礼告退而去。

    “如此说来,今晚或是由顾言春看守……”洛逍遥望向朱管事,沉吟道:“昨晚我见到廊道之上站防着四位兵卫,以马骁所言来看,除了师妹与古长老,正堂中只有一人,那些兵士武功倒是寻常……今晚动手是最好时机。”

    “若是顾言春看护,想要劫人也是不易,不若属下一同前去……”朱管事脸显恳请之色。

    洛逍遥自也不敢托大,沉思良久方道:“我昨日被沈连城发觉,想必今晚会有所提防,而师妹与古长老修为气机被制,若要解开定也颇费时间……阁中看护银库的护卫之人可有归真境身手之人?”

    “有,江宁府因来往商贾众多,阁中配置人员也多。外城看护本阁秘密银库的共有六人,其是三位是归真境,而本阁外城经营的客栈之中,店中的掌柜亦是归真大成修为,少主的意思……?”

    “那北面院墙与木屋近有三丈,以他们的身手破窗而入应也不难,我从正面吸引顾言春岀来,他们从后破窗而入……就如此吧,管事速将那三位阁卫调来,今晚与我一同行事。”

    “那属下?”朱管事迟疑道。

    “那三位阁内好手,想必外人不知他们的身份,而你不同……你是分阁的主事,若是暴露,必定会牵连江南诸处分阁,况且我若失手,你可调度人手与总阁联系……”

    “这……”朱管事一愣。

    洛逍遥截言道:“管事但可放心,按目前判断,沈连城他们还未敢有杀心……他们去燕王府中赴宴,想是一两个时辰左右便会返回司衙,此事宜早动手为是,朱管事你且去招人前来相助。”

    朱管事但想洛逍遥之言不无道理,略一迟疑,便是领命而去。

    戍亥相交之时,洛逍遥带着三位归真境阁卫向龙武军司衙行去。此时街上偶有行人,洛逍遥四人自也未有蒙面,谁知刚到司衙东墙之处,却见后园一团火光,看那浓烟冲天之处却是木屋所在之地,洛逍遥心头大惊,未加思索便招呼三个阁卫一同向后园起火之处赶去。

    纵入院内,举目望去,只见筑心楼火光四起,西侧池塘边上有三个兵士正与一持剑蒙面人相斗,而东面木栈道上奔有四人,正是两个兵士与萧、古二人。

    但听“嗖、嗖”破空声响起,有数支飞矢射向与持剑蒙面人相斗的兵卫。洛逍遥循声望向射箭地方,却是中庭屋顶上四个蒙面人手持弓弦所发,心中一时见疑,看这些蒙面人的架势分明像是来营救萧慕云二人。

    但听与持剑蒙面人相斗的一个兵卫惨叫一声:“啊,这箭有毒……”话音未落,顿然倒地。

    其中一人是神念境小成修为,想是忌惮屋屋顶上的弓箭手,不敢挪身闪移,硬是与那持剑蒙面人对拼,但那持剑之人功夫却是胜他一筹,另两位兵卫中箭倒地之后,已然是被蒙面人逼了节节败退,眼看就要被逼落池中。

    这时又是破空箭声响起,八支飞矢连珠射出,却是射向已将奔出木栈道的萧、古等人,洛逍遥大惊失色,他本心疑这些蒙面人是来相救萧、古二人,错愕之中岀手已然不及,电光火石之间,但见北面飞出一团黑点,“突、突”几声响起,那些飞矢应声而落。

    又见北面院墙上岀现一位蒙面人,身如飞鸟掠向木栈道,落在萧慕云等人身旁,但见他身形一闪,双手一抓一甩,竟是将萧、古二人身边的兵卫扔入池中。

    那持剑的蒙面人正是燕王李弘冀派来刺杀萧慕云的曲圆。他先让衙内细作火烧筑心楼,待楼中之人逃出,再着人用毒箭射杀,却未料到中途杀出了一个蒙面人,但见来人救下萧慕云,便是大喊一声,将与自己相斗之人逼落池中,旋而一剑疾刺救下萧、古二人的蒙面人。

    洛逍遥此时却也看岀持剑之人与屋上的弓箭手对萧慕云不利,便是对相随的三个阁卫喊道:“拦住屋上的弓箭手。”同时拔出水龙吟击向持剑之人。

    那后来的蒙面人像是知道洛逍遥会岀手相助,一左一右提起萧、古二人,向与池塘隔有两丈宽的草地掠去,竟也不顾背后曲圆刺来的利剑。

    曲圆眼看一剑将要刺中那蒙面人,却听东侧传来龙吟之声,紧接着一股摄人心魂的寒意袭来,他已是神念大成修为,心神魂力已非一般,此下却被剑气的寒意所震,心中一凛之下止住身形,反身变招,沉腕挺剑迎向洛逍遥击来的剑招,“当”一声响起,火花一闪即逝,二人皆自后退一步。

    待一分开,曲圆便是仗剑攻上,剑式辛辣狠毒,却是只攻不守。

    洛逍遥此时修为已是与曲圆相当,但与沙场上身经百战的曲圆相比,打斗经验却是不如。幸好“水龙吟”的寒气犹如百年冰川,刺骨凛人,随着他的气机牵引而出,每接一招,都让曲圆心神一凛,反应自也一滞,洛逍遥连出三招“星宿”剑法之后,竟然是抢了先机。

    此时前院中的司衙兵卫已然奔到,但见洛逍遥与曲圆等人相斗,一时间也是错愕不已,但想蒙面之人必是意图不轨,面面相觑之后,竟也举刀攻向曲圆。

    曲圆心中叫苦不已,但见萧慕云两人已被人劫去,心知所谋不成,暴喊一声,一剑劈出,他本修为不低,此下拼命打法,却是将洛逍遥逼退,接着反手切向攻来的司衙兵卫。

    他瞬间数招迭出,自也一气成呵,威力之下,却非那些兵卫可挡,已是有两个兵卫被他剑气所伤,惨叫倒地。

    洛逍遥退开之后,心念急动,眼见萧、古二人被另一个蒙面人带去,自无恋战之心,趁持剑蒙面人与衙中兵卫缠斗一处,脚下便是一蹬,身形暴退,同时对中庭屋上的三个阁卫喊道:“走。”

    那三个阁卫亦是老江湖,见到司衙的兵卫赶来,已然都心生退意,闻言皆是狠招攻出,趁势纵身落下,随着洛逍遥向北面院墙外掠去,一时间却是留下曲圆等人与司衙兵士相斗。

    洛逍遥纵上院墙之后,但见那蒙面人站在北面十余丈外的屋顶,似是在等候自己,心头一喜,对已经跃到身边的阁卫言道:“你等先自回去……”未待三人作答,便向那蒙面人所处的方向掠去。

    那蒙面人见洛逍遥纵来,方自一左一右携着萧、古二人的手臂,向北疾奔,不一会儿却又折向西北。

    一盏茶功夫后,那蒙面人带着萧、古二人纵身潜入一个宅院,身后的洛逍遥却是一愣,原来这宅院正是他与萧慕云三人原先所住的通宝阁别院。

    随着那蒙面人落入院中,但见堂厅廊道上躺有数人,虽不得动弹,却未死去,分明是早已被人制服,洛逍遥但想这些倒地之人应是刘振义派来埋伏的兵卫,心中诧异之中,到了厅堂上的蒙面人已是将萧、古二人放开,言道:“你二人且是坐下调息,待我替你们解开禁制……”声音甚是低沉,想是故意而为。

    萧、古二人已是知晓蒙面人是为救命恩人,闻言自是不加思索,盘脚而座,便见那蒙面人双手齐出,一左一右贴在萧、古二人背后,竟然是要同时行气为二人解去禁制。

    洛逍遥心感佩服之中,凝神戒备四周,自恐有人追来打扰蒙面人行功救人,一盏功夫左右,只听那蒙面人道:“你二人气机被封日久,此下虽是解开,但不宜急于引气通络,先慢慢蓄气丹田,缓缓牵引方可……”顿了一下,便是站起身子,径自走出厅堂。

    洛逍遥见他有离去之意,急道:“恩公留步……”

    那蒙面人却是不答,身形一纵,倾刻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洛逍遥自无可能追去,狐疑之下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一会儿,萧慕云与古横山调息之后,气机已是恢复七成,望着一脸喜色的洛逍遥,萧慕云笑道:“昨晚应是师兄前去那筑心楼查探吧……那沈连城追寻不着,回来后便是与我询问师兄来历,我跟他言说师兄你是师公的关门弟子,却是让他脸有苦色……”

    “哦?”洛逍遥心感惊讶,正欲相问,又听萧萧云轻笑一声:“嘻嘻……此处不宜久留,且回了分阁我再细说。”

    分阁离这宅院本是不远,以他们三人修为,未到半盏茶功夫便是到达,心神不安的朱管事自是大喜过望,众人落座之后便是猜测起两拔蒙面人的身份。

    洛逍遥一片不解之下道:“那火应是发射毒矢之人一伙所为……却是不知其伤害师妹的目的何在?此事谜团,想是那相救的恩公会知道内情,可惜未能留住于他……哦,师妹,那沈连城将你与古长老扣留是何原因?”

    但听萧慕云将沈连城扣留的原因说出,洛、朱二人方知自己所料有误,而此时也才得知萧慕云是契丹南院都统萧雁北的女儿,古横山与朱管事心中却是惊异不已。

    “但凭讲出我的容貌与武学,爹爹也自会相信,但顾言春拿了“惊甲”前去为凭,我爹爹却是不知“惊甲”是我所有,届时若一迟疑,顾言春诡计之人,或许不会将“惊甲”交还,若是等我爹爹遣人相随领我回去再一同奉还……此下我已脱险,那“惊甲”恐就不易取回。”

    洛逍遥闻言但觉有理,知她对“惊甲”甚是钟爱,皱眉道:“此去云州两千余里,以顾言春身手,一日行走五六百里自也不难,若是昼夜不停,恐怕此下已是到了云州。”

    萧慕云点了点头,略一思索,“我想沈连城必是有事求与我爹爹,才将我羁留此处,献情之下亦有相胁之意,一时半刻之中,顾言春或是不会离开云州。”

    “师兄可派人飞鸽传书至代州,再去云州转告,或许可以在顾言春离去之前将我脱险的消息传到……以我爹爹的智慧,但知‘惊甲’是我之物,必是可以将它留下。”

    眼下事态趋向已别无良策,洛逍遥闻言便道:“朱管事,那就依我师妹之言行事,待师妹将事由写下,你从速着人传信。”

    朱管事忙是点头道好,引着洛、萧二人前去书房,备上笔墨纸砚,待萧慕云写好内容,便是拿着书信告退而去。

    此时书房只余洛、萧二人,洛逍遥便将自己前日前去筑心楼打探经过言出,对于躲入周娥皇闺房之事也未有隐瞒。

    当初高保融半吞半吐将他窥见高若玉出浴之事讲了神神秘秘,虽然萧慕云不曾见疑相询事由经过,终是让他心中担心着会与萧慕云之间有所误会。

    他真情所至,自然不会让自己本心见障,但知两心相向,是要坦诚以待,倘若问心无愧,隐瞒不言,却是有失真心。

    萧慕云但听洛逍遥告知周娥皇之事,知他对自己已是万分信任,心中自是欣喜,美目流光,缓声念道:“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嘻嘻……太白先生诗境还是有所狭窄。”

    想是契丹女子的天性,对于情之所至,亦是坦言相对,借着李白的诗句,隐喻自己与洛逍遥才相处近年,相互信任却胜过从小一同长大之人。

    洛逍遥闻言心中见喜,不由得脸上一烫,心神一荡之中,又听萧慕云轻笑道:“师兄即已答应传她练气功法,师妹自然遵命,不过她的府宅与龙武司事行衙相隔甚近,此下不宜前去,只能等他日有缘再说。”

    “师妹所言甚是……哦,还有明无高僧他半年之后会去房州……”

    未待洛逍遥讲完,萧慕云已是惊喜道:“当真?”

    洛逍遥得到文益允诺之时,萧慕云已被沈连城所擒,自也不知此事,当下闻言容色若花,笑意盈绽。

    洛逍遥点了点头,将清凉寺与文益相遇一事讲出,萧慕云得知他入了神念大成之境,更能如抱丹境大成之人一般将修为气机隐匿,又是展颜欢笑:“师兄当是福泽深厚啊,嘻嘻……明无高僧如今已有着落,此下不若前去寻找师父与师娘,师兄意下如何?”

    洛逍遥心中正有此意,闻言自是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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