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匕首将要没入心口之时,屋顶之上突的闪过一道寒芒!
西门寒见状眉头微皱,而印天河不及细想匕首横在身前,只听砰的一声,印天河竟硬生生向后倒飞出去。
随即地面留有一道虚影,重伤的步行天竟消失不见!
而被击飞的印天河已然昏迷,眼见就要撞到地面。
西门寒不好耽搁,转瞬便接住了印天河,嘴中喃喃道:“尹君子吗?”心中暗气:为何这尹君子与步行天总不能让他好过。
将印天河缓缓放下,西门寒望着屋顶的窟窿久久未语:这是巧合?还是早就等着了?
苏州城外,盘凤山下。
尹君子背着步行天疾速掠到了这山下洞中。
见已然安全,缓缓将步行天放倒一旁,随即从怀里取出步行天曾给他的丹药,直接喂进了步行天嘴里。
未过多时,步行天吐出一口黑血,眼神微睁带有迷离之色,虚弱道:“你是何人,这是何处?”
听着这嗓音,尹君子心中一痛:“步前辈,是我,君子啊!”
步行天似乎已然看不清东西,背后虽被包扎,却依然鲜血直流,由于张嘴,黑色的血液顺着嘴角慢慢流淌:“哦,是君子啊,莫贤弟他还好吧?”
尹君子赶忙半跪与步行天的身前,抹去他嘴角不断涌出的血迹:“都很好,只是步前辈您别在说话了,我想办法救您!”说着,言语竟隐隐带着抽泣之音。
步行天茫然伸手,尹君子赶忙接过让他摸在自己的脸颊。
感受着熟悉的面庞,却总有湿润的泪珠滑落身上,步行天嘴角似乎浮起了一丝笑意:“傻孩子,哭什么?”
尹君子道:“步前辈,您的丹药呢?我给您找出来,您一定不会有事的。”
步行天并未理会,摸着尹君子的脸慢慢说道:“我步行天踏足江湖数十载,不曾愧对于天地之间,如今身死,但并无怨言。”
闻言,尹君子摇头道:“不会的,一定有办……”
步行天接着道:“我本想让映天他独自跑出唐门,奈何性子随了我。”
叹息一声:“君子,能否拜托你一件事?”
尹君子不再言语,他知道如今步行天是在说自己未了的心愿。
步行天缓缓的说着:“唐门精通暗器,暗器中皆有剧毒,我的折扇上有暗器之毒的做法与这折扇的武学修行。
你记得拿去,唐门虽灭,步某虽死,但我希望唐门意志会永远传承。”
步行天的言语声越来越小,话语也越来越慢,随着传承二字的发出,伸出的手便也僵在了尹君子的脸上。
感受到了这僵在脸旁的举动,尹君子知道步前辈永远离他而去了。
不禁想起了当年那洒脱不羁的笑容,那潇湘夜雨之日共同饮酒,江南一行又出手相救,望月峰又指点自己。
不知不觉间,步行天竟然已被他当成了自己的半个师父。
尹君子的泪水不断落下,双手环抱在步行天的腰身,虽然背后全是鲜血,但却止不住他此时的心绪。
唐门,大殿。
此时南宫阙已让人换好了太师椅,自己坐于正中。
各门派众人坐于两侧。
见人都已到齐,南宫阙缓缓道:“此次灭唐门,五毒教,西门兄当立首功啊。”
闻言,西门寒起身拱手道:“庄主言重了,若是没有大家的奋勇拼杀,我又怎能轻而易举直捣黄龙呢!”
南宫阙摆手道:“西门兄不必谦虚,说吧,唐门的一切,西门兄先行选择。”
听闻此意。各门各派无不投来带有羡慕与嫉妒的目光。
见状,琴初音心中暗叹:江湖门派为何就发展到如今模样呢。
西门寒拱手道:“我想要的,已被步行天临死之前给毁掉了,还是庄主分配就好。”
南宫阙心中暗骂,面上仍带笑意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问在座的诸位,何人想将门派立于此地呢?”
闻言,钱万森本想再赚一笔,史万泉赶忙悄悄拉了下衣袖低声道:“师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咱们如今已在江南有一席之地,若是要求过多,或许会被人以为另有异心。”
钱万森暗赞一声,前探的身子摸过酒水饮了起来。
见众人不语。
长枪门门主何文仲道:“如此,那我长枪门愿在此地立足。”
西门寒看了眼何文仲,心中暗道:南宫阙应是自己想独占,岂会给你。想罢,脸上不知觉的浮起嘲笑之意。
然而南宫阙听闻却点了点头:“很好,那从今日开始此处便是长枪门的地方了。”
顿了一下又道:“文仲啊,牌匾记得早些换掉。”
何文仲听闻一喜拱手道:“多谢庄主成全。”
西门寒心中暗气,印天河身受重伤的事似乎已被众人忽略。
南宫阙也不在就此事多言缓缓道:“接下来便是攻克天香克,不知诸位有何想法。”
钱万森暗道一声机会来了,起身拱手道:“不如和这次一样,我等就这么一起联手。”
西门寒闻言起身拱手道:“小徒身受重伤,此次需回五毒调养数日。”说着看向南宫阙。
南宫阙微笑示意:“也好,毕竟此次兴师动众,我们一起休整数日,便向锦川进发。”
西门寒暗暗咬牙:这南宫阙想必最后依旧会对他出手啊!
想罢拱手道:“如此甚好,那在下便先带小徒回幽州城了,告辞。”话罢,西门寒转身便走。
南宫阙也并不阻拦,待西门寒走后,缓缓道:“诸位莫要怪罪,毕竟西门兄爱徒心切。”
何文仲道:“这都在情理之中。”说着众人开始推杯换盏。
眼看天色渐暗,琴初音起身拱手道:“那在下便也先回门派静候庄主音讯了。”
南宫阙点头道:“此去路途遥远,路上小心。”
琴初音道:“多谢庄主关心,告辞。”言罢,琴初音转身离去。
随着琴初音离开,众门主也相继起身告辞。
仅剩何文仲时,南宫阙也起身道:“恭喜啊,文仲,日后苏州城便是你做主了。”
何文仲拱手道:“多谢庄主厚爱,日后庄主有任何吩咐,我长枪门一定马首是瞻。”
南宫阙满意的拍了拍何文仲的肩膀:“很好,那我也告辞了,毕竟这许多事情你还要处理。”
何文仲拱手道:“庄主慢走。”
恭送南宫阙离去,何文仲依稀觉的自己身在梦境一般。
入夜。
尹君子背着步行天的尸身缓缓走出山洞。
未过多时便登到了盘凤山的最高处。
尹君子小心翼翼将步行天尸身先放于一旁树下,开始了刨土。
不远之处,一个黑衣人正缓步走来,眼见顶峰有个白衣少年,迈出的脚又收了回去,似是有些诧异此处为何会有人在。
但黑衣人也并未多想,转身离去。
尹君子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不妥之处,将墓牌立好:上面刻着唐门,门主步行天之墓。
一切整理好,尹君子退于不远处缓缓跪下,朝着墓碑连磕三头。
心中暗暗发誓:步前辈,我虽然一直叫您前辈,但您却教我良多,如今唐门传承的意志您也交于我手,请允许我叫您一生师父。
我还记得您最喜欢的扇子其实就是前十武器阴阳扇,这会是我一生的承诺,我定会将阴阳扇摆与您的面前。
还请您在此处看着,日后唐门的牌匾依旧会挂与大殿之上!
随着第三个头叩下,尹君子缓缓起身,一袭长发随风飞舞,目视着苏州城北侧的山峰,忽的眉目皱起。
只见那做峰上不断有烟花发出,好似在庆祝一般。
尹君子的双手握紧,纵身便向那处掠去。
尹君子到门前站定身影,抬头注视着牌匾上的字眼。
本应刻着唐门二字的牌匾,此刻竟已然挂上了长枪门的牌匾。
注视良久,嘴角不禁意的浮起一抹笑意,随即抬手一斩。
一道寒芒似是刺破天际一般,与那在天空中的烟花争相辉映。
桄榔一声,牌匾与今日刚修建的大门应声被竖斩成两半。
两扇数丈高大门也缓缓向后砸去。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
随即便有人呐喊:“不好,有刺客!有人偷……”
一道寒光打断了此人接着下来的言语。
而随着此道寒光闪过,偌大的唐门,如今的长枪门好似变成了修罗场。
虚影,残影不断在这之中穿行,时不时便会有寒芒乍现,伴随着惨叫声。
红芒与寒芒相交于这夜色之间,竟形成了别样的风景线。
大殿外。
何文仲还与一些弟子正饮着酒水,赏着放于天上的烟花,毕竟今日庆功宴,也是难得。
正说着话,突见乔洪彦竟一身血迹的直直的飞到了他们的桌面之上!
卫敬中带着醉意道:“师兄你这是练什么功呢,忘了咱们今日庆功宴了吗?”
话音刚落,乔洪彦手指不远处的夜空:“尹……”
卫敬中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只看到一道寒芒。
随着寒芒袭来,抬起的手缓缓的又放了下去,头颅一歪。
卫敬中瞬间酒醒大半。
何文仲也转瞬起身:“阁下是哪位前辈?竟下如此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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