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作战计划全由晁青安排。鲁智深原本想带着手下人马直冲龙马营,将其一鼓作气扫荡掉,但晁青觉得这样未免伤亡过大,所以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分化敌军、围点打援、集中优势兵力将其各个击破。鲁智深思考后觉得还是晁青的计策更好,便同意了。
在简短的庆功宴之后,便是重要的清算工作。
鲁智深已经将龙马营彻底地搜查了一番,找到银两无数。当然,还有几百名被掳掠的女子,她们被唐猛从猿臂寨转移过来,还没来得及出手。
于是众人先将唐猛押上来审问。
“一群草寇,也敢对你爷爷动武。想要活命的现在就把爷爷放了,否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唐猛人还没出现,就已先听到他的大嗓门远远传来。
杨林也不客气,回骂道:“直娘贼,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你这厮倒是说说看,怎么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你们打了我龙马营,慕容知府岂容你们如此撒野,我看不日就要起大军剿灭你们了,你们也就现在猖狂一时。”想到朝廷兵马将二龙山剿灭,唐猛就觉得解恨。
晁青道:“那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你现在是阶下囚,活不活得过今天还不好说呢!我看你还是考虑考虑怎么招供,好讨回一条命吧。”
鲁智深问道:“你们掳掠这么多女子,究竟想做什么,她们最后都被你这厮弄到何处去了?”
唐猛哈哈大笑,说道:“你们二龙山不是个个都称英雄好汉么,怎么?如此兴师动众,最后原来是为这些女子来讨说法,这可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他语带讥讽。
晁青一阵无语,果然是一个人内心是什么样,看到的世界就是什么样,在唐猛这种人眼里,既没有把女子当成同等的人来对待,也不理解晁青、鲁智深等人的举动是侠义心肠。
“夏虫不可语于冰,你这厮懂得什么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么?”晁青也懒得辩解,这种人和他有什么好说的。
众人只是继续追问那些女子最终的去向。这唐猛倒也嘴硬,居然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透露,只是不住地破口大骂,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审到后来,连晁青这样坚决反对刑讯逼供的人都开始赞同对唐猛用刑。
这唐猛虽然是个人渣,但是在这方面倒真是硬气,被打得皮开肉绽都没说一句。他倒也不是坚贞不屈,只是单纯恨透了晁青等人,不想向他们屈服罢了。
鲁智深对此也有些佩服,便让下人住了手。
“倒是条汉子!”
众人见问不出什么,只能先暂时将他收押关起来。
晁青道:“看来我们只能从唐天柱那厮身上得到我们想要的信息了。”
杨林担忧地说道:“就怕这唐天柱也是一样的不开口。”
晁青道:“我听龙马营的降卒说,这唐天柱对自己这个独子很是偏爱,或许我们可以借此打开突破口。”
于是杨林让人把唐天柱提上来,那唐天柱一开始果然和他儿子一样,死鸭子嘴硬,无论怎么问都不开口,而且同样在那里破口大骂,污言秽语可比唐猛厉害多了,看来这个儿子没能继承父亲这一优秀技能。
晁青突然怒吼道:“够了,姓唐的,最后问你一遍,你若不招,先斩了你儿子,再剁了你的脑袋。”
一提到唐猛,唐天柱果然有些急了。
一旁的杨林察言观色,趁机说道:“我等都是杀人放火不眨眼的草寇,杀人对我们来说那是家常便饭。不过我还没杀过朝廷将官,今日倒想尝个鲜!”说着故意把那口大刀亮出来,用磨刀石打磨一番。
晁青道:“既然这位唐知寨不说话,那就代表默认了。杨兄,那唐猛的脑袋就交给你了。”
“好嘞!”杨林一脸兴奋,提着刀就往外走去。
唐天柱见他们来真的,自己就这么一个独子,唐家还指望着他传续香火呢,当即表示服软,只求能留唐猛一命。
晁青问道:“那你快从实招来,这些掳掠来的女子,最后都去向何处了?”
唐天柱垂头丧气地说道:“这些女子按照其姿色,被我们分为甲、乙、丙三等。甲等的都被各处的官儿买去做小妾,做外室。乙等的则卖到各处怡红院中,这青州城丽春坊九成以上的娼妓都是我们掳来的。至于丙等的,都是些没什么姿色的,则卖给各处显贵家庭作奴仆。”
鲁智深怒骂道:“狗官,你拿着朝廷俸禄,不思保境安民,竟然做这等丧尽天良的勾当,我今日若不杀你,佛祖也不容我。”
唐天柱求饶道:“只求饶了犬子一命!”
晁青笑道:“想得美,你二人恶事做绝,还想活命?”
“几位大王,你们是江湖好汉,要讲道义啊!”
“你不配!”
唐天柱哀求道:“小人也是奉命行事而已,也是被逼无奈啊。”
晁青一听这话,意思唐天柱背后还有人在主事。
“那你倒说说你背后的主人是谁?”
唐天柱一阵纠结,似乎在考虑是不是要招供,最后一狠心,说道:“其实都是那慕容知府指使我来做此事的。”
众人都是一惊,怎么此事还扯上那慕容彦达了!
唐天柱解释道:“这都要从陈希真那厮说起。当年这厮和高俅关系密切,后来不知怎的,二人闹翻了,陈希真后来被逼到在猿臂寨落草为寇。那时慕容知府因在朝中失势,也刚刚来青州。
陈希真这厮是一心想要招安做官的,所以就找了慕容知府,那慕容知府是个贪财的,两人各取所需,慕容知府答应帮陈希真招安,陈希真帮慕容知府捞钱。两人联手,打造了这个地下产业。
除了这个行当外,整个青州车、船、店、脚、牙,赌坊,私盐等等江湖上的买卖,都是陈希真那厮在做。有了慕容知府给他撑腰,他的生意也就畅通无阻。
小人当初被慕容知府派到龙马营来,就是为了配合陈希真转手这些女子。小人身在官场,也是身不由己啊!”
晁青听完倒吸一口冷气,虽然外面天气酷热,他却只觉脊背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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