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笙眸子一转,理所当然反问:“不然呢?”
姜砚无奈叹气:“好歹一个多月不见,不想一下我吗?”
姜笙一窒。
犯规!
这句话不应该是心理活动?为什么姜砚可以大咧咧讲出来!
她眼睛瞪得有些圆,姜砚忍俊不禁:“就算是对朋友的想念,也没有?”
“你稍微撒个谎,作为暂时的东道主,给你包吃包喝包住包玩。”
姜笙豪气道:“我才不差钱。”
虽然大多都交给了姐姐,但几千两还是有的。
“这么富有啊。”
姜砚向前走了半步,微微低头:“那我差钱,要不……考虑考虑买下我?看在是熟人的份上给你打个折。”
姜笙睨他:“你能做什么,洗衣做饭还是打扫卫生?”
“都不会,但我会叠被铺床。”
姜笙一噎。
怎么感觉姜砚来临邑一趟,跟吃错药似的。
她扬眉:“我可没有多情小姐同鸳帐,不需要人叠被铺床。”
“不过——”她话音一转,嘻笑道,“如果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考虑考虑买下你。”
姜砚眉梢微挑:“你说。”
姜笙随意问:“什么山不能爬?”
“江山?”
“什么路最窄?”
“狭路?”
“什么时候的月亮最圆?”
“十五号左右。”
“你叫什么名字?”
“……姜砚。”
两个字的回答落下,有些出乎姜笙的意料。
她却没有丝毫的间歇的接着开口,语速极快,带着几不可察的逼迫意味:“那么世界上最小的国家叫什么?”
梵蒂冈。
姜砚顿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明白:“什么?”
姜笙一字一顿:“告诉我,是哪里。”
大萧附近有很多邻国,若论国土面积,西疆或者南芜应该是面积最小的——不过其实在这里并没有“最小的国家”这样的说法。
但姜笙所在的世界有。
姜砚敛眉:“我没听懂,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姜笙定定看着他,可他就是彻底一副不解的样子。
嘁,没意思
姜笙忽然转身就走。
落在后面的姜砚嘴唇微动。
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了啊。
眼见姜笙的背影已经越来越小,他才追了上去。不过可能因为腿长步子大,很快又重新到了姜笙面前。
他若无其事询问一句:“困了?”
姜笙兴致阑珊:“饿了,去找东西吃。”
余光看到姜砚的靛青色衣角,她偏头:“跟姜大人走在一起,会不会有人往我身上丢烂菜叶子或者臭鸡蛋?”
姜砚哑然。
如果临邑的百姓们有这个胆子,起义者多了,不需要朝廷派人过来世家们也会有所收敛。
不过若真如此,那就是拿命堆上去的安宁。
但他还是拉过姜笙:“走这条路,保准不会有人往你身上丢什么。”
姜砚走的并不是他们来时那条路,并且比之更僻静,烛光稀微,也更狭窄。
不知道哪里突然传来了打更声,一下一下,并伴随着悠长的一句:“关好门窗——小心盗贼——”
亥时结束,进入子初了。
临邑是有宵禁的,一更三点敲响暮鼓,到五更三点敲响晨钟。按正常来算现在早已到了宵禁的时候,只是这个地方没什么规矩,几大世家的人也都常在外逗留。
姜砚笑道:“正好,再进去些就听不到打更声了。”
姜笙偏头:“嗯?”
姜砚说:“这里尽头是家食肆,每日都开到很晚,经营者是一位老妇人及其丈夫。”
“说是食肆,其实就是他们自己的住宅,因为位置有些偏,几个世家里应该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避开了高昂的税收——当然生意也不大好。”
“不过味道还不错。”
其实位置也不算偏,只是这里的巷子七通八达,确实不好找。
两人不快不慢走了近一刻钟时间,穿过只能借月光看路的位置,到了更亮的尽头。
深夜里,二层楼的瓦房点着暖色烛光,门口敞开,却更显冷清。
几个来吃宵夜的大汉刚走不久,江大娘正在收拾碗筷,拿浸了水的抹布擦拭桌面。
听到有人走进来,江大娘没抬头,只亲切笑着说了句:“随便坐。”
把桌子擦干净,她才挂了抹布,在围裙上擦擦手,转头问:“要点……”什么。
在见到姜笙的时候,江大娘直接愣住了。
“你……”
姜笙不明所以,抬眸看向姜砚。
姜砚笑道:“江嬢嬢,我们来吃点东西,您现在有空吗?”
江大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忙说:“有的,有的。”
“还是老样子伐?”
姜砚说:“她刚坐了几天水路到这里,还是清淡些吧。”
江大娘和蔼问姜笙:“来碗糖粥可以伐?顺滑绵密,不腻的。”
“再给你上几碟小菜和点心,你能吃辣不啦?”
姜笙眨眼:“一点点辣可以。”
江大娘又连续报了一连串的菜名,在姜笙挑了几个后,她就准备去疱厨了。
姜笙又问:“有没有蜂蜜水?”
苏大娘想了想:“我家老头子前些天好像是有拿了半块回来的啦,我去问问他,给你泡一杯。”
姜笙弯唇:“好,谢谢嬢嬢。”
“不谢不谢。”
苏大娘笑容满面,背手把围裙系紧了些,边说:“小俞,带你娘子先去隔间,姑娘家不要在楼下,油烟大的呀。”
姜砚笑着说好。
然后领着姜笙上楼了。
姜笙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刚刚嬢嬢说什么?”
姜砚无辜:“说让我带你去楼上。”
见姜砚一脸平静的样子,姜笙狐疑转头继续上楼梯。
可能是自己听错了。
苏大娘讲话吴侬软语的,虽然好听,但字字粘连,确实有些听不太清。
两人一同到了隔间内,里面陈设简单,除了半旧桌凳就是些杂物,收拾却得很整洁。已经有了划痕的桌凳表面看不到一丝灰尘,能从中想到主人是个很爱干净的人。
这里不隔音,可以听到楼下传来的炒菜声。不过很小,并不吵闹,反倒给寂静的夜晚添一丝烟火气。
姜笙问:“这里就江嬢嬢一个人吗?”
“夫妻两人,吴伯应该在庖厨里。”
桌上有现成的白茶水,姜砚边把倒盖着的杯盏掀正,从中间的青花瓷壶里倒了两杯水,边把江大娘的情况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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