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好。”
阴平王府的正堂里,太子看着手里的书信,一连说了四个好,不住的点头称赞道:“这次的事情办得可是太漂亮了。”
一旁的陈望呷了口茶,平静道:“殿下今日急召入宫,圣人怎么说的?”
说到这个,太子的脸上更是喜笑颜开,将书信放好,回答道:“父皇让我负责此次的赈灾事宜,不过事出突然,我还得准备准备再启程岭平。”忍不住又拍手道,“景远,你这个主意可是太妙了。”
陈望淡笑着没开口。
“我还想着,你为何要一直让我压着岭平那边的动乱,原来是为了这个。”太子指着他道,“我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先谋后动。”
说着说着,太子便更加懊恼上次刺杀怀王的事情因为自己以失败告终,也将寇同化的告诫也抛之脑后了。
“这样一来,既能将薛道限制在岭平,不让他回京,又能让父皇给我一个台阶下,景远啊景远,你可真是我的大救星。”
太子坐下来,兴奋的直搓手:“我还以为经过上次的事情,父皇是真的生我气了,我再无立储之望了,殊不知皇天不负有心人,我仍旧东山再起了。”
陈望见他被喜悦冲昏了头脑,适时劝诫道:“殿下别急,这件事情还要悉心筹谋,赈灾可不是小事,也不容易做好,稍有纰漏,可是有悖民意,被世人指责的大事,到时候,圣人的责备都成了小事了。”
太子不觉得这是一盆冷水,识趣的点了点头,打量着陈望,说出心里的想法来:“景远,此行去岭平,你同我一起前往,如何?”
陈望回答的倒是轻松:“看情况。”
太子总算是放下心来,他虽然自大,却也偶尔自知,心里很清楚个人能力的上限,嘿嘿一笑,完全沉浸在即将复宠圣人的欢愉之中。
陈望看着他,也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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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前去岭平赈灾的事情闹得不大不小,薛怀石回来说,朝中不少人还是持反对意见的,认为以太子的庸碌才能,不足以担当如此重任,国家素来以百姓为基,赈灾之事并不是可以拿来培养太子的磨刀石,重中之重不可儿戏。
圣人却力排众议,执意要将此事交给太子,为了平息朝廷非议,又派遣翰林大学士韩立善一同前往辅佐,这人两朝为官,是圣人心腹文生,更是他当年开蒙的老师,可以说是大陈朝不点名的宰相,韩立善寒门出身,也可共情底层民生百态,督促赈灾事宜最合适不过了。
果不其然,圣人将韩立善搬出来,朝上谁也不敢多说什么了,于是乎,他又让寇同化调兵,又传令怀王,让两人派遣兵力就近去岭平支援。
“朝廷这次可是下了大手笔,七百万两官银。”薛怀石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对薛夫人道,“等这笔银子到了岭平,能剩下一半儿就不错了。”
“年初赈灾不是也拨了一批银子下去吗?”薛夫人问。
薛怀石似笑非笑,放下筷子抬头道:“年初批了一千二百万两,若是都用在了赈灾上,怎么还会出如今之事。”呵呵一笑,拿起茶来,“如今户部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我今日瞧见那崔尚书,只怕几天都没合眼了。”
“也不知道那臭小子在岭平怎么样了,都要回来了,好端端的又出这一档子事。”薛夫人道,“好歹张家镖局的人也在,居然连一群据山盘桓的土匪都对付不了,也不知道那庙里的和尚是怎么教的,还号称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呢,这下好了,倒是把人押在岭平了。”
“要不说你头发长见识短。”薛怀石笑着说道,“那些山匪是什么人,不是穷凶极恶的歹徒,是被逼上绿林的无辜百姓,想必行川也是想到这一点,才不肯动手的,否则丢的可是朝廷的脸。”
薛夫人斜睨着他,薛怀石还在哈哈笑,见状尴尬的闭了嘴,咳了咳,转移了话题:“你不就是担心你那个大儿子嘛,关心则乱,这小子也是,也不知道书信一封过来,白白叫家里人惦记着。”
“他怎么不知道往家里送信,不过都是送去了明微的手里。”薛夫人道。
薛怀石更笑了:“这还真是娶了媳妇儿忘了娘。”
“我不用他记着。”薛夫人冷哼。
薛怀石瞥了一眼,陪笑道:“那我记着你,我记着你个老婆子。”
“你记着空色堂那个吧。”
薛夫人没好气的说。
薛怀石一愣,不快的捋了捋胡子,好端端的殃及连应真做什么,不过看薛夫人还在气头上,索性道:“对了,我听四儿说了,昨天府上是怎么了?”
薛夫人挑挑拣拣的说了,薛怀石颇有兴致的放下茶盏,赞许道:“这个林照做事倒还算周全,看来你当日也没看走眼。”
薛夫人道:“明微这孩子素识大体,如今看来,也颇有治家手段,那些杂七杂八的人,又都是不好治的性子,要是一开始安排下去,定是不服不忿,要他们自己领差事,出错了再行调整,这才叫人无话可说,也可服众。”
薛怀石颔首。
“若是信得过她,便让她学着主事管家,也省的外人诟病,说咱们薛家如此大府,居然是个姨娘在掌事,让人笑话。”
“应真这么多年也没出什么纰漏,你何苦针对,要不是你一直做甩手掌柜,也轮不到她,总不能用时抬举,不用时便弃如敝履,那我薛怀石成什么人了,好歹也是太后赏的。”薛怀石说着,也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既如此,那就让那丫头学一学吧,日后也是要做大宗妇的人,不磨砺磨砺,也难成大事。”
薛夫人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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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林照睁开惺忪的双眼,下一楼去,瞧见陈妈子正站在那里,和秋分说着什么,轻唤道:“妈妈何事?”
陈妈子抬头,瞧见林照,一拍胸脯,忙道:“夫人啊,可是奴们在楼下说话给您吵醒了,真是该死该死。”
“无妨。”
林照知道这个陈妈子来者不善,疲惫的捏了捏山根,接过秋分递来的清茶,说道:“妈妈是不常来我这里的。”
陈妈子讪笑一下,这才从怀里掏出一物来放在桌子上。
林照瞥眼,是一对银制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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