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刘辩率领麾下文武如火如荼的整军备战之际,李儒却再次给刘辩带来了一个坏得不能再坏的坏消息。
这一日,刘辩正在书房内与贾诩等人就攻略并州之事,进行战前推演等准备工作。
这时书房外却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争吵声。
门外之人争吵时刻意将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是担心打扰到正在书房内议事的刘辩等人,然而这种细若蚊蝇般的争执,反倒令人感到十分的烦躁。
时值夏季, 暑气正毒。
刘辩十分烦躁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满脸不耐烦的向书房门外大喝了一句,道:“魏忠贤,该死的狗东西,给朕滚进来。”
书房外的魏忠贤闻言,顿时被吓得缩了缩脖子,连忙转身推门而入,表现出一副诚恳认错的模样, 向刘辩磕头请罪, 道:“无意惊扰到了陛下,奴婢罪该万死。”
刘辩直接略过魏忠贤,看向书房门外,却见李儒正巧从门外走了进来。
刘辩见状,不禁皱了皱眉,再次看向魏忠贤时,目光中充满了厌烦与愤怒,道:“文优是朕最为倚重的心腹谋臣,你怎敢无故阻拦于他?”
魏忠贤闻言,顿时被吓得浑身一颤,但仍旧硬着头皮开口解释道:“皆因主子刚刚已有口谕,令奴婢守好书房大门,不得任何人前来打扰,奴婢不敢违逆主子的圣意,故而斗胆做主,将使君拦在门外, 奴婢错解了主子的圣意,还请主子重重责罚。”
魏忠贤说得有理有据, 既道明了阻拦李儒的理由,又主动背起大锅,向刘辩承认了错误。
这一幕看得刘辩不禁眉头紧皱,道:“竟敢与朕强词夺理,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来人,将这个狗东西给朕拉出去,杖责五十。”
刘辩大手一挥,当即招来锦衣卫,令其赏给魏忠贤一顿竹板炒肉。
时值初平三年,七月初九,而这已经是魏忠贤在本月里第二次吃竹板炒肉了,第一次挨了二十大板,李儒念在他是刘辩身边近侍的份儿上,刻意命人手下留情了一番,然而这一次,李儒却并不打算再对他手下留情了。
李儒已经彻底认清了刘辩对手下宦官的态度,尤其是在对待魏忠贤的态度上, 简直不要太恶劣, 再者就是刘辩尚且没有扩大身边宦官势力的打算, 即便经过一次扩招之后, 刘辩身边的宦官人数仍旧只有不到二十人。
宦官势单力薄,集团势力尚未形成,因此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李儒根本就没有将他们放在自己的眼里。
这才仅仅过了不到七天的时间,劳模魏忠贤便拖着尚未痊愈的病体前来当值,结果居然又吃了一顿刘辩赐下的竹板炒肉,由此可见,刘辩对他的厌烦已经达到了何等惊人的地步。
怪只怪魏忠贤的野心值太高,导致刘辩只要一看到他那张老脸,便会不自觉的联想到他的野心,而一旦联想到他的野心,便会不自觉的气不打一处来,一旦气不打一处来,便要寻求一个发泄的契机,结果,魏忠贤的屁股就要随之遭一遍罪。
待魏忠贤被两名锦衣卫架出书房之后,刘辩才将目光移向了李儒,皱眉问道:“何时如此焦急?”
李儒闻言,无奈的长叹一声,道:“李傕郭汜兵犯长安,王允兵败身死,李傕郭汜纵兵劫掠三辅之地,如今长安已经乱作一团,皇室尊严屡遭践踏,恐于陛下名声不利啊。”
刘辩闻言,顿时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道:“王允这个草包,怎的如此不堪?”
刘辩原想凭借王允的聪明才智,可以在关中为自己分担一部分诸侯火力,结果,他万万没想到,王允在诛杀董卓之后,竟然只坚持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便落了一个兵败身死的悲惨结局。
王允死后,李傕郭汜率兵进驻长安,然而这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大老粗,在进驻长安之后,根本无法节制麾下将士,只知一味的纵兵劫掠。
其实刘辩根本不在乎长安百姓的死活,他真正在乎的是皇家颜面,一旦皇家颜面扫地,届时,天下百姓便对皇室再无敬畏之心,那么自己这个大汉天子岂不是成摆设了吗?
刘辩被气得面色铁青,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视了一圈,淡淡开口道:“为今之计,如之奈何?”
长孙无忌闻言,起身向刘辩行了一礼,道:“臣有一计,不知当不当讲。”
“说。”
刘辩心烦意乱之下,却是将性格中霸道的一面完全暴露在了众人的面前。
长孙无忌暗叹一声,默默地点了点头,言简意赅道:“迎奉天子。”
刘辩闻言,默默地坐了回去,皱眉沉思了片刻,旋即抬头望向长孙无忌,沉声问道:“能否说得再具体一些?”
长孙无忌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继续说道:“此计共分上下两策,上策乃迎奉天子,而后挟天子以令诸侯。”
刘辩闻言,眉头紧锁,显然是对长孙无忌所献之策感到十分的不喜,但他却并未主动打断长孙无忌,而是点头示意让他继续往下说。
长孙无忌偷偷的在暗中观察了一下刘辩的表情变化,见刘辩面露不悦之色,于是心下了然,继而道出了下策:“迎奉天子,而后请天子主动行禅让之事。”
刘辩闻言,挑了挑眉,面无表情的在众人的脸上扫视了一圈,似笑非笑的说道:“你们都听清楚了?辅机之意是说朕如今只是一位名不正言不顺的冒牌天子,而咱们大汉真正的天子此刻正在长安受难呢。”
长孙无忌闻言,忽觉心头一紧,被吓得冷汗直冒,连忙向刘辩大礼参拜,出言解释道:“臣绝无此意,奈何世家歹毒,他们忌惮陛下的文治武功,故而不愿承认陛下的正统身份,臣不得已才只得出此下策,还望陛下能够多多体谅微臣的良苦用心呐。”
“这是做什么?”
刘辩挑了挑眉,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喜怒,抬手虚扶道:“朕并无怪罪之意,辅机何故如此啊?快快起来,别动不动就下跪,搞得朕好似一个毫无容人之量的暴君一般。”
刘辩说着,起身来到长孙无忌的面前,亲自将他给搀了起来,道:“只要是于国有利的谏言,朕便愿意虚心采纳,还望诸位爱卿能够多多各抒己见,朕绝无怪罪之理。”
这时杨修却是问出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道:“若是当今天子不肯就范,陛下又当如何自处?”
这句话问的多少有点扎心了,杨修就差当众问刘辩您是否做得出手足相残的事情?
饶是心如铁石的刘辩亦被问得哑口无言,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有些事情做得说不得,杨修将见不得人的事情摆在台面上来讨论,根本就是在强人所难。
杨修的话再次令场面陷入了尴尬之中,李儒见状,连忙出面帮刘辩打圆场,道:“当今天子暗弱无能,而我主则富有雄才伟略,两相比较之下,高下立判,待长安天子与我主相见之后,定会知难而退,主动将皇位禅让于陛下,届时,皆大欢喜,岂不美哉?”
李儒这番话说的,连他自己都不信,何况刘辩等人呢。
刘辩闻言,无奈的轻叹一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今后的事情,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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