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
拓跋诘汾费了好大力气,终于暂时稳住了族人激动的情绪,当他准备命人前去寻找拓跋晃三人前来议事的时候,结果却扑了一个空。
正当拓跋诘汾满腹疑惑之际,拓跋力微却默默地来到了拓跋诘汾的面前,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遗憾,道:“启禀父亲, 拓跋晃三人已经连夜带人离开了营寨,儿子有心阻拦,可他们却根本不给儿子开口解释的机会。”
拓跋力微说着,伸手指了指脸上的鞭痕,道:“拓跋晃一向自视甚高,其父身死,令其对我等产生了深深的误会,他竟直言不讳的当着儿子的面说,是我们勾结汉人害了他们的父亲。”
“这...”
拓跋诘汾闻言,深深的看了拓跋力微一眼,平淡如水的目光中几乎看不到一丝的波澜。
拓跋诘汾暗暗的轻叹一声,心道:“雏凤初鸣,终于到了展翅高飞的年纪了。”
拓跋诘汾做事有些优柔寡断,但他却一点都不傻,知子莫若父,他了解自己的儿子,他更了解拓跋晃。
拓跋寿死得不明不白,而以拓跋晃那种嚣张跋扈的性格,又怎会选择忍气吞声呢?
先带人大闹一场,若发现自己不是汉人的对手,届时再带人离开,这才是拓跋晃平日里一贯的行事作风。
见拓跋诘汾始终一副低头沉思的样子,于是拓跋力微默默地凑近拓跋诘汾,道:“拓跋寿身死,拓跋晃三人业已带人离开了寨子,如今拓跋氏终于可以按照咱们父子的心意来发展, 父亲不是一直都想带领拓跋氏走向富强之路吗?如今机会就在眼前, 父亲切不可因一时意气而错失良机啊。”
拓跋诘汾始终低着头,沉声问道:“那几名汉人可曾向你许下过任何承诺吗?”
“他们愿意支付给父亲一百金,购买一些上好的草料。”拓跋力微说道。
“就这些?”拓跋诘汾皱眉问道。
“就这些。”拓跋力微点了点头。
拓跋诘汾无奈一笑,道:“这哪里是在购买草料啊,他们分明就是在花钱收买我们啊。”
“他们的想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了这笔金子,我们可以从汉人的手中购买一批盐铁兵器,用以壮大我们的队伍。”拓跋力微说道。
“口头承诺不足为信,金钱也不过只是一种拉近关系的手段而已,若想精诚合作,则需将彼此的关系紧密的捆绑在一起。
他们个个武艺高强,未来成就不可限量,若是能够在他们尚未发迹之时,与他们建立起一个牢不可破的攻守同盟,于我等而言,将是一件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拓跋诘汾说道。
拓跋力微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道:“他们的队伍中有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若能将她纳为阏氏,或可起到亲上加亲的效果。”
拓跋诘汾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道:“那位少年郎君对那名女子颇为关切,二人关系匪浅,你莫要前去触他的霉头。”
“哦。”
拓跋力微闻言,目光中闪过一抹毫不掩饰的失望之色。
拓跋诘汾无奈的轻叹一声,道:“文月也已经老大不小的了,便将文月许给对方做妾吧。”
拓跋文月,时年二十四岁,尚未婚配,俗称老姑娘一枚。
拓跋诘汾口中的这句“对方”就很有意思了,他还算比较有自知之明,知道拓跋文月与刘辩并不相配,因此他并没有将主意打到刘辩的身上,他只是想通过联姻的方式与刘辩建立起更加紧密的联系,至于由谁来娶,那就看刘辩的了。
良久之后。
当拓跋力微向刘辩提出联姻的事情之后,刘辩毫不迟疑的拒绝了他的提议,道:“我已有妻室,短期内不宜再娶。”
见拓跋力微还想再劝,于是刘辩当即摆了摆手,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此事无需再议。”
拓跋力微本着试探刘辩一番的心思,故而才会当面提出欲将拓跋文月许给刘辩的事情,如今果然不出预料之外的遭到了刘辩的强烈反对,于是他也只好不再坚持,退而求其次道:“既如此,便从你们几个人里挑选一位可靠之人,进行联姻吧。”
刘辩闻言,顿时便来了兴趣,他侧头在宇文成都等人的脸上扫视了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在了李儒的脸上,道:“文优,送你一个老婆,要不要?”
(古人不叫老婆,写到这里的时候,忽然想到了那段影视剧中的剧情,就给写出来了,希望大家别介意)
李儒闻言,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连连摆手,支支吾吾道:“还是算了吧,一个人挺好。”
“你与拓跋文月年龄相仿,此事就此决定了。”
刘辩根本不给李儒开口反对的机会,当即做主定下了这门亲事。
翌日。
刘辩亲自登门拜访拓跋诘汾,双方敲定了聘礼与嫁妆等一应事宜,当天下午便为李儒与拓跋文月举行了一场颇为隆重的婚礼。
望着在篝火前载歌载舞的拓跋氏族人,身穿新郎服饰的李儒,默默地看向一旁的刘辩,没好气的说道:“此番一共出了不少血吧?还真是让您破费了呢。”
刘辩伸出两根手指,在李儒的面前晃了晃,道:“文优,为了你的婚事,朕一共向拓跋诘汾支付了两百金,若你小子将来敢做出对不起朕的事情,朕一定会新账旧账一起算。”
李儒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道:“明明是我与拓跋文月成为了你政治目的的牺牲品,结果却愣是被你给说成了是为了我们好,您可真够无耻的。”
刘辩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儒,道:“文优,你要知道,不杀你,就是我对你最大的恩典,朕希望你能够永远的记住朕馈赠给你的这份恩赐。”
李儒默默地点了点头,旋即将目光移向了在人群中载歌载舞的拓跋文月,不再说话了。
拓跋文月对这份婚事十分的满意,作为一名二十四岁的老姑娘,能够嫁给一位仅仅年长自己几岁的汉人文士,这简直就是高攀了。
要知道,现在的拓跋氏,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部落而已。
这一夜,拓跋氏的寨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拓跋寿的死亦随着拓跋文月的婚礼,以及那两百金的馈赠而变得无足轻重,再也没有人去主动提及拓跋寿与拓跋晃等人的事情,他们此刻全都沉浸在了丰收的喜悦之中。
翌日。
刘辩一行带着拓跋诘汾陪送的嫁妆,一路向东而去。
回头瞥了一眼满脸春色的拓跋文月,刘辩笑呵呵的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李儒的肩膀,道:“昨夜累坏了吧?要不要去马车里休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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