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阳城,殷国之大城,地处殷国之交通要道,人口近百万,国内南来北往之行商无不路经此城,虽与晋国间有山岭阻隔而商路不通,但却并不影响商阳城的富庶与繁华。
清晨,从那客栈出发后,云深并未像之前一样缓行,而是使出轻功疾行,故而他赶到商阳城时还未到晌午。此时正是城内百姓最为熙攘之时,走进城来,云深看到大街上车水马龙,各色人等往来不绝、热闹非凡,城中的建筑也颇为考究,三层以上的楼阁比比皆是,其繁华程度远胜紫烟城。
缓步行走在街道之上,云深打量着如今的商阳城,觉得此地与多年前来时也并无太大变化,此刻的他对于故地重游并无太多感慨,但还是不由得想起了他上次来时的经历。三十多年前,云深来到商阳城后,耗费了三年多的时间,终于找到了有关凝晶境功法的线索,正是一位修仙前辈的遗物。当年云深探寻得知,那修仙之人名叫许牧,此人境界颇高,至少在凝晶境修为,可惜他已经过世近两百年了。
许牧在生前创立了一个宗派,名为“影刀门”,这门派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武学门派,与修仙毫不相干,至于这许牧一个修仙之人为何在俗世之中创立武学门派,此事已不可考。这影刀门在创立之初声名不显,直至许牧过世百余年后,他的后人中才出了一位名叫许彬的武学奇才,他改良了家传刀法,创出了八八六十四路幻影刀法,一时间风头无两,刀法之高是冠绝殷国武林,号称“天下第一刀”,自此这影刀门才声名大振,成为了殷国赫赫有名的武学门派。或许是这位许彬名声太大,以至于完全盖过了创立影刀门的许牧,所以提起“影刀门”三字时,常人只知许彬而不知许牧,也正因如此,云深当年是费了老大的力气,根据一些蛛丝马迹几经推断,才确定了许牧修仙者的身份。
那时云深的本意是寻找延寿之物,经过仔细探寻,他得知许牧确实遗留下了一些古怪之物,可那些东西中绝对没有可延人寿元的宝物,倒是有一些旁人看不懂的古怪书册。
当年,影刀门的掌门是那位许彬的曾孙,名叫许万刀,此人年少成名,刀法精湛,虽不及他的曾祖许彬,但在殷国江湖中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在他的带领下,当时影刀门势力颇为庞大。而那时云深的修为才融合境二重,体内精气被削弱,比常人还要不如,行走江湖全靠他的医毒之术,要从影刀门手中得到许牧的遗物,无疑是一件极为费时费力之事。既然那些遗物中没有延寿之物,云深也就没有在此地耗费时间,而是去往别处继续找寻。
说来惭愧,根据当年的线索,其实云深也没有十足把握确定许牧遗物中就一定有凝晶境功法,可他也没办法,找许牧遗物毕竟还是有希望的,这总比他像没头苍蝇一样盲目寻找要靠谱多了。
昨日,云深从那开黑店二人口中打听的,正是影刀门和许万刀的消息。如今影刀门的掌门仍是许万刀,算起来他已年过七旬,倒也是老当益壮,而如今影刀门的威望虽已不及许万刀盛年之时,但在江湖中也是排的上号的。可惜的是,这许万刀的妻子早已去世,独子和儿媳也在十几年前亡故,他的亲人就只剩下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孙女,而且据说此女的武学资质很是不佳,只怕影刀门将来要后继无人。
就这样边走边想,没多久云深便来到了影刀门。影刀门门庭高阔,两扇金漆大门足有丈许高,虽略有些陈旧,但仍然显得很是气派。此时,影刀门的门前有两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守卫,门庭之间也有不少人进进出出。
在来的路上,云深细细想过,以他如今无门无派的身份,直接拜会肯定是不行的,更何况他还是来拿人家老祖宗的遗物。所以,云深决定先悄悄潜入影刀门探探虚实,再做打算,他绕过了大门,来到了影刀门府邸外的一处墙角,瞧着四下无人,便翻墙而入。
云深如今的身手,比之半年前又有精进,进入影刀门后纵横来去,简直犹如鬼魅一般,虽然此刻正值晌午,正是人众来往密集之时,但云深还是如入无人之境,在影刀门各处探听消息。像影刀门这等大门派,自然门人仆佣极多,他们言谈之间肯定会涉及门派之事,这也正是云深的消息来源。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云深已探到了不少消息,只不过略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影刀门居然发生了大变故,许万刀得了怪病,已然病倒了!三日前,许万刀就昏迷了,至今未醒。更雪上加霜的是,许万刀唯一的孙女也离家出走,似乎是为了寻找名医来医治爷爷。此事涉及影刀门首脑,门派自然是秘而不宣,所以云深也未从那开黑店二人的口中得知。
此时,他藏在一处隐秘之地,心中思索到:“这真是天助我也,若是我此时出手将许万刀的病治好,便是对许家有恩,要得到许牧的遗物就容易多了。”对许万刀的病究竟如何难治,云深倒是毫不担心,他的医术本就已入化境,而修为达到凝晶境后,医治病人的手段也多了不少,以前许多做不到的事现在却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如此一来,医术可谓是更进一步,因此他还真不信这许万刀的病能难倒自己。
即已有了决定,云深也不耽搁,许万刀房间的位置他适才也探听到了,便直接潜了过去。之所以没有直接递拜帖求见,是因为许万刀病倒乃是影刀门秘事,云深是怎么得知的?难道说他自己是潜入影刀门探听到的?这自然不行,此事云深不好解释。再来,以他如今看上去二十来岁的外貌,也很难让影刀门相信他有医治许万刀的本事,所以云深决定还是先悄悄将许万刀治好,再谈他事不迟。
不巧的是,当云深悄然来到许万刀房间外时,却正有三人在此,其中一人守在房间门口,另有两人站在他对面,似乎是争辩着什么。
守在门口的那人是一个脸有胡须的汉子,约莫四十来岁,虽然身材略矮但很是健壮,相貌忠厚却又不失干练。此人太阳穴微微鼓起,双掌厚实,右掌比左掌略微粗大,看得出其武功不弱,且是右手使兵器。只听此人声音洪亮的对那两人说道:“两位师叔请回吧。”
那两人皆是年过花甲的老者,其中一个老者留着山羊胡子,颇为枯瘦矮小,只见他脸色一沉,哼了一声,不悦道:“有龙,我们都是因为忧心掌门病况,所以才来探望,可你却拦着我们不让进,究竟是什么意思?”言语中的咄咄逼人之意显露无遗。
那个名叫“有龙”之人神色如常,回道:“廖师叔,您也知道,师父昏迷前曾下过严令,不准任何人打扰,一切事情等他醒来再说。师命不可违,两位师叔还请见谅。”这话虽然说的平平淡淡,但其中不容商量的语气任谁都听得出来。
另一个老者却是身材高瘦,面色冷肃,左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此人沉声说道:“好,既是掌门下令,我们自然也不敢违背,便不为难江师侄了。”原来那中年汉子名叫江有龙。
江有龙对那刀疤老者略一弯腰,拱手道:“多谢常师叔体谅。”
廖姓老者见那常姓老者如此说,也知道今日是见不到掌门了,只得话题一转,说道:“见掌门一事先放一边,无双那丫头走了有一日了,可找到了?”
江有龙叹息一声,摇头道:“并未找到。”
常姓老者重重的哼了一声,恼怒道:“无双这孩子越来越没有轻重了,如今掌门病重,我派正值多事之秋,她却还来给我们添乱,嚷着要找什么名医。就算真有名医,是她一个小姑娘能请动的吗?”
江有龙劝道:“常师叔请息怒,无双也是好心,我再加派人手去寻便是了。”
常姓老者并未答话,只是点了点头。接着三人又交谈了一番,不过都是些门派内部事务。
这三人的谈话,云深在不远处听的清清楚楚,不过影刀门内部之事与他无关,他也就没怎么在意几人的谈话,而是双眼一闭,控制灵识离体,向房间扩散。
凝晶境修为的修士便有灵识外放之能,云深自然也有,只是他自从有此神通后,却几乎没什么机会使用。可眼下正是时机,灵识只有修仙之人才能察觉,普通凡人是感知不到的,许万刀房间门口有人,房间内也是虚实难测,用灵识去查探,再合适不过。云深的灵识进入房间,可以感知到房间的床榻之上躺着一个老人,然后灵识便慢慢包覆在老人的身体之上,而云深在房间外细细探查老人的身体。
大约过了一顿饭的功夫,云深双目突然一睁,闪过一丝错愕之色,摇了摇头,在心中叹道:“这许万刀为何……算了,他这病我还真治不了。如今之计,要施恩许家,看来只能去将那离家出走的许家小姐寻回了。”想到此处,云深便一转身,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许万刀房间外,两个老者此时已然离去,而江有龙依旧守在房间门口,从始至终,那三人对于云深的到来都没有丝毫察觉。
影刀门内,云深正四处探听着许家小姐的消息,反正影刀门内人数众多,小姐出走又是大事,也不愁无人谈论此事。只是,偷听旁人的谈话来获取消息,自然效率不高,但云深还是选择如此,因为他不愿让影刀门知道他的到来,以免打草惊蛇,影响日后行事。好在云深耐心极好,不停的探听之下,还是知晓了不少许家小姐的消息,诸如其相貌,性格,武功等等。当他觉得探听的差不多之后,便离开了影刀门。
出了影刀门,云深根据探听来的消息去寻那许家小姐,只是他人生地不熟,纵然武功卓绝,但要寻人也难免有些使不上力的感觉。不过,云深素来不急,寻人的经验他可是丰富无比,毕竟他找青儿可是找了几十年了,慢慢打听便是。
转眼间便过了几个时辰,云深来到了商阳城外,他得知许家小姐出了城,打听了具体方向,便寻了出来。这时,出城已有大半日,天色半黑,云深独自一人走在一条小路之上,正思索寻人之事时,突然,他身前的不远处跳出一个手执单刀之人,只听那人喊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云深定睛一看来人,顿时一愣,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因这拦路抢劫之人声音清脆娇嫩,虽作男装打扮,却是眼大眉弯、胸挺臀翘,居然相貌极美,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更加离奇的是,这女子的相貌像极了云深所听人描绘的那位许家大小姐,许无双!
那抢劫之人见云深愣在原地一言不发,只道是被她给吓傻了,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却故意板着脸,装出凶神恶煞的模样,挥了挥手中之刀,娇声喝道:“喂,我说话你听到了没有?”
云深回过神来,暗忖道:“听影刀门之人的言谈,那许家小姐虽然相貌生的极美,可性情却是古灵精怪、飞扬跳脱,没有一丝大家闺秀的样子,与眼前这姑娘倒是颇为相符,她可能便是那许家小姐,只是还需再确认一下。”
想到此处,云深故意装出一副傻气,还装模作样的看了看这附近的山峦和路边的大树,茫然说道:“这位先生说笑了,这山只怕一千年前就开了,这树只怕一百年前就栽了,你才多大呀?”说这话时,云深摇头晃脑,活脱脱一副迂腐书生的模样。
那姑娘显然未想到云深会这么答话,也是一呆,跟着便被云深这傻里傻气的模样逗的噗嗤一笑,说道:“我是叫你把钱财拿出来。”说着仔细打量了云深几眼,心中暗叹:“这人生的挺俊,只可惜傻了点。”
云深一本正经的说道:“先生又说笑了,在下的钱财是在下辛苦赚来的,为何要给你呀?”
瞧着眼前这呆头呆脑之人,那姑娘是又好气又好笑,只得解释道:“我是在打劫。”
云深脸露大惊之色,大声嚷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居然敢行此伤天害理之事,我…我……” “我”了几声却说不出个什么来,接着他眼睛一亮,好像有了什么主意似的,色厉内荏的接着说道:“我可是影刀门掌门的亲戚,影刀门你知道吧?那可是名闻江湖的大门派,你若是敢伤害我,影刀门不会放过你的。你如若识相,就赶紧离去,我不会追究的。”
那姑娘听到“影刀门”三字,不由得冷笑一声,不假思索的脱口道:“你这可是假李鬼撞上真李逵了,知道本大侠是谁吗?我可是……”说到此处,那姑娘突然意识到知道自己失言了,急忙改口道:“我可是不会上当的,影刀门掌门只有一个孙女,江湖中谁人不知,哪里还有什么亲戚?你扯谎也得扯的像样点嘛,这等鬼话都编的出来?”说着便将手中单刀架在了云深颈边,以示威吓。
刀架在脖子上,云深面上虽然惊慌,可心中却已明了:“眼前这姑娘确是许无双无疑,这可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居然这么巧,这许无双偏偏就被我给撞上了,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只见他赶忙从怀中摸出几两散碎银子,往前一递,声音颤抖的说道:“大王饶命,影刀门之事确实是在下信口胡言,我不过是一个游方郎中,没什么钱财的,不信你搜。”说罢挺了挺胸,让那姑娘来搜,同时将脖子往后缩了缩,离那柄单刀稍远了些,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
也是云深这副滑稽模样装的太像,那姑娘没有半点怀疑,就移开了架在云深颈边的单刀,也没有搜他的身,而是略带犹豫的接过银子,脸上闪过一丝歉疚之色,说道:“多谢你了,本大侠遇到了些困难,所以才干出这等事。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白拿你钱财的,日后定会补报。”
云深说道:“不知大侠你有什么难处,或许在下可以帮你。”
那姑娘先是神色一黯,可很快就振作了起来,神色也恢复如常,对云深呵呵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要去寻找名医给亲人治病,只可惜走的急了些,忘带了盘缠。”
云深心中赞道:“这姑娘倒也爽朗。”口中说道:“我就是大夫,而且医术不错,你可以找我啊!”言语间显得很是自信。
那姑娘没想到云深会这么说,倒是有几分意外,也有几分感激,但还是摇头道:“算了吧,你这么年轻,就算懂医术,也高明不到哪里去,你帮不了我的。”这话就说的颇不客气了,不过这姑娘自己倒是没有察觉到。
云深也不在意,而是退后几步,接着神秘一笑,说道:“许姑娘,你这就有点小瞧在下了,你难道没发觉你已经中了毒吗?”此时的云深面带微笑,神情镇定从容,之前那副傻里傻气的模样全然不见了踪影,可谓是气质大改。他之所以装傻扮痴,是因为常人往往对呆傻之人没有防备,这样便于套话,现在他既已套出了这姑娘的身份,也就没必要再扮下去了。
那姑娘听到云深之言,便是三惊,一惊云深看破她女儿之身;二惊云深居然知道她姓许;三惊云深居然给她下了毒。那姑娘下意识就要远离云深,正要退后两步,可是她的双腿却没有动弹,反而是双手胡乱的挥舞了几下,手中单刀都被她甩脱,将将落在了云深脚边,刚才云深退后的那几步恰好躲开了那柄被甩脱的单刀,好像他早就知道这姑娘会如此似的。
那姑娘此时更是大惊,她刚才明明是想让自己的腿动,可是她的腿没动反而是手动了。见自己如此情形,她又想着让自己的手抬一抬,可却是她的脚向前一迈,只是这一迈犹如婴孩学步一般,重心一个不稳就跌坐在地上,这时的她已不敢再乱动了。
云深走近几步,蹲下身来,对那姑娘笑道:“许姑娘,方才我说自己医术不错,你不信,现在你总该信了吧?”
那姑娘倒真硬气,她如今已是任人宰割,可仍旧面无惧色,瞪视云深,质问道:“你这是什么妖法?”
云深道:“这可不是妖法,这是毒,我自己配的,名叫“颠三倒四”,这种毒会使人对自身躯体的控制发生混乱,譬如想迈脚却会抬手,想挥臂却会摇头,每次都不一而同,怎么样?挺有趣的吧。”这“颠三倒四”极难配制,用药也颇为珍贵,本来云深要制服这姑娘,手段多了去了,就算要下药,也可以用一些普通的麻药,没必要用这种珍贵的毒药,可他为了让这姑娘相信自己医术高明,使这种效用奇妙的毒药是最具说服力的。
那姑娘听了云深之言,小嘴微张,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隔了好半天才叹道:“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神奇的毒药?那我是怎么中毒的?”想到与这人见面到现在,他从未对自己做过什么,除了……也不等云深回答,便恍然大悟道:“是那银子!”
云深点了点头,微笑道:“小姑娘挺聪明的。不错,正是那银子,正好也教你个乖,以后不要随便乱拿别人的东西了,这可是很危险的哦。”
那姑娘心中虽然对云深的手段极是佩服,口中却冷哼一声,兀自嘴硬道:“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些个古怪药物罢了。”这也算是心服口不服了,她倒忘了自己前一句话还在赞叹这毒药的神奇。
云深自然瞧得出这姑娘只是在嘴硬,只笑了笑,并未说话。
那姑娘接着说道:“本姑娘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是皱一皱眉头就不是好汉。”一副凛然赴死的模样。
云深暗暗好笑,心下嘀咕:“你个姑娘家,本来就不是好汉。”对那姑娘道:“许姑娘言重了,我不会伤害你的,之所以下毒,只不过是为了让姑娘你信任在下的医术,此外别无他图。”
听云深这样说,那姑娘心中略宽,说道:“那你给我解药。”
云深从怀中摸出一个碧玉小瓶,道:“闻上一闻,此毒便解。”
那姑娘本来有些迟疑,可又想着如若云深真要拿她怎么样,她也反抗不了,便没有拒绝,说道:“我不敢乱动,你递过来吧。”
云深便拔开瓶塞,将碧玉小瓶递到那姑娘鼻下。那姑娘用力一吸,只觉瓶中的气味甚是刺鼻,不由得打了个喷嚏,一抬手便推开了云深手中的小瓶,抱怨道:“这什么呀?太难闻了。”说完这话才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可以控制自如了,心中一喜,一跃便站起身来,此刻的她只觉得,能控制自己的身躯是多么的美妙。
那姑娘捡起那柄单刀,然后看向云深,美目中略有嗔怒,虽然她也知道云深确无恶意,但对这人如此戏弄自己仍感不忿,正要开口骂这人几句,却突然灵光一闪,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对云深抱拳道:“这位兄台医术高明,小女子佩服。我叫许无双,想必阁下已经知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她见云深已经看穿了她的女儿身,索性也不再扮男人了,虽然她扮的一点儿也不像。此外,她还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原本女子闺名岂可随便告于他人?可一来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二来许无双本人飞扬跳脱,更是丝毫不在意这些。
云深听这姑娘如此说,便回道:“在下云深。”
第十五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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