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
一架马车自远处而来。
在那大石路上,滚滚荡荡,发出了声响。
可是,就在那马车来到水泥路面上之后,先前吵闹的声音,夏然而止,连那马匹都安分了许多似的。
太静了,太平顺了。
“想必大家也都看到了,此水泥路,优点诸多,就不累述了。”
百金店大掌柜沈七冲着众人道:“用了水泥,日后,庭院的打扫,将会十分的轻松,同时,也不用担心雨天泥土弄脏鞋子。”
“想必大家也好奇如此神奇的水泥,售价几何呢?”
这才是大家最关心的事情。
沈三见状,情绪逐渐高涨起来。
“在这里,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这水泥,一方,不卖十两不卖一两,只要百文钱!”
“大家想想,先前,那一块香皂都要一百文的!”
“而今,这么一大堆的水泥,只要区区二百文,真真是便宜到家了!”
“大家伙,还等什么,快进店抢购吧!”#@$&a;
一番热情满满的言论,令得一些人也跟着激动起来,随后,有序的排队购买起来。
且不论这水泥的本钱如何,相对而言,二百文,确实很便宜了。
即便将整个府邸全部修成水泥路面,最多,那也就是十两八两的银子。这也打消了一些人自制水泥的心思。
因为实在没必要因为那十两八两的银子,而浪费心思精力啊。
水泥的销售,火爆的一塌糊涂。%&a;(&a;
如先前那米铺一般,只要在百金店下了单,便会有专人将水泥运送上门,连中间拉货的麻烦都省了。
而如此便宜的价格,便是寻常百姓见了都动心。
小家小户的庭院,区区三五方便够了,算下来,不过一两银子而已。
一两银子,便可免去许多麻烦事,何乐不为呢?
于是,就在这一日之间,百金店这边收入,已是达到了五万两银子。相比起来,自是没有那玻璃来钱快,可这,也相当恐怖了。
“美啊美啊!”
宋青山很是开心。
挣银子的感觉,令人美翻天。
最主要的是,此番水泥的售卖,可不仅仅只有京城一处。
这偌大大明诸多地方,也正在紧罗密布的赶工啊!
江西,南昌。
天色微亮,百姓们便起床活动起来。
只是,就在此间,有人路面,变了。
先前的泥土路,变成了眼前这光滑平坦的大路,踩踏上去,给人的感觉,很是踏实。
“呀,这路,是用什么铺的啊,非但平整,还异常的结实。”
“不敢想,不敢想啊,马路,竟还可以是这个样子。”
许多人三言两语,惊诧万分。
这时,有行商赶至,冲着一群没见识的人炫耀起来。
“大家伙,听我一言。
“此路,乃是用水泥铺设的。”
水泥?
许多人费解。
那行商则继续道:“用水泥铺设之后,路面平整,寻常的马匹便剩下许多力气,可以拉更多的货。”
“大家猜猜,从京城至霸州,一百五十里,最快,需要多久。”
许多人思考起来。
正常来说,一百五十里路,运送货物的话,少说,也要三四天。可如果用水泥铺设的路段,想来,应该快上一些。
有人回应道:“老哥,怕不是两日便可了吧?”
“错!”
“三日?”
“错!”
那行商与有荣焉般挺直身子道:“听好了,一日,而且,还是往返的!”
轰隆!
一群人皆是被镇住。
一日,而且还是往返,这也太便捷了吧?
完全不敢想象啊!
只是,在震撼之后,有人疑惑道:“只是,哪里去买这水泥呢?”
“这里!”
人群后方,听了许久的刘六终于站了出来。
“父老乡亲们,大家好,我叫刘六,乃是百金店在南昌设立分铺的掌柜。”
“现在,我宣布,从今日起,百金店售卖香皂护肤神水还有这水泥!”话音落下,后面,随着一块红布扯开,百金店四个大字出现在众人眼前。刹那间,许多人的眼睛亮了起来。
香皂护肤神水许多人听说过,有那行商自其它地方带过来的。只是行商售卖的价格,太过昂贵,大家伙根本用不起。
而今,这百金店也在南昌设立了铺子,这价格,应该会很便宜吧?
很快,一方牌子出现在铺子跟前。
“香皂,十文。”
“护肤神水,十两。
对于水泥,大家伙大多是第次听闻,贵贱与否自是不知。
可那香皂,竟只需要区区十文钱,这也便宜了吧?
要知道,那行商自其它地方带过来的香皂,最少,也要四五十文钱啊。
顿时,许多人激动起来。
区区十文钱,大家伙,用得起啊!
“掌柜的,现在就可以买吗?”有人问。
“已时开售!”
刘六回应道:“请大家伙排好队伍,有序购买,放心,货物管够的!”
众人便开始排队。
可是,就在此时,有十余名壮汉缓缓而来,直接走到百金店跟前,而后,抡起大锤,开砸!
诸多百姓见状,自是吓的落荒而逃。
“住手,都给我住手!”
草莽出身的刘六大喊,自铺子内找出一根铁棍,横在跟前。
刘六一脸的怒相,横在铺子跟前,瞪着那十余名壮汉。
只是,即便如此,诸多壮汉也未停手,反而越发的凶猛。
其中两人甚至一度将大锺抡向刘六。
刘六心底也是冰凉,只得躲闪开来。
而后,诸多壮汉进入铺子之中,疯狂的砸了起来。
片刻之间偌大的铺子乱作一团,七零八落,一片狼藉。
被两个人架着的刘六这才被松开。
他咬牙切齿,目光冰冷:“你们,可知这是谁的铺子?”
其中一人啪的一巴掌拍在刘六的头上:“小子,记得,手莫要伸得太长,此番,只是砸铺子,下一次,连人一起砸!”
说罢,一行人扬长而去。
刘六望着众人的背影,拳头紧握,嘎嘣作响。
而后,他直接来到官府门外,咚咚咚的擂鼓。
不多时,见了知府,知府这边态度倒是不错,可却只是将案件记录在册装模作样的派出了一些人缉拿凶手。
刘六失望透顶。
没办法,这里面的水,太深了。
到得此时,他甚至连谁在背后捣鬼都不清楚,更别提化解危机了。
“公子,咱没用,对不住您啊!”
刘六相当的无力。
他回到铺子,正准备关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多了一道有些肥胖的身影。
他不由得眯起眼睛,仔细看过去。
这人他竟是有些面熟。
“这位老哥,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刘六面色微动。
那人却是斜瞥一眼,哼声道:“非但见过,你还将我绑过。”
绑过?
刘六细细回忆,猛然想起什么似的,恍然一惊:“你你你,你是……”
“是的,就是我,寿宁侯张鹤龄。”
张鹤龄有些不爽的看着刘六,顿了顿,道:“需要帮忙吗?”
刘六有些迟疑:“您能帮我?”
张鹤龄摇头:“我不能但,有人能!行了,关门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刘六便关了铺子。
二人边走边聊,刘六才知道这张鹤龄为何会来南昌。
先前,张鹤龄去的是杭州,一路游山玩水倒也自在。
而在杭州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知己一般的人物,出手大方,对他,更是当做兄弟一样看待。
“你大抵不知道,在京城那边,有太多勾心斗角了,许多人恨不得弄死我。”
“可来到了南昌,我才体会到人生的乐趣。”
“于是我便在这边购置了宅子,喏,到了,先不说了。”
张鹤龄抬手指去。
刘六抬头,那宅子门上悬着三个大字:宁王府!
二人进了府,张鹤龄命刘六在前堂等待,自己则去了后花园。
此一刻,后花园的亭子之中,一名年轻男子正在陪一名貌美女子绘画。
“爱妃书画的功力,又见涨了啊!”男子说道。
“夫君谬赞了。”
女子回应,眉眼之间出现了几许不满:“妾身书画只是一般般而已,若有名师指点或可再进步。”
男子点头:“是啊,先前,本王听说苏州那边有一个书生叫做唐伯虎,此人最是擅于书画,只可惜,他乃是此番科举的榜眼,已是在朝为官了,若不然,倒是可以请他。”
一想到唐伯虎,男子便有些郁闷。
想他堂堂宁王朱宸濠怎么说也是一代英豪,只是身边的能人异士,太少了啊。
这个时候,有下人来报,寿宁侯张鹤龄来了。
“哦?”
宁王的情绪当即热情起来:“走走走,快去见张老哥。”
他忙是起身,快步朝着后堂走去。
只是,因为行走的太急,又加上方才下了雨,一脚踩在一块青砖之上,水花噗的溅了出来,直接将身蟒袍打脏。
朱宸濠一阵愤然。
好朋友来了,结果,衣服却是脏了,这个样子出去见人,有失礼仪啊!
他气的想发飙。
可最终,还是忍下了,冲着旁边的下人道:“把整个宁王府的青砖,通通查验一遍,以后,不得有不稳的砖!”
说罢,继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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