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叶,你我到这就要分别了。”王慕升放下了手中赶马的鞭子,一声低语向车里喊去。
差不多一周的行程,三人已至徽州了。
“哦,这么快就到你这了?”李寒叶缓缓的从车里探了出来,与王慕升一同坐在了外边。
“是啊,后边的路就只有这马儿陪着你了。”
“哎,这一路下来也真够遭人了, 好久没这样出过远门了。”李寒叶边用摸了摸位子旁的空处,嘴巴里也跟着叹了口气出来。
不一会儿,整个徽州城突然又些孩童在街上跑来跑去。嘴巴里还喊着相同的话。
“西凉国要与中州打仗咯!天龙城的将军们要准备出兵去边塞了!”
一时之间城内大大小小的人都露出忧心忡忡的神情,有些人询问街上巡逻的官兵,问此事是真是假。
“西凉贼是看上了咱们中州这块地儿, 和咱们的皇帝没谈妥, 他奶奶的不安分守己,说过几个月就要出兵东征打来咱们了!”一位官兵咬牙切齿道。
这几句话处处戳人心的话, 也吹到了李寒叶和王慕升的耳朵里。
“西凉那边,看来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了。”李寒叶只是轻声说道。
“玄武皇帝上位一来,都三十多年没打过仗了,本以为天下间会一直这么太平下去,到头来原来别人一直都在暗处觊觎我们。”
王幕升说罢便立刻下了马,看着城内那些年轻人个个担惊受怕,年纪晒微大点的就通通闭着眼叹着气,王慕升的神情也比往日凝重了许多。
这辈的年轻人大多都没经历过战争,连王慕升和李寒叶也是一样,他们这四十多年的前半生都过着中州的太平日子,至于那些江湖危险,与这国家之难比起来全然是不值一提。
李寒叶随后也慢慢的下了车,他走到王慕升的身旁,搭着他的肩膀,“没什么好担心的,那玄武皇帝办事儿我是信的过的,西凉这帮贼人,自取灭亡罢了。”
李寒叶苦笑的叹了一口气, 可王慕升的脸上,仍旧是不改凝重。
“二位师叔,是不是听见有人讲,要打仗了?”陆卿风此刻也从车里走了出来,他看见王慕升和李寒叶站在那儿背着他,两人一句也没有讲。
“但愿中州能平息这些西凉贼寇,倘若真打起来了,我们这些懂点功夫江湖人,也得帮着些朝廷,保卫咱们自己的家园。”王慕升说完便回过头来看着陆卿风。
“师傅和我讲过,他也是中州人,那会年轻的时候中州也和西凉打过几次仗,他还杀了好多好多西凉的朝廷官和大将军。陆卿风看着王幕升说。
“老前辈他身处江湖,国仇家恨却铭记于心,虽无半点官袍加身,却,位卑岂敢忘忧国。”王慕升一番壮言,令李寒叶也不禁感慨了起来。
“你我脱了江湖人的头衔,仍旧是华夏族人,身上依旧流着中州的血。”李寒叶道。
陆卿风听到这,也从这些铁血丹心家国言语中身感震撼,“原来他們的世界,不仅仅是江湖这么简单,若是自己的家国都不存在了,那江湖,还有什么意义。家国,似乎比江湖更重要。”
“王师叔,那些江湖上的人都对你尊敬有加,还有许多人的喊你为王大侠,师叔要去你要去帮着打仗吗?”陆卿风此刻也缓缓地走到了两人的身旁。
王慕升拍了拍陆卿风的胸膛,“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家国,存于家国,若那些西凉狗贼他日当真要出兵侵略咱们的土地,我王慕升必将誓死保家卫国,中州有难,江湖又岂能幸免?”
“师叔,卿风身体里,流着也是中州的血!
“好男儿!”王慕升的眼里露出对陆卿风无比满意的神情。
“寒叶,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真打起来了,我自然也不能闲着咯,我这一辈了也杀不知多少恶贯满盈之徒,如今再杀几只西凉狗,又有何难?”
“嗯,你我要把江湖众人一一联合起来,想必如今的江湖,也听到这战争来临的消息了。”
“卿风,看来你想闯荡江湖的梦想,暂时要往后搁一搁了。”李寒叶笑着对陆卿风说。
“卿风明白,听二位师叔所说,如今保家卫国才是咱们习武之人最重要的一件事。”
“不错,但你去了灵霄派,仍要好好跟着慕升修习武功,哪天若是真对上了那些西凉狗,我可不希望你死在他们的铁蹄下”李寒叶又轻轻敲了下陆卿风的头。
陆卿风摸了摸脑袋,随后道:“卿风会记住的,只不过李师叔今日一别,若是打起仗来,就不知道何时再能见道了。”
李寒叶大方的伸了个懒腰,“放心,四年后我和慕升还有一场约定的比武呢,到时,我会来九华山赴约的。”
“到时候,仗也差不多打完咯,想必那些西凉狗也撑不了多久。”李寒叶又道。
“行了,你们两个也该走了,想必你安排好了灵霄派的弟子来接应,这马车就留给我了,我自个儿回江南去咯!”李寒叶对他二人道。
王慕升见此刻终是离别之际,心里也是颇为不舍,“寒叶,一路保重,别要惹是生非出了甚么岔子了。”
李寒叶却一脸笑嘻嘻的回了句:“放心吧,我李寒叶能出甚么岔子,惹是生非就到不一定了,若是这一路上我一个人不无聊呢,就安安分分的回江南了。”
“听你这话,想来你后边这一路,肯定又是得到处惹点乱子了”
“咱俩又不是第一分别了,你还不知道我的性子。”
“卿风,好好跟着慕升,他日你也能成为像李师叔一样的江湖高手!”
李寒叶说完这句,便朝马车走了过去,临别之际还背着他们挥了挥手
“是!师叔,你的话卿风会记住的!”陆卿风说完这句话,竟有两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转。
“怎么了卿风?”王慕升问道。
“想想真是舍不得李师叔啊,这一路有他在满是欢声笑语,如今他走了,不知何时才能听到了。”
这个未经世事的少年,如今却把这江湖离别时的情义深深的扎进了心中。
望着李寒叶独自坐在车上赶着马,慢悠悠的一个人朝南方离去,他一人一剑,鲜衣怒马荡在江湖中。
可江湖,有时候就是这样孤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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