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后,陈泽远餍足的拉上拉链,安抚似的吻了吻怀里软成一团的人。

    “把衣服换上。”

    顾安之前的物品全放在次卧,陈泽远顺手把日常的必需品全搬到宽敞的主卧,床很大,有一半都是顾安的东西。

    顾安拿起合身的西服,往浴室走去,还没迈出卧室门,就被陈泽远叫住了。

    “我们已经迟到了半小时,可没时间给宝宝洗澡。”

    许是运动的时间有些长了,声音愈加低磁,不容拒绝。

    顾安微怔,攥着衣服的指尖都微微泛白。

    “可是,我很难受。”他抿唇垂眸,说出来的话像是在道歉。

    肚子隐隐发胀,有些酸疼。顾安知道,那并不是什么好预兆。

    陈泽远起身,将之前取下的手表戴到顾安的手腕上,尺寸有些大了。

    顾安瘦的惊人,连后脊上的骨头摸一摸就会扎手,腰腹上更是一丝多余的肉都没有,仿佛稍微一撞就会断。

    看来得再给人多喂点。

    陈泽远扯了张纸,将顾安面颊上的汗珠擦干净,咬了咬顾安的耳垂,起了兴致打趣顾安:“乖一点,没准能怀上。”

    “十一你——”顾安红着脸,推开陈泽远,匆匆跑进衣帽间,几下将衣服穿好。

    出去时,瞥见一旁的手帕,他抿抿唇,小心翼翼地摸到皮带上的搭扣。

    啪嗒一声脆响——

    手帕的吸水性比纸巾要强。本来是用来擦不慎洒到衣服的红酒的,现在却沦落到成为纸巾的代替品的。

    陈泽远靠坐在沙发上,抬眼就看见顾安别别扭扭地推开门,仿佛即将面对什么极为骇人的魔头。

    “过来。”陈泽远搁在手上的香槟,挥了挥手,冷冽的眉眼间多了几分少有的温煦。

    顾安任由陈泽远将自己拉近电梯,长时间的站立使得他小腿发麻,出电梯的时候险些栽倒在地。

    “小心点。”陈泽远将人大横抱起,径直朝地下车库走去。

    时间不算太晚,有些人正从外面回来,三三两两的。

    陈泽远瞧着下意识往自己肩窝里钻的小傻子,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几不可查。

    “摁一下钥匙。”

    “……好。”顾安摸索一番,按了开锁键。

    偌大的地下车库一角,明黄色的轮廓灯闪了几下。

    顾安挣扎着要自己上车,鼻翼轻颤,陈泽远身上的酒味只往他鼻腔里强势的钻——

    比起陈泽远的动作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把着副驾驶的车门认真思索了一下,“你刚刚喝酒了,我,我来开吧。”

    陈泽远淡淡地轻嗯一声。

    封闭的空间里,陈泽远很清晰地感知到顾安情绪的波动。

    顾安考完驾照就没怎么开过车,弄了半天连火也没打着。

    陈泽远哑笑一声,探身左移,手把手教顾安发动车子,将地图导航打开:

    “跟着这个走就好了,车速慢一点也行。”

    汽车驶入市区,顾安轻哦了一声,抬眼瞥见警察局指向时,手心紧张得出汗。

    突然,一只手滑到顾安腰腹中央,恶趣味地揉了揉。

    酸胀的感觉一下子刺破顾安佯装淡定的伪装,顺着皮肤的脉络进入五脏六腑,他小声呼疼。

    那么拙劣的演技,陈泽远哪儿看不出来?!

    他最擅长让人在接近希望的一刹,让人无处可逃,反反复复,直到对方甘愿雌伏。

    这招他不想用在顾安身上,但……也并不是不可以用。

    “怎么,你还真想去告我不成?!”

    “没有。”顾安忙摇摇头,使劲踩了踩油门,很快驶离了那个街道。

    陈泽远心里不悦,手上的力道不重,但也足够钝刀磨人,把人欺负得连眼尾都红了。

    顾安攥紧方向盘,低声哭喘:“别,别揉了,我真的不行了。”

    陈泽远这才收手,琥珀色的眼瞳微缩,淡道:“这是你自找的。”

    乖乖待在家里不就好了,非要出来闹腾。

    这次的酒局和权色无关,是一些必要的社交和应酬。

    之前一起在夜场舞厅厮混的酒肉朋友,几乎都是衣冠楚楚的企业精英形象,表面工程做的很到位。

    陈泽远拎着顾安进了大厅,明晃晃的灯光洒在宴会大厅,很是刺眼。

    “哟,陈总您来了。最近怎么都没见你出来玩,原来是找到这么新鲜的小玩意儿了。”一个身着复古西服的男人大老远就冲陈泽远举了举杯。

    “介绍下啊!这藏着掖着的多没劲儿!”

    陈泽远接过应侍生递上的酒水,搂过顾安的腰,淡道:“他是我的人。”

    ‘哐当’一声脆响,琥珀色的液体在两人手上晃了晃。

    闻言,对方怔了怔,很快收拾好脸上的表情,正正经经地打量顾安。轻啧了一声说难怪。

    顾安听不明白两人的暗语,澄澈的鹿眼不断往四周张望,在寻找着什么。

    突然,一杯高浓度的威士忌出现在他面前。

    “既然是陈总带来的人,来,碰一个!”

    语气说不上轻佻,但捉弄的意味很明显。

    顾安抿唇,欲拒绝。

    陈泽远抬手接过那杯酒水,一饮而尽,冷冷地斜睨了对方一眼,“他喝不了。”

    “陈总。他该不会也不抽烟吧?!”那人面上有些挂不住,尴尬地笑了笑。

    陈泽远没多搭理,低斥一声。

    “他一个大男人,烟酒不沾的,是要备孕不是?”

    说完,对方将手上高浓度的酒水径直灌给身后带来的男孩,喉管受到强烈的刺激,男孩忍不住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啧,连酒都不会喝,花那么多钱在你身上,老子还不如喂条狗。”

    “别,我会喝酒。”

    “……”

    对方是新来滨海做能源生意的北方商人,家里借着政策支持发了迹,骨子里的劣根性难改。

    陈泽远之前也只是和对方在夜场经常遇见,后来对方知道了他在滨海的身份,想尽办法巴结。

    想着生意还是有些地方能互补,陈泽远倒是对他的人品不怎么在意,现在想来,大错特错。

    “要发疯上别处!”

    吓着他家的小傻子该怎么办?

    陈泽远蹙眉,将顾安拉到自己身后。

    见陈泽远发怒,对方也停了下来,还真带着人走了出去。

    “这家的糕点很不错,你下午没怎么吃东西,去尝尝。”陈泽远拿起托盘,夹了好些糕点喂给顾安。

    “那人是你的朋友吗?”顾安小声问道,心里毛毛的。

    “不是。”陈泽远淡淡道。

    ‘噗——’一声突兀的低斥声从拐角响起,接着对方又轻咳一声,很自然地掩饰情绪。

    珵亮的皮鞋落到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很是压抑。

    霍沉舟拿起一块红丝绒蛋糕推到顾安面前,嘴角禽着一丝复杂不明的笑:

    “这个比较甜,尝尝!”

    陈泽远擦掉顾安嘴角的糕点碎屑,收回眼瞥了下来人,目光冷厉。

    “陈总,好久不见。”

    对方兀自介绍道:

    “前年在加州的发布会上我们有过一面之缘,今天的宴会就是为了之前没谈拢的那个vr技术,我刚回国,不太了解国内的市场,但如果能和陈总合作……”

    “是你。”陈泽远眯了眯眼,心里有了思量。

    难怪墨七说这个局很重要,原来是这么回事。

    霍沉舟顿了顿,拿出一份前年草拟的合作案。

    “双赢的合作,当初陈总不是已经答应了初步的合作,去楼上聊聊。条件好说!”霍沉舟笑道。

    陈泽远没应霍沉舟的话,接过那份合作案,侧首在顾安耳畔,压低声音:“你说,我该不该上去。”

    顾安浑身一震。

    他心里毛毛的,总觉得陈泽远是在试探他,点头又摇头:

    “我不知道。”

    说完,他埋头吃盘子里的糕点,生怕自己说错话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陈泽远琥珀色的眸子微黯,手有意无意在顾安微鼓的小腹游走,“……”

    “嘶~”顾安低呼。

    好在不一会儿,陈泽远就上楼谈合同去了。

    顾安端着盘子出了宴会大厅,在花园里四处溜达,吃下最后一块茯苓糕,他摸到口袋里的车钥匙。

    正要从侧门离开时,被两个黑衣保镖拦住了。

    “顾先生,我们是霍总的助理,他让我们转告你——”

    “在滨海,你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离开陈总的,如果有需要,他可以提供你帮助,当然,你也得给一些消息交换。”

    说完,对方递了一张名片给他。

    “你们搞错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公司内部的消息,我没有想……”离开。

    “说谎可不是好事。”霍沉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顾安身后,嘴角的笑容很是亲和:

    “又不是让你做什么天理难容的事,只是想投陈总所好,早日拿下合作案!互惠互利有什么不可以?而且,你现在和他在一起,并不快乐不是吗?!”

    一番挣扎,顾安最终还是将名片放进口袋。

    “像你这样的人,本来就应该快乐,不是吗!”霍沉舟满意地笑了笑,狐狸眼深不见底。

    顾安想不通霍沉舟为什么要‘帮’他,但自己想跑的把柄被对方抓住了,万一对方反水,告诉十一……

    他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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