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萧这次听明白了。
原来赵长安是洪泰帝在民间风流后有的孩子。
他回到皇宫之后,有一天突然想起了赵长安的娘亲,便派人出去寻找,这才知道当年喜欢他的那个女子有了他的孩子。
如今,孩子都九岁大了。
洪泰帝是无法忍受自己的孩子流落民间的。
即刻派人带着他的命令将母子二人接入宫中。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回来的只有九岁大的赵长安。
不过,洪泰帝也并不关心这个。
他要的只是自己心安而已。
对他来说,把孩子接回来就是心安。
原来,那个不受宠的逸王就是他儿时的玩伴赵长安。
陈萧的心情一时间有些复杂。
一方面他为见到儿时的玩伴感到高兴,一方面又想到他现在与钟尚晦的关系……
前几天,陈萧刚收到卫齐的书信,信上指出钟尚晦现在与北狄人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企图与北狄人联手推翻大周朝。
但北狄内部的局势现在也不稳定。
哈曼强硬的手腕已经惹得北狄人心生不满。
现在为了平息内部的怨气,哈曼便派了使者来大周朝求亲,求娶庆阳公主作为和亲公主远嫁漠北,以此维持两国之间的邦交友好。
不过,这次由于是哈曼先低头,主动权就到了周高祖帝的手里。
北狄方坚决要求求娶庆阳公主。
周高祖帝不肯。
双方目前仍在谈判。
但北狄方现在还不知晓他们要求娶的公主并不在皇城,而是在千里之外的一个小山村。
钟尚晦是见过卫颜的样子的。
这次派人去抓她,恐怕是卫颜在镇子上闲逛不小心被他给看见了。
所以,钟尚晦是想抓卫颜回去献给北狄吗?
还是说,想以此来要挟周高祖帝?
陈萧不得而知。
不过,他在前几天刚得知卫齐回京的原因后,大怒!
他不想让妹妹远嫁漠北,作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就把卫颜留在了安陵县,还托他和暮离对他妹妹多加关照。
想到这些,陈萧当时就被气笑了。
他不愿意让妹妹当和亲公主,卫颜同样也不愿意,卫齐便顺水推舟地让妹妹留在了这里。
可是,他又对此选择隐瞒,现在把风险都留给了暮离一家人。
周高祖帝不怪罪还好,一旦怪罪下去,普通老百姓找谁说理去?
现在卫颜就是个烫手山芋。
陈萧不是个多么善良的人。
卫颜嫁给谁都跟他无关。
但绝不能伤害到暮离!
陈萧拉回想远的神思,直视赵长安的眼睛,想了想,还是问道:“婶娘……这些年在宫里过得好吗?”
赵长安低头扫了眼自己不能动弹的身子:“你确定咱俩要这样说话?”
陈萧淡淡道:“就这样说方便,免得你待会儿再跑了。”
赵长安:“……”
赵长安轻咳一声,目光一沉,声音不自觉地染上一丝悲伤。
“我进宫之后,就很少与我娘联系了,不过照顾她的嬷嬷会每隔两个月给我寄封家书过来,告诉我她近些日子以来的近况,这些年,日子过得还不错,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吧?”
陈萧眼睛一眯,俊脸闪过一丝诧异。
“婶娘没跟你一块进宫吗?”
赵长安笑了:“我娘没去,她虽然是个乡下女子,但她对荣华富贵的生活没什么念想,更不喜欢跟一群女子争风吃醋,而且,她认为进了皇宫就失去了自由,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宁愿现在的日子苦点。”
“不过,她又不愿意让我跟着她吃苦,加之皇上当年也没说让我娘一定要进宫,后来我娘也就没去。”
赵长安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再次觉得他娘当年的决定非常正确。
他在宫里多多少少听说了不少的妃嫔们为了得到皇上的恩宠,在后宫天天争风吃醋,明争暗斗,他娘的性子实在不适合那里。
而且,能进宫侍奉皇上的女子,多是家里有些背景,这样的话,她们进宫之后在一定程度上背后也有个靠山,一般人也不敢招惹她,但他娘就是一个平头小老百姓,没有一点靠山,到了宫里,又都是势利眼的地方,他娘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的。
陈萧点点头:“不去也好,一去宫门深似海,哪有在外面过得好啊。”
月光洒泄到河面上。
河面水光粼粼。
还能听见淡淡的潺潺流水声。
陈萧找了块大石头上坐下,曲起右腿放在石头上,右手搭在膝盖上,随意地垂下。
右胳膊上的伤口已经止住不流血了。
但白衣上的那片血渍还是让人触目惊心。
他望着水光粼粼的河面,左手捡起一块石头,在掌心颠了颠,猛地掷进水里。
石子在水面上连着飞了好几下,最后沉入河底。
他望着沉静的河面,良久后,低沉地问:“你与钟尚晦是什么关系?”
赵长安像是意料到他会这么问,只微微一怔。
继续保持不能动的姿势,转着眼睛,使劲往他的方向看去。
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陈萧的侧脸。
他面色无波,平静地问道:“你信我吗?”
陈萧偏头看他一眼,赵长安一身夜行衣掩映在黑暗中,只有那双眼睛能动弹。
陈萧目光沉静如水,却无形中气场强大。
他突地轻笑出声,“别告诉我你是故意潜伏在钟尚晦身边的。”
赵长安苦笑一声,“确实不是。”
“但跟在他身边,也非我所愿。”
陈萧蹙眉,“那是因为什么?”
赵长安凄然一笑,反问道:“我说了,你会帮我吗?”
陈萧冷声质问:“我若不帮,你就继续与他沆瀣一气,做出伤害大周百姓的事情吗?”
赵长安反唇相讥,“有何不可?”
“这大周朝本就言不正名不顺,卫国琨举兵造反,若不是他,现在大周朝还是燕家的。”
“我作为大梁的皇子,推翻大周,完成复国大计,本来就是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到那时,钟尚晦拥护我为新皇,我不过是把被别人抢走的东西拿回来而已,有何不可?”
赵长安心里明明不是这么想的,却故意说反话。
陈萧看着既陌生,又熟悉的赵长安。
沉默良久,他眉头紧皱,说出了一个让赵长安震惊的消息。
“大梁皇室除了洪泰帝被抓之后郁郁而终以外,其余人都没死。”
“而且,钟尚晦知道这个消息。”
赵长安心里大震。
瞳孔放大。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钟尚晦拿他当棋子给其他人铺路。
这个其他人就是前朝太子燕洵。
大梁还未灭时,钟尚晦最效忠的两个人,一个是洪泰帝,一个便是燕洵。
陈萧望进那双自带忧郁的桃花眼,眸底有讥讽嘲弄。
说出了一个残忍的事实。
“你是钟尚晦手中的棋子,你现在所做的就是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
赵长安看着隐隐发怒的陈萧。
突地笑了。
说钟尚晦利用他,他又何尝不是利用钟尚晦。
何况,他对钟尚晦一直都没信任过。
不过……
陈萧的话倒是提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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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在医院陪护,病房里人很多,大家大部分都在走廊睡,我也是,本来想早上四点起来写文的,结果没起来,六点才起来,然后又去买早饭,带我爸去做检查,现在回到宾馆休息一小会儿,争取今天再写一点,不然明天就真的要断更了┭┮﹏┭┮
这两天也好累,昨天在医院跑了一天,37度的高温,都快把我给累瘫了
两天下来睡了八个小时左右吧,实在是累~
还是先直接上传哈,错别字啥的等后面再修改
今天我还是陪护,争取晚上在病房也能写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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